大殿之上
若麟与楚梦承两人都觉得十分的不妥。毕竟这件事情的始末还没有弄个明白呢,怎么能上来就将所有人给惩罚一遍。
况且,凝钰堂是所有弟子们的凝钰堂,他们若来取药,堂内的弟子没有道理说不给他们的。只不过是让人逮着机会了,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做了这等子害人的事情。
若麟赶忙上前求情,低身行礼道:“宗主大人不可,此事尚没有查个明白,不能定论。”
“怎么?”画溱颜直起身,沉着脸看了过来,“若麟长老的意思是,你的大弟子求取了禁药昏眠草,无罪。你的二弟子求取了解药耀苓珠花,也是无罪?”
“我……”若麟慌乱的抬起头,“不,不是的,画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的弟子犯错,就不必责罚了吗?”
“不——!”
“够了。”暝澜听他们争论了大半天,脑子都疼,“竟然你们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占理,那就以一天之期,找出幕后凶手。”
“若是找不出,云羽与魔棋以残害同门之罪论处,仗打五十,赶出仓龄山。”
“南葵看管不力,禁闭一月。清语查看不严,罚跪三个时辰,此后再不必掌管凝钰堂事宜。”
所有人皆惊,“宗主大人?!”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些,不管是对云羽弟子,还是对南葵师长与清语弟子,都太严重了些。
暝澜阴沉出声,“闭嘴,谁若是再敢议论求情,一律按包庇之罪处置。”
众人惊骇,不由得低下了头,“是,谨遵宗主大人之命。”
“散了,都滚出去。”
“是……”众人再不敢多说什么,低着身子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大殿之后,丝丝凉意的微风吹到脸上,众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方才,宗主大人是不是把所有人都惩罚了一遍,还定下了一日之期,若是查不出这幕后的真凶,云羽弟子与魔棋弟子便都要被赶出仓龄山去?
那若麟长老……
几人不由得回过身去,看着站在门前默不作声的若麟,安慰的话不知该如何说。若真的是这样,若麟长老可是一下子要失去两大弟子的,那魔棋还是他门下唯一的一个关门弟子,手把手教出来的门徒,所以对于若麟长老的打击,可想而知了。
楚梦承现在能够体会到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毕竟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达到现今的高度,不容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难过和伤心,而是要借着这一日之期,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万一,万一云羽弟子要是被冤枉的,那他们也能替他申冤不是。
“若麟,”楚梦承刚开口唤他,他便知道楚梦承想说什么。
他抬起头来,迎着晚间的朝霞看着他,轻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我会好好查一查这件事的。若云羽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若他不是被冤枉的呢?”画溱颜冷着眼眉看了过来。
若麟怔了一下,缓慢的转头看向他,“若是……”
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已经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刀绞一般难受。那可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两个徒弟啊,一个是释迦魔岛上的大师兄,一个是他门下的关门弟子,就算云羽弟子不是他的关门弟子,可他也是真心为他教学,真心为他着想的啊。
他想不明白,也不清楚怎么就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可是他就算再难受,再痛苦,他都得要承担下去不是吗。
若麟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才继续道:“若是他,真的做了这些事,我自不会放过他。”
“若麟?!”楚梦承替他难受,他又何故说这些牵强的话。
画溱颜冷嗤一声,“希望你说到做到。”
“画长老!”楚梦承抬头看向他,“此事尚未有定论,您,还是少说几句吧。”
“有没有定论你我心知肚明,我等着看,看他是否是幕后真凶。”
“画长老!!”楚梦承忍不住的上前想要与他理论,却被一旁站着的若麟给伸手拦住了。楚梦承转头看向他,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他都不介意画长老说的话,他又何必动怒。
唉,终究是孽啊。楚梦承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画溱颜冷哼一声,甩着袖子离开了。走的时候,他还无心的指责了一句:“惯子如杀子。溺爱者不明,贪得者无厌。尔不严,子不事,必噬其心火,乱其心智,不得清明,终将反噬。”
“噬其心火,乱其心智……”
“不得清明,终将反噬…?”
若麟苦笑了一声,“不得清明,终、将,反噬啊!”
楚梦承担心的看着他,“若麟?!”,他这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若麟像个行尸走肉的躯壳一样,脚步虚沉的走下了台阶。
“若麟?!”楚梦承见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便觉得心惊。他这个样子,恐怕是不好的。楚梦承连忙跟着他一起也走了下去,就走在他的后面,慢后一步跟着。
“终将反噬……”
“若麟,你怎么了?!”
“反噬……”若麟停下了脚步,眼神空洞的看着这座草长莺飞,烟霞入梦的风菱轩,眼里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再也明亮不起来了。
“若麟?!”楚梦承眼睛一下睁大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仰着头就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便闭起了眼睛,重重的晕了过去。
“若麟!!”
“四长老?!”
楚梦承飞快的冲上去接住了他的身子,着急的大喊:“来人,快来人,救命,快救命啊!!”
一窝蜂的人瞬间涌了上来,当值的弟子,路过的弟子,以及还没有离开的梵离长老。
一时之间,慌乱声,惊慌声,脚步声乱作一团。
大殿之外,廊檐之下。清语神情着急的看着那若麟长老忽然晕了过去,脚步微动,刚想要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就被身旁的人给抬手拦住了,甚至就连她迈出去的脚还没有来得及落下。
“师傅?!”
清语震惊的转头看向拦住她,不让她下去的南葵,不明白极了。
南葵看着底下慌乱的像是无头苍蝇的一群人,突然笑了,“呵。”
“师傅?!”清语吓了一跳,她真的不明白师傅她这是怎么了?
“不必下去,心病罢了,我们可医不了。”南葵骤然冷下了脸,冷漠的抬脚走下了台阶,像个看不见的人一样,冷冰冰的从那一群慌乱的人群之中穿过,随即转身离开了,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更别说出手相救了。
“师傅……”清语呆住了。
凝钰堂,因为云羽一人之过给毁了。虽然她与清语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云羽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才是真正该杀之人,与她们有何相干,凭何要这样对待她们。
当然,若麟他这个做师傅的更是罪责难逃,倒是拉上她南葵,与她的弟子清语还有她掌管的凝钰堂陪葬了。
不过,画长老,她记住他了。墨儿一事,她尚未找他了清,如今因为他的缘故,又将她罚过禁闭,还将语儿踢出了凝钰堂,真是可恨。画溱颜,你倒是在我这儿,又多了一笔账。
“师、师傅……”清语话音颤抖,不敢相信这是她师傅会做出来的事。她,她呢,她现在又该怎么办?
是,是随着师傅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是,还是走向前去,帮助楚长老一起救助若麟长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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