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其他的天魔王都像这一个这般的强横……
那么……
有些事情,做的时候,身在局中未必觉得如何,可是事后反思、瞻望将来之时,却不能不有几分后怕以及,几许茫然。
莫天机用重生出来的新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淡淡道:“若是元天限根本就没有受伤,以他的修为,今天,只怕就止一个照面之间,咱们一干兄弟们未必能有一个能活!”
楚阳表示认可的沉重点头。
书狂和画王站在一片空荡荡的空地上,怅然若失;脸上乃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还有失落。
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亲手报仇!
这对于两个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至极的遗憾。
但,却是毫无办法的。
元天限的终极一击,两个人都看在眼中。
若是两人那时候当面对阵,恐怕早已经被元天限轻易斩杀!
天下间,恐怕也就只有楚阳的九劫剑才能够不受影响,即时反扑!
也只有芮不通的涅槃天火可以毁灭这样的神魂!
但,两人心中那种空荡荡的惆怅,却是无以排解,无人可以排解。
亲人的仇、兄弟的仇……
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就那么历历在目,让两个人心酸难禁,悲从心来。
相比于他们的落寞,木沧澜的精神状态就要好上许多。这段时间以来,他一路背负着叛逆、忘恩负义、妄行无端的污名一路走过来,尤其是这份污名还是被天阙第一人圣君陛下亲口鼎证。几再无辩驳之余地。
对此,木沧澜已经不抱能够洗刷污名的希望了,然而今日的除魔之役,最终了解元天限天魔神魂的却是圣君大人,这无异意味着圣君认可自己一边的作法,一切污名,一时尽去。虽然此刻仍自不免回忆起于元天限往昔的种种情谊,但心下却是欣慰至极的。
“元天限确定乃是天魔魔孽!”
“圣君亲自出手诛杀魔孽之!”
这两个消息,如同狂风一般的快速吹了出去。整个墨云天突然变得一片沸腾。
但不管如何。元天限始终是死了;而墨云天,也终于消除了这个最大的隐患。
两大军团合兵一处,以木沧澜的手段,在军方往昔的威望。很轻易地就平复了对方军团的所有不满。浩浩荡荡,向着京都出发。
至于原本斩梦军的罪名,自然而然的消失。
但,梦无涯已经不想再回到墨云天了。
“那边,也有我历劫同在的好兄弟,我们更有共同目标,那就是去屠尽天魔!”
“木帅,你永远是我大哥。我们将来还会又再见之日,在域外战场之上!”
对于梦无涯的选择。木沧澜只有一声油然的叹息。
在九重丹的强大功用下,所有人都是很快的恢复了伤势。
楚阳等人本不想去,但,谢丹琼却舍不得就此跟刚刚聚首的一干兄弟们就此分别,极力邀请;大家却也当真舍不得就这么分开,作为最后一梯队,随同出发。
而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楚阳总觉得在墨云天,应该还有一些没有解开的谜团,需要自己去挖掘一下。
元天限确实是死了,但他的死亡,却也将一些谜底永远的带走了!
当初,他到底是怎么潜入墨云天的?若是没有一股相当的势力扶持,断难成事,楚阳绝对不会相信,一个毫无根基的元天限,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
第二就是,当初紫霄天之战,紫豪的七大护卫援兵,可是有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墨云天,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也是另一个不解之谜。
除此之外,紫霄天七大护卫之中的另外五个人,全数死在了中极天,彼此又是否有什么蹊跷?或者这些人的事情别人不一定知道,但元天限却肯定是知道的。
有了这些谜团待揭,不去皇宫那边看上一眼,楚阳又怎么会死心。
之前一直没有出现的谈昙,也终于出现,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楚阳当然发现了这货,但却没理他。
直到这一晚上……
谢丹琼特意的命令,守卫都撤出去,让整个营地,全部都变成九劫兄弟的私人领域。大家搬来海量的美酒,准备畅饮一番。
反正外边有那么多的高手负责护卫,比如紫邪情莫轻舞墨泪儿楚乐儿等人都是不喝酒的,大家对于自身的安全可谓放心得很。
再说了,关于下一步要怎么进行,还是需要大家群策群力的商量研讨一下的。
一众女人凑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说话,一干大男人们则都凑在一张桌子上大口喝酒;热热闹闹,大呼小叫;纪墨罗克敌等人更加是抱着酒坛子满场乱飞,一刻也不消停。
谈昙一直默默地喝这酒,看上去很落寞的样子。
但大家谁也不理他,人人都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根本就藏不住话,迟早自己会憋不住说出来始末缘由;但却绝对不能主动问他。
你若是问上一句:你这咋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谈昙肯定就会说:我爱咋咋地,你管得着么?你想知道我咋了?我偏偏就不告诉你!
一句话,绝对能够将人呛给死!
所以大家都是很有默契地谁也不问。
故意晾着这家伙;当然,闲谈中谁也不谈正事,就只是互相闹腾,互相打屁,互相争斗打闹,动不动就有两个人摁住一个然后撬开嘴巴把酒灌进去。
场面热闹的如同要翻了天一般。
越热闹,越不理他。谈昙这家伙就越是沉不住气。
终于……
“梆梆梆……”谈昙用筷子使劲的敲着盘子,大怒地说道:“喂!喂喂喂!喂!”
众人彼此相视会心一笑,均有一种‘这家伙果然憋不住了’这样的一种恶作剧成功的莫名快感。
楚阳扭过头。貌似很不满的道:“你丫的干嘛?造反啊,吃饭就是吃饭,敲盘子干嘛?岂不是败了大伙的兴致!”
谈昙脸上露出无限的委屈:“我有话说!”
众人一起说道:“说啥啊?”
声音很是整齐划一,隐隐流露出一股子调侃的味道。
谈昙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这才终于大叫起来:“你们这些人都没发现我这几天不正常么?”
纪墨很做作的皱眉说道:“不正常?哪里不正常了?我看你没怎么样啊?”
罗克敌露出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说道:“难道你每月的那几天来了?可……你是男的啊……”
众人尽都哄堂大笑。
旁边紫邪情等女子尽都红着脸恨恨的怒骂两句,将头偏到一边。不理这帮臭男人。
“你们这些人竟是一点也不关心我!”谈昙委屈万状的说道,心中越想越是委屈无限,眼圈儿都红了。
董无伤霍然站起来。喝道:“谁?是谁?是谁欺负了我谈昙兄弟,说出来,四哥为你做主出气!”
谢丹琼摩拳擦掌:“就是,谈昙。妹夫你说。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的欺负了你?难道是丹凤那丫头?不要紧,你说,就算是我亲妹妹,但今日作为大舅子也要大义灭亲,好好收拾这臭丫头!难道还反了她了不成?不知道以夫为天,是女子需要遵守的纲常么?”
众人一阵爆笑。
谢丹琼这一番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绝对是假到不能再假。
就这些天里,谢丹琼又不是没长眼睛。岂能看不出自己妹子在谈昙面前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谈昙谢丹凤夫妇之间,说了算的。绝对是自己妹妹!这俩口子之间的所谓纲常,也得是谈昙以妻为天,毋庸置疑。
是以谢丹琼这番话说出来,除了惹来自己妹妹谢丹凤的两个大白眼之外,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众人纷纷安慰,但每一个人的安慰话,都带着些强烈的幸灾乐祸,外加看戏的意味。
如是一轮安慰下来,被安慰的谈昙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豁然站起,手指头一个个的点过去骂道:“你们这帮虚情假意的人!我算是看透了!”
众人闻言一愣,瞬时便爆发出一阵大笑,尽都笑得前仰后合。
楚阳连口中的酒也喷了出来,毫无仪态的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这货,终于彻底的忍不住了吗?!
“咋了咋了?到底咋了啊?”
众人纷纷大笑追问。
“我这几天闷闷不乐,连那场关键的屠魔之战也没怎么参加,离群独居,你们……你们居然一个个都不关心我……”谈昙红着眼大怒:“你们……你们还是我的好兄弟么?!真真是欺人太甚!”
莫天机出来打圆场:“说说,说说,到底咋回事?其实我想问,但没敢问,真没敢问。”
“我也是我也是。”
众兄弟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谈昙的心情终于变好了些许,却又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就罢了,可连我师兄楚阳竟也没问……我真好伤心。咱俩可是最亲的……”
楚阳哈哈大笑:“问你有啥用呢?你又不说。谁不知道你心情郁闷的时候说话就像吃了屎一般的臭!”
谈昙恍然大悟:“原来你们都在这等着我自己说……妈的,我不说了,打死也不说了。”
“不说就不说,大家喝酒喝酒。好像谁稀得听似得。”莫天机态度立马转变,端起酒碗敬酒。
“慢着!”谈昙一伸手,拦住大家喝酒,挠挠头,讪讪的说道:“我还是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