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对若离感情渐深,却难免顾虑着若离的身份。
王嬷嬷最知道老夫人的心情:“依奴婢看,若离小姐对老夫人很是亲近,各种用心也不全是作假的。若将来真有老夫人担心的事发生,若离小姐念着您的好,也不会做绝。”
若离没有老夫人这些顾虑。所谓交人交心,虽然无法真的将老夫人当做自己的祖母,但也差不多了。若离为老夫人所做的这些事情,就像王嬷嬷说的一样,虽然带有目的,但也的确是出自真心。
黎府后宅的事情,就是老夫人全部人生。所以她才会在这事情上格外敏感。若离却不同,她最近给自己找了不少的事情。件件迫在眉睫,却也只能一桩桩的去料理。
好在最近赋思阁中,若露不再找自己的麻烦。这倒是给若离节省出来不少的时间。
若露自从听说了县主及笄礼一事,整个人就变得沉默下来。每日里神神秘秘,像是藏着什么事情一样。来赋思阁更是坐坐就走,练习刺绣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用心。见了若离也不像以前那样刁蛮。只是匆匆撇上一眼就走。
明眼人都看出若露来赋思阁,不过是为了应付了事。(.无弹窗广告)她早就一心扑在给宝萱背礼的事情上了。反倒是受到县主亲口邀请的若离,每天仍然仔细的绣着那一幅月下睡莲。
那幅月下睡莲虽有特别之处,但已经被瑾夫子定论为下乘之作。若离竟然还能耐心的将它一针一线的绣完。这份耐力,连瑾夫子都十分佩服。
这是若离第一次绣得一整幅图,不管别人觉得怎么样,若离自己还是喜欢的。黎府没有莲花池塘,绣好之后,只要不给外人看到,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绣技不精。
除了月下睡莲一事,若离为宝萱所做的衣裙也在这一日做好。
衣裙一共四套,每一件都是若离精心之作。她相信宝萱见到一定会十足喜欢。
为了这四套衣服,若离还专门找了黎府外院的富管家。她吩咐了工匠定制了四个香樟木雕花的礼盒。专门用来存放这几套衣服。
若离才将衣裙制好,宝萱的请柬就到了。
踏歌将外院送来的请柬递给若离:“小姐,听说这请柬一共有两张。一张是以汝国公府名义发给黎府的。还有一张就是小姐手上这个,是宝萱县主亲手写给小姐的。”
“宝萱与我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难得性格相投。我将她看做好友,她对我也是如此。”若离拿到请柬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这请柬上面只有小姐一人的名字,分明就是要小姐一人前去。那若露小姐她……”问月担忧道。
“还好有你提醒我,问月,你去父亲那里禀告一声。就说县主诚意相邀,我也只能只身前去。不能带着若露,还请父亲他能原谅。”宝萱似乎对若露很是看不上眼,外加上有几分故意给若离出气的意思。若离就算不怕若露,也不想辜负宝萱的好意。
没用多少时间,问月就从黎老爷那里赶回来了。
“小姐,奴婢把话带到了。老爷让小姐尽管放心。说是已经单独备了小姐的马车。另外还特别吩咐了不让若露小姐同行。”问月像是忍不住笑似的,“刚才奴婢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若露小姐怒气冲冲的朝书房去了,想来是去找老爷闹去了。”
问月绘声绘色的说完,若离也笑了。看来不用自己提醒,黎老爷也对若露心有余悸。安阳城虽大,但富贵权势的圈子也就那么些人家。若露在诗会时候丢了那样大的脸,在安阳这地方,也算是史无前例了。再说诗会到现在也不过数月,保不准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呢。
“我们只管好自己就行了。明天就是及笄吉日,既然可以独乘一辆马车,明天秀儿和踏歌与我一同过去。问月就留下照看。”虽然近来并没有什么人再摸进若离的闺房,但若离始终缺乏安全感,非要留下一个人盯着才能放心。
问月深知若离的用意:“小姐放心,这西厢有我仔细盯着,保证不会有事。”
秀儿一听这回不用她看着屋子了,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总算能跟着小姐出去见见世面了,汝国公府从外面看就气派得紧。真不知里面有多漂亮。”
若离同情的看着秀儿:“只怕你白高兴了。这次带你出去,是让你帮我去悬壶堂买些药材。”若离把秀儿拉到自己身前,“这件事情问月和踏歌都做不好,悬壶堂的掌柜只认得你。这事情紧急,你一定要替我办好。”
秀儿听说自己不能去汝国公府,刚觉得有些低落。但听到若离小姐这样重用自己,又和声细语的跟自己解释,连忙摆手:“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只要吩咐一声,秀儿一定给小姐办好。”
对于自己手下这三个婢女,若离还是很满意的。她们各有所长,正好用到不同的地方。若离好不容易和老夫人搞好关系,不敢再轻易违例出府。而给夫子治伤的事情也要早日准备起来。所以只好借着这次机会,让秀儿悄悄的去走一趟。
第二日一早,若离梳妆完毕。秀儿和踏歌捧着樟木盒子,三人早早的出了黎府。
黎府门外早有两驾马车候着。其中一驾正是黎老爷常坐的。另一驾马车虽然看上去略微小些,但也精致华丽。连拉车的马儿都梳洗得格外干净。一看就是精心准备好的。
若离不禁失笑。黎老爷分明是书生性子,却对攀交权贵这种事十分热衷。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准备的妥当。
因若离还未成年,所以不必像瑾夫子那样,需要一路将马车驶进府里。若离只需要带上一定帷帽遮遮容颜就好。
若离扶了婢女的手登上马车,秀儿和踏歌随后上来坐好。又将四个樟木盒子放妥。马车刚要开启,就见黎老爷也从府内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人,竟然正是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