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太医。”
副将得了顾长希命令,以为他受伤了,赶紧命人将他御用的王太医请来。
沈青田动也不敢动,动一下,肩膀就疼的厉害,仿佛整个胳膊都被撕裂开,她歪着脑袋靠着马车座椅,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砰——
一个软枕不知从哪砸到了她脸上。
她一睁眼,顾长希眯着眼,似乎在休憩。
好家伙!她把软枕垫着背,舒舒服服地歪着身子躺着了。
一路慢悠悠地到了将军府,副将看到沈青田从马车上跳下来的瞬间,彻底傻眼了。
见她受了伤,副将又一次张大嘴巴,像塞了个鸡蛋一样,“这……”
沈青田莫名其妙,“怎么了?”
副将看向顾长希,不敢说话。
他还以为,马车上已经是沈青田的尸体了。
不仅如此,将军还叫了太医,干什么?为她治伤?
怎么可能?一直以来,顾大将军从不管其他人死活,世上除了他自己,别人生死和他毫无关系。
不应该啊。
他仔细打量着沈家小姐,难道说,她和将军真有一腿?不不不,副将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更不可能,将军不好女色,甚至很烦女人。
她能活着下马车,肯定有猫腻。
“带去我房里。”
安静过后,她终于听到顾长希的声音,清朗又幽静,如一池死水。
沈青田被左右夹击架拖进了将军府。
在秦王府,她被扔进了池子里,浑身透湿,加上肩膀上中了暗器,又冷又疼,她不由得哆嗦着,浑身发颤,紧紧环抱着双臂。
“我肩上有伤,能不能明日再说?”
此刻,她只想睡一觉。
“自己处理。”顾大将军头也不回地说。
副将没弄明白,那顾长希大晚上的叫太医来做什么?不是为她包扎伤口?
沈青田吸了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只能忍!
制作简易的草药,她包扎好伤口,换了身干净衣服,在下人带领下,她到了顾大将军的房间。
顾长希换了一身墨黑色银丝暗底纹常服,乌发随意地披散着,坐在桌案前,眸光凛冽而清寒地盯着手中的墨玉扳指。
副将在顾长希耳边低声说道,“将军,沈小姐的事,她与秦王还未拜堂,算不上秦王妃,咱们把她接来府上,是不是……”
副将心惊胆战地说完,暗暗瞥了一眼沈青田。
将军眯起漆黑的眸,他转动着手上冷冰冰的扳指,不动声色。
“沈小姐毕竟是丞相的女儿,丞相他对您……”副将鼓起勇气,却没敢说完。
沈青田抬头瞄着他,心想难道他要放自己回去?
顾长希轻描淡写地说,“罪臣之妻,留她已是开恩。”
“那……如何处置?”
两人说话间,沈青田寻了个板凳坐下,端起桌上茶水,旁若无人地灌了几口。
这一晚上折腾的她又饿又渴,她先填饱肚子再说。
塞了几口点心,副将的目光朝她看来。
“太医呢……”顾长希的语气,那个王太医再晚一步恐怕小命难保。
“派人去找了,马上到!”
原来,他对她的医术半信半疑,所以才叫来专用太医。
真是个不好糊弄的人,太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