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分明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宝,分明是最为适合人类居住的庞大世界,却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令人诧异的事情,只是,那时的我,限于自身的历练,并不曾认识到这一点!”
“对那时候的我而言,没有人跟我竞争那些天材地宝,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无数天材地宝只得我一人独享,于是我的实力,就在那个新世界里突飞猛进……几乎每一天,都在进步之中。”
“那时候的进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都绝不为过。”
她说到这里,雪泪寒突然问道:“那个救你的那个人呢,你还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么?”
“不知道,又或者该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紫邪情苦笑的说道:“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只有他的那一身黑衣,还有非常冷酷,再来,就只有那充满毁灭天地的强横力量,似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瞬时毁灭一个世界。”
“我虽然曾经见过他,以后再见到也能够认出来,但您若是让我描述他的相貌,却真心的描述不出来。”
她看着雪泪寒,显然很是有抱歉的笑了笑,说道:“东皇陛下,虽然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而我的实力实在不足以对您做出任何的论断,但我真心的认为,您比起那个人,还差了很多很多……差了遥不可及的一段距离……就像是我出生的那个世界到这九重天阙那样遥远的距离,也许只是那个人的一个眼神。你就已然承受不起……”
这话说得可是相当的不客气,尽管紫邪情已经是极尽一切婉转之用词,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雪泪寒你别看你老人家在九重天阙这块挺了不起了,可跟我认识的那位高人比起来,根本没得比,一个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意雪泪寒闻言非但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摇头道:“那样的人,在这整个宇宙之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得出一掌之数……能跟他这样的比一比,我也挺满足的,要是他愿意用一个眼神看死我。说不定还是我的荣幸呢。”
他现在的口气,完全就是一个宽容温和的父亲,在哄着自己的调皮的小女儿。
紫邪情嘿嘿一笑,道:“反正那人就是完全超出我实力认知的终极强者吧。他将我送到那个世界之后。自己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从他的衣袖上撕下来一片黑色的布条,系在我的脖子上……到后来,那一片布条,居然成了我最强的武器。”
“反正从来没有任何的兵器,能够斩断我的那条布带!不,不说斩断。连一点点一些些一微微的伤损也从来没有过,仿佛就是万劫不灭的无上神物。无论面对任何强者,也能一战。”
说着,紫邪情的手中出现了一条也就巴掌宽的黑色布条,三尺来长,拿在手中,直与普通的布条无异,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神异之处。
但随着紫邪情注入自身修为之后,那根布条居然不断地延伸出去,似乎能够无边无际的就那么一直延伸出去。
此刻的布带,就像是弥漫天地、遮天蔽日的黑云。
雪泪寒淡然而温和眼神终于忍不住震动了一下。
一边的雪七更是脸色发白。
只是那人随手从自己袍子上撕下来的一块布条,居然就这么逆天的神物?
雪七不信邪的伸手撕了撕,却发现尽管自己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对于这一片布条来说,仍旧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雪七忍不住口中嘶嘶的抽冷气,真正感到了一丝源自心底的惊恐。
紫邪情笑着,道:“……一直到我穿越了无数位面,一直到现在,这块布条,仍旧丝毫无损,或许,或许纵然天荒,纵然地老,纵然天地不存,这布条仍自悠然。”
“在那个陌生的世界,我修行有成,得以化形成人,在经历化形天劫的时候,就是这块布条护住了我,让我不至灰飞烟灭,安然渡劫。还有在这里,当我决定褪去妖身,完全变身成人的时候,也是这块布条,护佑我完成了天妖化形的全过程。”
“要不是有这一块布条的庇护,我只怕早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所以我在有能力横渡虚空的时候,就想找到我的那位恩人。”紫邪情轻声道:“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亲口跟他说一声,谢谢。以他的修为来说,或许我要报恩,就只有这一声单纯的谢谢了……”
“在那之后,我追寻了无数个位面,似乎是刻意的在被指引着,经历了那许许多多的世界,也是经历了无数的战斗艰险……终于到了九重天阙。”
“那时候在九重天阙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又有感觉,于是再次出发。”
“到了最后,终于到了九重天大陆,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不很起眼的位面。”
“但偏偏就在那个位面我意外地遭遇上了空间乱流,因而丧失了绝大多数的实力。而最离谱的是,一直指引着我的恩人气息。在指引着我到了九重天大陆之后,就此彻底的消失了……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再然后就是一直到了现在的那段经历了。”
紫邪情美眸中有着深深的疑惑:“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我的终点,居然会是在那里。”
雪泪寒沉默了许久许久。
他想起了自己当日曾经见过的那两个人。
一个黑衣,一个白衣。
白衣那人,创造了九劫剑。
而紫邪情遇到的,会不会就是穿黑衣的哪一个呢?
一念及此,雪泪寒问起来一个问题。
“我大致听明白了,紫姑娘,你既然无父无母,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又怎么会姓紫?姓张姓王姓李姓赵都可以,为何偏偏要选择姓紫?”
雪泪寒问道:“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还是你的那位恩人给你取的?”
紫邪情闻言之余竟怔住了,半晌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一身紫色,当然这不是最主要原因,而是因为……我一出生之后,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我就应该姓紫!”
雪泪寒有些欣慰的看着紫邪情,长长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似乎是放下了什么心事,微笑道:“丫头。若是我估计没错的话,你其实是卵生的吧?”
楚阳抽了抽嘴角。
心道这位东皇陛下看来是失心疯了……貂儿可不是鸡鸭鹅,哪里有卵生的貂儿?
雪七撇着嘴,斜着眼:“大哥,我说您糊涂了吧……您以后别姓雪了,姓胡吧,你不怕给姓雪的丢人,我还怕呢!”
雪泪寒眼神也不眨一下,喝道:“你丫的再不闭嘴,就给我滚!”
雪七委屈万分的扁着嘴,嘟囔道:“你就知道冲我发威风……”却缩着脖子站在一边,再也不敢说话了。
紫邪情眼睛瞪得甚大,很有些诧异地望着雪泪寒,道:“您…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貂族从来没有出现过卵生的情况,但我本身却是一宗特例……所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雪泪寒宽慰的笑了起来,笑得酣畅淋漓至极。
笑着笑着,眼中突然就涌出了泪光。
他站了起来,突然间仰天一声悲啸,声音滚滚而出,似乎将百万年的悲痛都在长啸之中发泄了出去,他目注苍穹,喃喃的说道:“兄弟……你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丝血脉,这天地之间还有你的一点延续……”
说完这句话,突然间悲喜交加,放声大哭!
泪水磅礴而下。
雪七“刷”的站了起来。
脸色也跟着难受之极,看着放声大哭的雪泪寒,难过的喃喃说道:“紫霄天帝紫豪战死的时候……大哥也只是流了泪……却没有哭出声……他至少已经一百多万年没有哭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然聪明如楚阳却是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片肃然。
再看向紫邪情的时候,目光也逐渐地有些奇怪的味道。
那是尊敬,意外,还有几许倾慕。
这些个感情,与男女之情无关,而是因为,那是对百万年前的一缕忠魂而发。
此刻的东皇天之主,一代皇者的王者气度尊严风仪尽皆荡然无存,恍如疯癫,先是放声大哭一阵,悲痛莫名,接着却又哈哈大笑,似是欢欣无比,笑声穿云裂空,无远弗近,尽可听闻。
相信任谁也不会能想到,这个又哭又笑与疯子一般无异的家伙,居然就是当今的东皇天主宰。
东皇雪泪寒!
紫邪情惊见眼前这一幕已经彻底的愣住了。
她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突然大声叫道:“你们都搞错了!肯定搞错了!我跟紫霄天帝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脚、彻里彻外,完全没有关系!”
雪泪寒哈哈的笑了,道:“不,有关系,你和紫豪有莫大关系,不可分割的关系!”
“当年,紫豪有一位红颜知己,乃是妖族中人,本源为噬魂貂一族。但这种奇异的族群,性命固然悠长,繁衍能力却是奇弱……”
“当年这位妖族姑娘,被誉为妖皇天三大美女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