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跳出

整编后的红莲军,除了“皇帝”的禁卫军,圣公的护法军,以及两个元帅的亲卫之外,拣选青壮分成了十部,一部五千人,这五万人中有三万多都在武当城下。

并且因为吴王府余部的加入,红莲军更像一直军队了。

最起码知道击鼓进兵,鸣金后撤。知道攻城器械如何制造,以及如何安营扎寨,行军时候该如何保持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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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王府将江南东道的府库搬空了,加上几次大战的缴获,红莲军的披甲数目已经比以往提高了一成。

余下没有铁甲的,也制作了木甲。虽然木甲极为简单,就像是前胸多了两块木板。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红莲军的士卒头上都裹着红色的头巾,冲锋起来在高出向下俯视,就像是一群红色的蚂蚁一样蜂拥而上。

面对武备充足的武当和延岑两城,红莲军并没有直接驱使精锐勐攻,而是采取薛巨鳞和庞知古的谋划,用辅兵先行攻城。

这些或是被裹挟,或是被蛊惑的,多是老弱。

而在攻城前,还有红莲道的头目诵读《红莲经》,给这些人祈福。

保佑他们为了圣道大业勇于现身,死后会进入极乐世界。

作为主将的赵福柏与府军左卫指挥使柳钊一起站在城墙主望楼上观阵,查看叛军的部署情况。

“叛军看这样子,即便没有十万,七八万众总有了,应该是将精锐藏起来了,眼下覆土填壕这些,几乎连个壮年都没有。要是那边有支骑军,或许可以冲一下。”

跟随赵福柏驻守均州的府军左右卫,跟寻常禁军的编制都一样,四都步军,一都骑军。

两卫的骑军已经将近五千。

虽然禁军不如边军精锐,但骑兵冲个对面连兵都不能算红莲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叛军之中却有一支骑军,人数看着不多,还不到两千人的样子,但官军若是敢出城,绝对要被这支骑军咬住,到时候藏在营中的精锐出营包抄合围,这仗可就被动了。

柳钊道:“王爷也不必心急,这一仗咱们只要守住武当和延岑,等程都督的大军过来就能前后夹击,歼灭红莲逆匪。”

赵福柏闻言也点点头,眼下武当和延岑防务很重要,因为后面就是邓州,元帅行辕就在南阳。

这里是出不得差错的。

不过看着城下的红莲军。赵福柏还是感叹道:“若是三哥在这,别说五千铁骑,就是八百铁骑,他都得去杀个几进几出...当年在白亭那仗,我们三百虎贲节从,外加史万年领的五百守捉兵,正面突击北境的数万大军,那一战我还有十几个斩首军功呢...”

身旁作为亲卫的师傅袁冲以及柳钊闻言都笑了。

若是武安侯在这,不要说出城作战,就是对面敢不敢往均州来都是两说呢。

在辅兵攻城之际,薛巨鳞亲自率方定南和李子春两部一万人,悄然渡过汉水。

兵沿着汉水一路来到了郧乡城下。

郧乡在汉水之北,城不算大,只有千余人的团练兵守城,而红莲军为了夺城,早就秘密派遣了暗桩,在攻城之际,城里直接发动了叛乱,里应外合之下,几乎是没有什么损伤就拿下了郧乡。

进了县城之后薛巨鳞立即给武当城下的方蛟方虬传信,告诉对方已经可以北进了。

而这时候,程锦堂的大军已经赶至房州了。

察觉到不对的朱灵石在给程锦堂送信的同时,也集结了两万大军,对永安城下的红莲军发起进攻。

红莲军坚守大营,但只守了半日,就被攻破了营垒,朱灵石又是一路掩杀,斩首数千。

最后只有方十二率两千余人向北流窜,其余大部不是被杀就是四散而逃。

朱灵石在斩获一场大胜之后,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率军直接去往巴东,重新接管了巴东和秭归,并且留下重兵把守。

而后返回夔州永安一线驻守待命。

此时,红莲军已经半只脚跳出了有些松散的包围圈,而察觉到事情不对的赵福柏见到敌军撤退,立马率领骑军出城,一路尾随敌军,先后几次发起袭扰。

虽然出身贵胃,但赵福柏也是边军出身,还跟着傅津川一起割过“韭菜”。骑兵袭扰作战对他来说在熟悉不过。

而叛军统领的骑兵的是薛长庆,他对于骑兵运用比起赵福柏来还要熟稔,但无奈马不如官军的战马好,只能是勉强支应。

不过薛长庆还是趁着赵福柏率军袭扰的时候,抓到了一次“机会”。

赵福柏指挥着骑军对着红莲军的军阵放起了风筝,薛长庆却直接待了千余骑军直接发起了反突击。

万军之中,薛长庆望见“咸阳郡王赵”字样的军旗,只带了几十个亲卫手持长槊直冲官军骑阵,官军骑军之中无人是他对手,被他连杀了十数人,终于突进到距离咸阳郡王赵福柏还有几十步的距离。

却最终没有敌过赵福柏身边的袁冲这个已经是二品宗师的高手。他手中那杆长槊被袁冲一刀斩断了槊杆。

最后不得不仓皇而走,手下的亲卫为了掩护他全部被杀,他的坐骑也被绊倒,侥幸抢了一官军的马才又杀回了本阵。

在赵福柏的“纠缠”下,红莲军的行军速度不得不放慢,最终拖到了程锦堂所部先头骑兵的到来。

史万年与王林怀两个勐将各率三千骑军赶到。

三部合力,将殿后的红莲军一部击破,残兵四散奔逃,斩首数千级。

但此时,红莲军也已经赶到了渡河处,并且沿河修建防御工事,掩护大军后撤。

面对深濠和陷马坑,这时候倒是官军骑兵陷入了无可奈何的境地。只能看着敌军渡江。

程锦堂率部赶到汉水前的时候,红莲军已经渡河三日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赶到商州了。

看着眼前的汉水,程锦堂也是颇感无奈。

“阿耶,莫不如,告病吧...”

程锦堂之子程敏政突然开口说道。

这句话直接让他皱起了眉头,转过头看着长子道:“你说什么?”

眼下河边只有父子两人,亲兵在程敏政的示意下走开了几十步远。

“阿耶,莫不如告病吧,您虽然统领十万大军,但红莲军避而不战,四处乱窜,若无几大都督府的配合,断然无法建功,到时候劳而无功,说不定还有罪责要背...”

程锦堂直接冷喝道:“住嘴。这也是你该说的吗?”

程敏政一听直接低下头不敢在言语。

“我程锦堂受陛下大恩,封侯爵之位,国家危难时,不思报效朝廷,反而要称病避罪?”

“陛下和朝廷何曾有负于我?”

“若是劳而无功,自然该负其责!”

程敏政听完是满脸羞愧,不敢在言语。

而程锦堂说完了一套康慨激昂的话后,又叹了口气道:“你能看出眼下局面,已经算是不错了,可你以为朝廷上就没人看得到?称病避战,你当陛下能容得下我这么做?”

“你当陛下真的每日在精舍里炼丹修道?”

“记住了,差事可办不好,仗也可以打输,但陛下要我做事,我就得做。”

“要我领兵打仗,不管输赢都得打。你阿耶我就是死在任上,也不能称病避战。”

“该是我的,不论是功绩还是罪责,都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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