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爷爷早，散步呢。”
兰莛歘今天起床早，从房间出来就见裴元正在庭院里散步：“吃早餐了没啊。”
裴元看她笑盈盈的，眼睛有光。看着是心情真的愉悦。
“还没吃。封燊还在做……咦？”裴元面上一整，走近了一步。
兰莛歘发现他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抬起来一看，原来是在看镯子。
裴元抬头看她，说：“这镯子挺好看啊。能不能让我看看。”
兰莛歘没丝毫犹豫，将镯子的摘下递给他。
裴元小心接过，凑近了看。
果然没看错。里面竟然隐约有一条龙？
绿色的龙，鳞片虽然有些模糊，却也隐约能分辨……
这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后期制作的？
如果是后期制作的，那由怎么可能在完全封闭的翡翠内部形成一条龙？
凭他几十年的手感，才上手就敢肯定：这是缅甸翡翠。
而且是天然的翡翠，未经加工过的。
对着光线凑近看，裴元心里更加惊异。这龙……会游动？
将手镯转了一圈，里面的绿龙确实会游动。
视线跟手镯的角度不同，里面的龙，形态就不一样。就好像是在清澈的海水中，悠闲地游走。
手镯转了一圈，龙就游走了一圈。显得漂亮至极，又神秘至极……
裴元抬头，问：“小歘，方不方便告诉我，这镯子是哪里来的？”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封燊送我的。”是她老公送的中秋礼物！
裴元笑着说：“那你肯定也知道里面的奥妙了吧……这镯子是可谓是翡翠之王。可以称得上龙石种了。”
说着，就将镯子还给了她。
“龙石种？那也是翡翠的种水？”
“其实就是玻璃种，只不过是玻璃种中品质最好的那种。是早些年湾岛的裴翠商，为了营销策略硬从玻璃种分出来的。是指那些底色均匀、光泽好、通透性高，水头润泽而无绵的玻璃种。”
“哦，我还以为玻璃种就是最好的翡翠水头了……”
“玻璃种确实是最好的翡翠种水。你可以将龙石种视作是最好的玻璃种。像你这镯子这么的料子，确实非常难得。”
这种几乎完美的翡翠，一块玻璃种满色翡翠中，就算能找得到，也通常只能取出一小块。通常用来制作蛋面、小挂件，或者是坠子。
能取出镯子料，确实很罕见。
听了这话，兰莛歘心里更开心。
封燊送的是一对镯子，还有一个蛋面坠子，一对耳坠，一个胸针，还有几个头饰。
只不过，她只戴了这一只。
封燊说，那一整套，都是同一块翡翠做出来的。
是他亲手做的，而且做得很漂亮。
一对镯子，是真正的龙凤镯子：一只里面是一条游动的龙。一只里面是在九天翱翔的凤凰。
也不知道封燊是怎么做到的……
裴元也很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封燊有没说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兰莛歘犹豫了一下。
心想，前些天封燊还拿了不少翡翠出来卖。而且，昨晚上听他的意思，是打算以后再做一些精品翡翠出来，卖掉。
于是，她实话实说：“其实，是封燊亲手做的。”
裴元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去找他问问，到底是怎么雕琢出来的。”
他刚才观察得很仔细了，发现手镯里面的小龙，是真的存在于玉料中间，而不是借助视觉欺骗。
可是怎么可能在玉料内雕刻出一条龙，而且不同角度都能看到一条不同的龙。
最让他惊奇的，事玉料里面看不出任何雕琢的痕迹。
这……完全不科学！
……
“封燊，听小歘说，她戴着的那只手镯是你做的？”
裴元来到厨房，正好看到封燊正准备将早餐送去餐厅。他过来端了一碟子包子。
“里面的小龙，是雕琢上去的？”
封燊没想到兰莛歘才第一天戴，就被他看出了其中奥妙。不过转念一想，翡翠是裴老爷子毕生的职业。
就算是如今已经‘金盆洗手’了，但职业素质和敏感度依然没丢。
就好像是做惯了某个工作，就算很久不做了，一旦见到，也总会下意识关注……
老爷子大概是看到那镯子的材料，就仔细多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出了异处。
只是，封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真话是肯定不能说的……说了大概也没人相信。
他脑子里转了几圈，笑着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发明了一个机器，能利用翡翠中的游离电荷，在翡翠内部形成一种光影。”
“游离电荷形成的？那条小龙以后会消失？”
既然是电荷，就算是有约束的，随着时间流逝，电荷也会逐渐流失。在没有电荷补充的情况下，那条龙迟早会散失。
“不会。那台机器能利用电荷玉料内部形成一些永久的荧光点……”
其实，那条龙的真正成因，是利用纳米机器人，在镯子开了几个纳米级的小孔，作为纳米机器人进入翡翠内部的通路。
纳米机器人在镯子内部，雕刻出一条条很细的纹路。那些纹路在纳米机器人打磨下，比打蜡后还要光滑。因为纹路很细，肉眼几乎看不到。
但是纹路密集一些，就形成一种比较弱的光线折射和反射，让人看到特定的图案。
等玉料内部的雕琢完成后，纳米机器人又将那几条通路，利用雕琢出来的翡翠‘碎屑’修补好……
封燊的说法，裴元将信将疑。
不过，封燊不愿意全盘托出，他也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那样的雕刻是可以复制的？”
封燊点点头：“确实可以复制。而且也不算什么高超的技艺，只要设计好了，启动机器就行。”
裴元笑着说：“你说的朋友，就是上次让你帮忙卖翡翠的那位？”
封燊再次点头。
裴元想了想，又笑着说：“前段时间，我跟朋友联系，手里又有一些翡翠料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有这样的雕刻技术，都送给你吧。也不枉费那些料子了。”
“裴爷爷，那我不能要……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缺翡翠料子做雕刻……我朋友手里的料子不少。他给我机器，主要就是因为料子也卖给我了。”
裴元笑着摆手说：“你缺不缺料子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那些料子放着也是放着……等我眼睛一闭，东西还是要给你。倒不如趁着现在，你雕琢出来了，我也好看一眼成品。”
封燊想了一下，点头说：“那行。我将东西雕琢出来……不过，那些东西我真不能要。”
裴元呵呵笑着说：“你都要给我养老了。你不要，我能留给谁？”
封燊：“……你这么一说，我就不更不能要了。不然倒像是我……”
“为了谋算我那点东西？呵呵，也没多少东西，可能还不如你身价十分之一，那也值得你谋算？再说了，别人又不知道，就算知道说了什么又如何。我知道你没那个想法就行了……
“好了，济棠老哥做人一向干脆利落的，你是他孙子，也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就这么说定了！”
这事，封燊反对无效，就被‘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等会就让人将料子送到这里来。大概过几天就能送到……”
东西要送来，封燊还真没办法拒绝。除非……将裴元赶走？
这事当然不能做。
老人家能将二十多亿的身家给了他宝贝闺女，就说明后辈都让人心寒。
但凡有一个还能看得过眼的，老人家也不会那么做。
可见老人家就算还有子侄晚辈，也已经是完全撕破脸了……总不能让老人家以后孤苦无依吧？
也总不能说自己翡翠料子又多又好，根本不需要？
还是说，外头的翡翠料子进不了空间，没办法雕刻……不对，翡翠料子进不去，可机器能弄出来。
拿出来用，不好的地方就只有一个：雕刻时间要长得多。
另外，在空间里，他的精神大概没办法像在空间时那种精神状态下，那么集中。
“你也别多想。”裴元见他犹豫，笑得很轻松。“其实也没多少，就当做是我提前给的伙食费……”
没有多少？
这话，封燊可不太相信。要真的没多少，大概也不会提前跟他说了。
“要不，我帮你雕琢，成品还是给你留着。”
“随便吧。”
反正，东西肯定是要送来的。
至于做好之后的东西给谁，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其实裴元来兰溪之前就有了这个打算。
之前封燊是没有做翡翠生意的意思。不过前段时间既然开始卖翡翠，现在还漏了一手超凡的玉雕技术。
他现在大概还能活几年，说不定还有时间再培养一个衣钵传人……
封燊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视作传人。吃过早饭后，他就去了作坊。
中秋过后，作坊重新上班。兰溪的副食品工厂，需要扩产，未来‘味引’需求量肯定大增。
他需要先提前预备一些。
另外，他也需要生产一些‘高级’的调味料，属于同款调味料中的奢侈品。专门为那些有钱人制作的。
当然，封燊家里自用的，也都是这类‘高级’的。
其实，他可以说是忙碌的，只不过并不是很累。
只有关键工序需要他亲自操作，但其它某些工序，也需要他在跟前看着点。主要是统筹好其他工人，提高整个作坊的工作效率。
正指挥着工人搅拌骨汤凝胶时，手机响了一下。一条短信息，是一条邮件接收短信。
他还没来得及看内容，侯军就拨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