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所有的活, 郁离领了钱便离开肉铺。
想着郁家刚分家,加上郁老太太素来吝啬的性子,二房分到的东西肯定不全, 特别是生活用品这些东西,便决定去买一些给三个妹妹。
郁离买了盐、酱油和醋等, 还买了一些饴糖、红糖。
听说吃红糖鸡蛋能补血, 她决定多买些红糖, 让妹妹们多吃点红糖鸡蛋补身体,当然,她自己也要补补。
家里的果脯被她吃完了, 也要买一些。
果脯和糖原本是给傅闻宵吃药后甜甜嘴的, 吃得更多的还是郁离。
不过没事, 她现在赚钱了, 吃完就买, 不用心疼钱,钱赚来就是花的,不花在吃食上没意义。
郁离一路走,一边买, 只要看到店铺, 觉得有必要的,就去买。
同时还买了一些糕点之类的。
等她准备回村时, 背篓都装满了,将今天赚的钱都花了个精光, 不剩什么。
晌午过后回到青石村, 周氏给她留了饭。
吃过饭, 郁离便去洗漱, 换上干净的衣物, 然后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将它们整理一番。
周氏坐在一旁绣桌屏,傅燕回两个孩子在屋里睡晌午觉。
见她买这么多的东西,周氏愕然,“离娘,你咋买这么多?”
“给金娘她们买的。”郁离回答,“刚分家,她们屋子里有很多东西都是缺的,便给她们买了。”
周氏闻言便没说什么。guwo.org 风云小说网
钱是郁离自个赚的,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乡下穷时,那是连件衣裳都可以穿到无法补,特别是乡下的姑娘,野草一般,没人心疼。
周氏每次看到郁家二房的那些姑娘,难免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也是这般,落魄低贱到尘埃里,不禁心有戚戚。
郁离给几个妹妹买东西,对她们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若是曾经她有个能干的姐姐,想必姐姐也会愿意对自己这么好罢?
将芭蕉叶包着的肉放到阴凉处,准备晚点去郁家时带上。
接着郁离带着果脯等回房。
回到房里,见傅闻宵伏案提笔抄书,忍不住又瞅一眼,不管看多少次,仍是觉得那字赏心悦目,跃然纸上,仿佛连那纸都变得珍贵起来。
她将果脯放到桌上,然后坐在那里,吃起果脯。
虽然刚才已经吃了很多,她的肚子还能腾点位置,专门用来吃零嘴点心的。
傅闻宵终于停笔,告一段落,转头朝正在吃果脯、双颊鼓鼓的姑娘说:“离娘,怎么还不睡?”
午后吃过饭,她都会睡会儿,等到傍晚时起来。
郁离说:“你的身子不好,别累坏了。”想到他抄书是为了赚钱,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许和鼓励,但也不能累坏身体,不然请大夫也要花钱的。
傅闻宵唇角含笑,说道:“我知道,离娘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是时时都要躺着的,偶尔也可以动一动。
郁离瞅了瞅他,不再说什么,去漱了漱口,终于躺在床上。
一会儿后,她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
那呼吸很虚浮,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伴着这道微弱的呼吸声,她渐渐地陷入沉眠。
傍晚,郁离又是满头大汗地醒来。
已经是末伏,就要入秋,不过这边的天气就算是入秋,也是躁热无比,秋老虎尤其厉害,直到中秋过后天气才会转凉一些。
郁离缓了会儿,总算清醒几分。
她醒来时,见傅闻宵坐在那里看书,浑然没有先前一天大半时间都要躺着昏睡的情况,看着好像身体好了许多。
当然,这肯定是错觉,他的呼吸频率并未变,仍是给她一种随时要断气的感觉。
郁离去洗了把脸,然后和周氏说了一声,将今天买的东西放到背篓里,往上面再盖一块粗布,便出了门。
路上遇到不少村民。
众人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向她打听郁家分家的原因是不是郁老大。
“你阿爷阿奶以前可是说过,只要他们两老在,郁家就不分家,哪知道突然间就分了,听你三叔说,是因为你大伯回来,你阿爷就要分家,是不是有这事?”
郁家分家这事,从昨天开始就成为村民们的谈资,大伙儿凑到一起,没少说这事。
主要也是郁家的分家太突然,没点风声,加上郁家还有三个读书人,素来备受瞩目,这突然分家,可不就引来众人的关注。
更不用说,这分家的原因扑朔迷离的,大大地激起众人的探究欲。
昨天郁家人都在家里忙着归整东西,众人也不好去打扰询问。
直到今儿早上,郁老二夫妻和郁老三夫妻去地里干活,便有人特地去问他们。
郁老二夫妻就是一对木头人,问他们是问不出什么的,倒是郁老三夫妻回答了,他们的回答就和郁老三那晚对里正说的差不多。
这听在大伙儿耳里,可不就是郁老大做了什么不孝的事,导致郁老爷子决定分家。
至于郁老大做了啥,郁老三夫妻含糊其词,没有明说,更是勾得人心头痒痒的,都想弄清楚,可惜郁老三夫妻就是不肯说。
他们当然不能说,其一是怕郁离生气,其二是郁老大被按着跪下的一幕太过刺激,连郁老爷子都发了狠话,不许郁家的人说出去,不然就打断他们的腿。
连最小的郁敬义都不敢说。
说到底,郁老爷子还是很维护大儿子,不愿意大房丢脸。
这两天,郁家除了郁老二夫妻和郁老三夫妻出门干活外,其他人都没出门,众人自然也问不出什么。
至于登门去问?
这时候郁家刚分家,最是忙乱的时候,没哪个人这般缺心眼上门的,这不是招人骂嘛?
这会儿见着郁离,可不就逮着她问。
郁离没有回答,说道:“大娘、婶子们,我有事,你们让一让。”
“离娘就说嘛。”
郁离道:“你们想知道就去问我阿爷阿奶,他们知道。”
“……”
虽然郁离被村里一群热情的大娘们围住,然而她那力气是人拦得住的吗?
大娘们也不知道咋回事,原本是想拦着问一问的,想着姑娘家脸皮薄,撑不住就说了呢?可突然间她们就不由自主地给她让了位置,看着她走开。
不禁有些扼腕。
“算了算了,离娘性子内向,估计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正是,还是找郁老三他们问一问。”
“我瞧着离娘说得对,还是问她阿爷阿奶吧,他们总会出门的,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
郁老爷子向来是个勤快人,很少会像这样,躲在家里不去地里干活的。
这样的反常,也让人猜测他是不是不想分家。
这突然分家了,估计他心里难受得紧,才不出门干活,连郁老太太都不出门。
郁离没理会身后的议论,一路来到郁家。
在郁家门前,她遇到回家的冯婶子母女俩,冯元娘乖巧地向郁离问好,郁离不顾冯婶子的阻拦,请她吃白米糕。
冯婶子只能无奈地让女儿谢过郁离,先是关心郁离最近过得怎么样,然后说道:“郁家分家了,以后你爹娘和妹妹自己当家作主,金娘她们也可以多吃一些,将身子好好地养回来,日子便要好起来啦,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娘家。”
她也不去问郁家分家的原因,见到郁离,很是为她高兴。
将心比心,她若是郁离,肯定也会关心娘家的父母和妹妹们,担心他们过不好,时不时会回来看看他们,反正都在同一个村子,走几步路罢了。
现下郁家分家,郁家二房也算是苦尽甘来。
和冯婶子聊了几句,郁离便进了郁家。
郁家的院门紧闭,估计是不想应付那些好奇的村民们,不过这难不倒郁离,她直接伸手过去,栓着的门就开了。
郁琴正好从灶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烧火棍,脸颊、衣服上都沾着烟灰,看着灰头土脸的。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进来的郁离。
“离娘!”她顿时就叫起来,“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郁敬宗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拿着根棍子,挥舞着朝郁离冲过去,“我打死你这搅家精……”
郁琴脸色大变,大叫道:“宗哥儿,别——”
她还是叫迟了,只见郁敬宗手里的棍子被郁离夺去,并一巴掌抽飞,整个人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摔到院子里的草垛上,整个人埋在那里。
三房那边听到动静的郁敬信和弟弟一起跑出来,看到倒栽葱般扎进草垛堆的郁敬宗,顿时嘎嘎嘎地笑起来,丝毫不给他面子。
以前他们是不敢这么笑的,不过现在嘛,大房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已经分家了,各过各的,他们也不用再忍让大房的人。
很快屋子里的郁老太太、陈氏等人也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陈氏的脸色就沉下来,忙叫道:“宗哥儿,你怎么了?谁干的?”
她说着跑过去将扎进草垛里的儿子拉出来。
郁敬宗呸呸呸地吐出嘴里的草屑,委屈地说:“娘,是离娘这搅家精,她又打我。”
陈氏看到他脸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
前天的巴掌印刚消下来,这会儿又添一个,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氏很恼火,忍住气对郁离说:“离娘,你是当姐姐的,怎么能随便打人?”
这死丫头是打人打上瘾不成?
诚哥儿被她打,现下她的儿子又被她打。
郁敬信和郁敬义听后,都很不服气。
打人怎么了?大堂姐连他们都打,郁敬宗算个屁,居然不能打他?
郁离道:“他说要打死我,还叫我搅家精,难不成我还得站在这里给他打?”
陈氏张了张嘴,辩解道:“可宗哥儿还小……”
“是的,他还小,所以不能放过他!”郁离一脸严肃,“不然他长大后,会变本加厉变坏。”
陈氏:“……”
看到母亲被堵住,郁琴忍不住说:“离娘,你怎么能和长辈这样说话?一点礼数都没有……”
“你也想挨打?”郁离问她。
郁琴惊恐地后退,忙不迭地摇头。
看到郁离几次三番动手抽人,她便明白,她是真的会打人的,若是自己惹到她,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她打。
见郁琴闭上不讨喜的嘴巴,郁离放过她,看向郁老太太。
郁老太太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说道:“我、我可没说什么。”她作甚看自己?
郁离道:“我知道,阿奶挺好的,已经很久没骂我赔钱货了。”
郁老太太嘴巴动了动,发现自己确实很久没骂了,因为她不敢骂,就连郁金那几个死丫头,她也没再骂。
“阿奶,女孩子不是赔钱货。”郁离说,“你要记住这点,知道吗?”
她不和郁老太太说什么大道理,说了她也不懂,决定直接做给她看,一脚将院子里的一张被踩得光滑圆润的石矶踢碎。
郁老太太:“……”
不说郁老太太,就连陈氏母子三个也受到极大的惊吓。
比起已经知道郁离怪力的郁老太太等人,陈氏母子俩对郁离的印象更多的还停留在以前,就算前天她按着郁老大跪下,他们也只是觉得她胆大妄为,并没有在心里留下深刻的恐惧阴影。
直到现在,看到她一脚踢碎石矶,终于意识到她的力气有多可怕。
怪不得家里的人都不敢惹她。
“大姐!”
听到动静的郁金姐妹三个从西屋那边过来,看到郁离时十分高兴。
至于现场有些僵硬的气氛,姐妹三人完全没放在眼里,只觉得他们估计又惹到大姐了。
郁离跟着三个妹妹一起去了西屋。
郁敬信见状,也机灵地带着小弟离开,可不想留下来被老太太当作出气筒。
他哥今儿一早跟着父母去地里干活,家里只剩下兄弟俩个继续归置三房的东西,没想到能看到一场好戏。
以前自己挨打时气愤又难受,现在看别人挨打,才发现乐趣无穷。
看到现在的郁敬宗,他们就觉得看到以前的自己,以为郁离好欺负,可着劲儿地欺负她,结果反而惨兮兮的。
要是郁敬宗再不汲取教训,在郁离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只怕他以后会更惨。
郁离一走,郁老太太心疼地将孙子扶起来。
“宗哥儿,你去惹她作甚?”郁老太太埋怨道,“阿奶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千万别去招惹她,她现在可不同以往。”然后又骂陈氏母女俩,“你们这两个当娘当姐的,也不拦着他,由着他去招惹那杀千刀的。”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好小声。
陈氏身子一晃,心中苦闷不已。
以往她回到村里,大伙儿都捧着她,就算老太太这暴脾气,也会压抑几分,很少会在她面前使。
如今她倒是两头不是人,明明是她的宗哥儿被打,却落得个埋怨。
郁琴委屈地扁嘴,小声地说:“阿奶,我在灶房做饭呢,我也没想到……”
她心里同样难受得厉害,以前做饭这种事哪里需要她,都是二房的姐妹做,就算是在县城,也是母亲来做,她连生火都不会。
可现下刚分家,家里的事多,母亲忙得脱不开身,阿爷阿奶跟着他们吃饭,啥都不做,就让她去做。
她说不会,阿奶就骂她是地主家的小姐,是个懒婆娘,啥都不干,让她去学着点,学不会就饿肚子之类的。
郁琴都要委屈死了,觉得阿奶变了,不疼他们了。
郁老太太才不管,嘴里骂骂咧咧的,心疼地扶孙子回房,一边说:“宗哥儿,以后见着她,你远着点,咱们不去她面前……”
郁敬宗哇的一声就哭了,“阿奶,是你说她是搅家精的,我才……”
“呸呸呸,不准乱说啊!”郁老太太紧张地捂着他的嘴,往西屋那边看,见郁离没出现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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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很乱,屋子里的东西好像更多了,有种无从下脚之感。
郁金过去整了整,整出一条通道,一边说:“现在东西比较乱,明天就归整好了,就是屋子太小,有些放不下。”
虽是这么说,姐妹几个面上并无太多的烦恼。
能分家已经是意外之喜,现下屋子里乱点也没什么,她们只觉得无比的轻快,做什么都很有干劲。
郁离将背篓放到一张歪脚凳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来。
糕点、糖、果脯、头绳、牙粉、牙刷、盐、酱油、醋……
一时间,三个妹妹眼睛都看直了。
好多东西啊,都是她们平时不敢奢望拥有的,等看到她最后拎出来的那块肉,都呆住了。
“大、大姐,这么多东西,是给我们的?”郁金有些结巴地问。
郁离嗯一声,“刚分家,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先给你们买一些用着。”
三个妹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扑过去默默地抱住她。
亲姐妹之间不需要太客气,大姐对她们好,她们也会对大姐好,以后她们有能力了,肯定会加倍地回报大姐。
郁离挨个摸了一遍妹妹们的毛毛头,三个姑娘年纪不大,因长期营养不良,这头发的发质很差,摸着毛毛刺刺的,泛着黄。
嗯,和自己差不多。
郁离给她们分东西,让她们吃糕点和糖。
三个姑娘欢快地啃着糕点,顺手将她买的盐醋酱油等东西放到昨天搭的灶台,将那坨肉放在屋子的阴凉处,以免天气热变质。
“大姐,你咋买这么多肉?”郁金有些不赞成,想让她省点。
“不是买的,是肉铺送的。”郁离解释道,“张哥知道你们分家,送块肉给你们庆祝,说讨个吉利。”
听闻是人家送的,郁金先是高兴,然后又担忧起来。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欠太多的人情可不好,人情债难还。
郁离啃着一块糕点,说道:“没什么不好,你可以当作是我在肉铺的员工福利。”
郁金她们没听懂员工福利是什么,不过大抵能明白,是肉铺的老板比较照顾大姐,等她们听说,在肉铺干活,买肉时可以半价,例如一斤肉十六文,郁离买只需要七八文,还会送她下水等……
“大姐,肉铺还有其他适合我的工作吗?我也想去肉铺干活!”郁金双眼发亮。
郁珠、郁银也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郁离道:“现在人够了,不过如果有什么适合你的活计,我会和你说的。”
郁金用力地点头,满脸激动,现下分家了,就算她往外跑,不在家里干活,阿奶也管不住她,她终于可以和大姐一样,去县城找工作。
比起在地里刨食,她更愿意做点别的,想赚更多更多的银子。
这时,郁离看向安静地坐在一旁微笑的郁银,想到什么,问道:“阿银,你想学刺绣吗?”
郁银呆了呆,虽然有些疑惑她为什么问这个,仍是乖巧老实地说:“大姐,我想学,只是不知道跟谁学。”
村里人会绣花的没几个,就算会,也只会绣一些简单的东西,郁银特地去看过,觉得并不怎么好看。
当然,这绣花是手艺活,别人也不会轻易教你。
如果郁老太太舍得拿些拜师礼去的话,或许对方会指导一二,但郁老太太一毛不拔,不可能出的。
郁离道:“行,你想的话,我回去问问我婆婆愿不愿意教你。”
闻言,郁银双眼一亮,想起周氏是会绣花的。
她没见过周氏绣的东西,不过听说绣得很好看,如果她愿意教自己……
“大姐,还是算了。”郁银小声地说,“麻烦周婶子不太好,这是她吃饭的手艺……”
她怕周婶子不愿意传授这门手艺,让大姐夹在中间难做。
郁离道:“我先回去问问,要是她愿意,你就过来学。”
如果周氏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
这个世界的人对手艺传承很看重,确实要郑重一些。
郁珠拿起牙刷和牙粉,举着手问:“大姐,这东西怎么用啊?”
这世界也有牙刷这东西,不过一般都是比较讲究些的人用,村里的人并不懂怎么用,他们清洁牙齿时,将柳条咬开外层的皮,用里面的纤维来刷牙。
牙粉更没有,若是觉得牙齿不干净,去拔些墙脚根或地里随便长的某些草药在嘴里嚼一嚼,嘴巴就清新了。
郁离便教她们怎么用,同时对她们说:“要保持牙齿的清洁,牙齿是人的门面,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很重要,这样和别人说话时,人家会注意到你的牙齿,发现你的牙齿很白很干净,对你的印象也会好几分……”
像傅家的人,他们的牙齿都很洁白整齐,平时很注重牙齿的清洁。
村里的人与他们相反,大多牙齿发黄,离得近了,甚至还有些异味飘出来,这也是难免的,乡下人大多没有清洁牙齿的概念,而且没钱没闲的,哪会注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