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哈普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三五成群结着队的家伙们簇拥着个身形不高的汉子撒溜着步伐踢门而入。

虽然见惯了这伙人的跋扈,但如此张扬的行径还是第一次见到。

酒馆老板将吧台木板向上一撑,从里面挪步出来,随手从柜台上拿了根木棍抵在木板上,然后才匆忙上前。

“哈普大爷,等候多时了,热水早就给你们放好了,只在这里等着呢,怎么样,还是老规矩?”酒馆老板轻车熟路。

这不是他第一次招待哈普和他的小混混们了。

哈普,本地的一个村霸,手下净是些欺男霸女的东西,村子里糟他祸害的人实在不少。

酒馆老板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他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甚至于村中许多人都是如此,恨不得将为首的哈普剥皮抽筋。

其中最为恨透了他的就是村长摩利,那是真到了想一刀剁烂哈普的头泡酒的程度。

奈何恶人总是为祸一方且谁人也奈何不得。

哈普早年出海混过海贼,虽然最后船队覆没,但是他却侥幸存活了下来,并且从诡谲多变的大海中捡回一条狗命。

搭上了一条客船,苟延残喘地回到了家乡。

那时,村子里还没有港口。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哈普便隐瞒了自己做过海贼的事实,伙同船长忽悠村民打通港口,并将村中那些无赖聚集起来组成一个所谓维持“秩序”的打手组织,来镇压居民中少有的反对意见。

哈普在海贼船上混过很长一段时间,早就养出了一副混不吝的强悍性格和实力,根本不是村里这些软绵的村民能对付的。

在一些人付出惨痛代价后,那些声音便消失不见,有的只是睡在沉默中的畏惧与憎恨。

然而憎恨杀不死人,那不过是怨者无能无用的举措。

就这样,在哈普的强压下,村子港口被打开,知道一个港口价值的哈普自然是趁热打铁,通过自己搭乘回来的那家客船到处联系一些其他客商,出售村民从山上运下来的珍稀木材,森林里的奇珍野兽,以及各种鱼类。

源源不断的财富就像水流一样汇聚进哈普的口袋中。

然而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大肆敛财,而是按部就班的发放生产者的报酬,并且拿出一部分资助村子,俨然从以前的恶霸转为利民的大慈善家。

一部分受到资助的慢慢村民不再敌视哈普,并且也知道了开放是绝对必要的举措,不仅不能停止还要继续扩大规模,无他,收益实在是太恐怖了。

光是哈普不经意间从指缝漏出的财富,就是他们按部就班工作财富的十倍甚至上百倍。

他们以前的生活叫存活的话,那么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温饱之外加享受了。

那些从事生产的村民甚至凭借港口的交易晋身富户,由此和哈普的联系更加紧密。

按照惯常的生活生存了那么久,突然有一天,一条流淌着金子的缝隙向他们打开,正常人第一想法是把缝隙开的更大,让更多外面的金子倾泄进来,这是人性中的贪欲,也有人称这为开拓。

很快,哈普便要更进一步,向周围的村子扩张,希图把四周散片的村子打通,构成自己野心版图的一部分。

这一次,迫于哈普的淫威,没人再敢提出反对意见。

只是事情并不像村民想象中的那样顺利。某一天,哈普重伤被抬回来后,便绝口不提扩张,而是占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稳步发展,整个人也比以前收敛了许多。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一次哈普的手下喝醉了酒,泄露出哈普被人击败的事实,村民才了解事情的缘由。

当然,也没人敢借此搞事。毕竟哈普并没有死,他的威望也足够震慑一众手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即便是群羊汇聚也奈何不了狮子,世界终归不属于弱者。

“看样子热水是烧的差不多了,老大,可以泡了。”矮瘦小个子伸手探了探水温,感觉差不多后,回头对身后的人影说道。

“我知道了”哈普只是微微点头,摘下黑色的圆帽,露出肥虫一样的眉毛,眉骨上方则有一条狰狞细长的伤疤,像一条裂缝横陈额骨,给那张脸平添了不少的戾气。

哈普有那种传统海贼的样貌和气质,略显粗糙黝黑的皮肤,眼神坚定,气息则是带点凶戾。

这些都是漫长海贼生涯中锤炼出来的,要说什么最考验男人,那当属财宝、女人和美酒,要再加上一条的话,提克斯会毫不犹豫的说‘大海’。

大海能锤炼出真正的男子汉。

此刻的哈普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手下热烈讨论一些海外的趣事,而是眉头紧锁,手捏一张羊皮卷纸,紧皱的额面皱纹横生,酒馆老板虽然也好奇哈普在看什么如此一反常态,但是也没敢多问,而是自己去端一些吃食过来,放在水池边上供几人泡澡时消遣。

一伙人的习惯老板异常清楚,不敢怠慢,把这几个大爷伺候舒服了,不说对方可以照顾照顾自己的生意,也能很好的规避不少麻烦。

哈普的手下都已经在水池里舒服的摊开四肢了,哈普本人却还在水池边上脱衣服。

“我说啊老大,那老头身上抢的东西就这么重要吗,连舒舒服服的泡澡时间都忘了啊!”一个脸部有少部分烫伤的家伙趴在水池边,伸手朝哈普那边捎了点水。水滴落在自己脸上,哈普也不在意,只是摇摇头把手里的纸放在一边,脱掉衣服一个水溅跃投入水池,汉子们争相叫好。

哈普能召集一群死心塌的人追随他,和他本身放得下身段也扯不开关系。

“老大,这张从那老头身上抢过来的羊皮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大家伙看你在那想半天了,什么都不说。”还是那个有烫伤痕迹的男人嚷嚷着,他是哈普手下第一打手,也是最忠心不二的一个,名字叫布雷。

早年也是村里的赖皮,实力不强,混混级别,被哈普打败后选择了追随,也是哈普党恶事做的最多的一个。

“就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写着一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文字,格式有点像那些货商的合同条文。”矮瘦小个子说道。他平时负责带人维持港口治安,也做过交易合同的保证人,虽说不识几个大字,但是见多了也能记住点行列格式。

哈普摆了摆手,“这东西和传说中的那个有点像,但不知道是不是,如果是的话,那我们可能遇到了机遇,一个天大的机遇。”

哈普想到自己办公室墙角摞着的成堆报纸,都是他平时不忙的时候看完的,其中就有这么一个传说,像故事一样。

早年混海贼的时候,他大字不识一个,最后还是跟船上的老航海士学习认字,才看得懂报纸。

而在早前,他就在报纸上看过一条‘黑色’的新闻,现在已经成了传说,因为认识中范围内没人见过。

那是一个流传在大海上的年轻传说,却比以往的任何流闻更让人疯狂。

黑色的灾厄,夺命的交易者,契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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