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康斜眼看道：
“我这只胳膊？我这只胳膊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了二十年的仗，胳膊早就没了，后来又跟着两百多万人出国门作战，死了那么多，能回来就不错了。
小子，我也就少了只胳膊，你就愿意供我喝酒吃肉？那其他人呢，瞎了眼的背着断了腿的，照样向前冲锋，你也管？”
李向阳嘿嘿笑道：
“您别多心，我就一小老百姓，没大能力，就算有心也管不了那么些。
这不是遇到您了吗，就尽一份心意。我也就这么大点能力了，其他人我也敬重，可眼下确实无能为力。
当然，您要真把那两位瞎眼的背起断腿的，依然向前冲锋的英雄找来，我李向阳砸锅卖铁，都要请他二位下馆子！”
张永康看着神情庄重的李向阳，面色和缓了些，笑声中有些惆怅的说道：
“请不来了，牺牲了。”
见李向阳神情一下黯淡下去，张永康倒是笑道：
“还行，你小子确实是个有心的。给人看病不要钱要棒子面，得的棒子面也都分给烈属家庭。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李向阳不好意思道：
“其实也分不了多少，解决不了大事。”
张永康一只手摸了摸光头，道：
“已经不错了。我虽然没打算收你当徒弟，可老王既然开了口，总得教伱几手真功夫。
不打听打听你的人品品行，怎么敢教？万一教出个欺师灭祖为非作歹的王八蛋来，我死了还得跟着挨骂，多冤呐！”
李向阳忙表态道：“
张老，您放心，我并没想着学武之后逞凶。
我觉得武艺和中医一样，都是咱们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国学。武术，应该叫国术。
现在已经是枪炮时代了，我怎么会有学武为恶的心思？不是找着挨枪子儿吗？”
张永康哈哈大笑道：
行，那就进来先跟着学几天吧，先看你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
说完，带着李向阳进了院子。
相比三进四合院，张永康住的这处库房院子就破旧的多。
各种杂乱的破烂旧物散落各处，李向阳揉了揉眼睛后，才确定没看错，居然还有一些报废的枪炮零件。
角落里有一狗窝，一条大狼青没栓绳站在那，眼神凶狠的盯着李向阳手里的纸包。
不等李向阳害怕，张永康就忙上前，快到不给大狗反应的时间，就拿铁链给拴住了，还乐呵呵笑道：
“青子，不是我不给你吃，是我都不够吃。下回，啊，下回一定分你点骨头！”
李向阳笑眯眯的看着，然后随老人进了屋，不算很乱。
不等老人发话，就主动将两包肉菜放在小圆桌上展开，登时不大的屋子里满满的肉香。
又寻了碗来，倒上了二锅头，就看到张永康已经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他也不吭声，就笑眯眯的在一旁守着。
老人一边吃一边赞好吃：
“这天福号的酱肘子是真香啊！连慈禧那婆娘都赞它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皮不回性，浓香醇厚。
这四九城里这么多好吃，能得这婆娘盛赞的，有一香一臭。
香的就是这天福号的酱肘子，臭的呢，就是王致和的臭豆腐。”
李向阳笑道：
“成，下回给您带份臭豆腐来。”
张永康嘿”了声，没说什么，又“滋儿”的一口喝干碗里的酒，李向阳赶紧给斟满了。
他吃的很快，不一会儿，好大一份酱肘子和白肉都让他吃尽，那一壶二锅头也一滴不剩。
待其酒足饭饱后，李向阳道：
“张老，瞧您困了，您歇着吧，明儿我再来。”
张永康眯起一只眼，瞄着李向阳看了好一阵后，见其笑容坦诚，眼神清正不闪不避，尊敬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敬爱？那是敬爱吧？
老人看似嬉笑柔和，实则如百炼精钢般的心，在这一刹那间软和了些，问李向阳道：
“你真坚持的住，受得了这份苦？”
李向阳郑重点头道：
“张老，我知道这学本事就没有不吃苦的。
再者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气。”
张永康自嘲笑了起来，道：
“姥姥，到底是年纪大了，心软了。不然高低考验你个十年八年的，给我见天端马桶倒尿盆做早饭……
算了，拜师就先不拜师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天分。
我先教你怎么站桩功，明儿起你每天这个时候过来，在这站一个小时。
桩功能入门儿，再说其他的。”
……
“哥，你回来啦？”
等李向阳一进门，晓阳就开心的跑了过来。
李向阳手从怀里一摸，实则是从空间里摸出一只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脆皮烤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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