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程咬金之人,摸了摸后脑勺哈哈一笑。
随即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又是恍然大悟:“也对,这平白无故的冒出一人,说他是你祖宗,换谁都急眼!
俺也是在气头上,没想那么多,这会看来要是有人跑到俺跟前,说什么,哎!我是你先祖,换俺也要弄死那人!
如此想来,咱这子孙后代,倒是有点血性!
看见俺这威武雄壮的身板,那两瘦了吧唧的猴崽子,还敢动手,有种!
还真是程爷的种!”
唉……
呼……
当程咬金说完这话,刘方便在黑暗中,听到两个女人从囚笼里发出的叹息,显然是气得不行。
刘方却是不管他什么程咬金不程咬金的,他则是回忆起自己是怎么被人带到这暗无天日的囚房内。
具体过程,毫无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来这之前昏迷的那刻。
朦朦胧胧中,在见闻色的加持下,他瞥到了一抹鲜红的虚影,只有一瞬,根本无法看清。
刘方眼神一眯,心中警惕、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此刻唯有一个念头……
“那人为何不杀我?”
这会的他不由想到,那人袭击时,所展露的速度,时机,力道都极为精准,其展现出来的实力远在刘方之上。
这让刘方不得不小心对待,自出道以来,他所面对过的危机,也就只有伊贺首领半藏所造成的危险。
但事态还在刘方的控制范围内!
可这一次,刘方连对方是谁,什么模样都没瞧清,便被人给一举拿下。
从侧面看,对方的实力,恐怕已到达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当刘方独自瞎寻思之时,吱嘎一声……
伴随着铁链发出的响声,牢房木门摩擦声徐徐响起……
一抹阳光瞬间钻入昏暗的牢房内!
这突然的变故,叫被囚禁在囚笼的六人,瞬间眯起眼睛。
原本稀松平常的光芒,在此时变得极为刺目,叫人只觉扎眼难受。
牢房内的几人都不由自主抬手遮挡眼球,想着避其锋芒!
“哪个天杀的,开门也不打声招呼,这光照的你张爷俺眼疼!
小心俺出来,宰了你当下酒菜!”
程咬金捂着眼睛大声到。
不远处的刘方闻言,心中嘀咕:“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自称张爷,口误吗……”
刘方默不作声,暗自记下程咬金这看似无心的一声喝骂!
等到眼球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刘方就见一妩媚动人的娘子站在牢门处。
这人肌若凝脂,天生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看向笼内被铁链栓住手脚的刘方。
她似乎想要在刘方身上找寻什么,一双朱唇微扬,语笑若嫣然到:“我就奇了怪了,你这厮也无甚稀奇,为何公子叫我等善待你!”
刘方看着对方似看猴的神情,本能升起一股抵触之情,冷脸沉声:“我他妈什么样,也用不着你来关心,说吧到底想怎样!”
“怎样,你耽误了公子的好事,这会转过头要问我怎样。
要是换作以前,必定扒了你的皮,吃你的肉,喝干你的血!”
女子嘴角噙笑,眼神却透着似有若无的冰冷!
“妈的……”
刘方暗骂一声,身体动了动,身上铁链叮当作响,看着粗重的铁链,无奈叹息。
随后冷笑:“也好,让我瞧瞧你的手段!”
“哼……得亏公子交待,否则……”
说完此女,看向身后几名随从,用眼神示意,那几人来到刘方囚笼旁,直接朝刘方扔入被褥,衣靴。
刘方傻眼了,他还以为自己即将遭受什么非人的待遇,未曾想到竟然给了他一身保暖的东西!
刘方疑惑,正待开口,却被这女人打断:“行了,懒得跟你废话,我还有事别碍眼!”
此女便是胡嫣,就见她无视牢房内的刘方几人,自顾自来到中央悬挂着两个牢笼的底下。
仰头看向一个囚笼,叹息一声,随后说到:“妹妹,你想清楚了没有!”
就见悬挂的牢笼,微微摇晃,一女子侧卧起身,双手紧紧握住铁栏杆。
这女人面颊有淤青,头发披散,眼露凄苦,却带着股坚定,摇了摇头:“姊姊,不要再劝了,无论你们怎么殴打,逼迫,我亦是不会动摇半分……”
胡嫣摇了摇头,随即说到:“你为何这般和自己过不去,公子这么做是为你好!”
“如果为我好,就该成全我!”
“你……别傻了,有道是情关难渡,何苦呢!”胡嫣劝慰。
“什么是情关难渡,姊姊,你呢?你怎么说?”
胡嫣闻言一愣,摊开双手:“我?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牢笼内的女人,摇了摇头,嘴角带着讥笑:“姐姐,你对公子怎样,我们这些姐妹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口中的情关难渡,自己却乐在其中,叫人如何信服?!”
“公子他不一样!”胡嫣蹙眉厉声反驳。
“怎么不一样,只许你对公子用情,就不许我为情痴迷?”
“公子他不一样,你身边的男人他不配与公子相提评论!”胡嫣愈发一脸不善。
囚笼内的女子闻言,哈哈一笑,一边摇头一边揶揄:“有道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不过如此了!”
闻言,囚笼底下的胡嫣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等其将情绪调节好后,看向女子旁悬挂的另一个囚笼。
指着囚笼内爬着的身影说到:“我问你,你眼中的这男子哪点好,可以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这长安城中,被薄情郎辜负的姑娘还少吗?”
“他不是,我的张郎,他愿意和我同生共死,即便是到了今天,他还会和我在一起!”女子眼中疲乏,但语气极为坚定。
胡嫣眉头一挑:“哦?是吗,那我要问问,这糟了一大波罪,他还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笼内女子闻言,扭头看向身旁囚笼里的侧卧之人。
只见囚笼内那人长发披散,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麻衣,一条条抽打的血痕遍布全身,眼神涣散,凄凄惨惨!
显然此人不知遭受了怎样的鞭打,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虚弱。
女子眼中不舍,担心到:“官人,你为了我受苦了……”说到这眼眶泛红,泪珠滚落。
就见那侧卧之人,扭头看向女子,干瘪的嘴唇,呢喃到:“娘子,莫哭……
无论如何你是我今生最爱之人,为你遭点罪,这点皮肉之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你看你多漂亮,对了我送你的发钗歪了……”
“官人……”
闻言女子愈发抽泣起来,用手将叉在秀发内的发钗扶正。
随后扭头看向底下的胡嫣,哽咽到:“姊姊,你看到了吗,我和官人,今生今世哪怕去了黄泉都无怨无悔!
他不负我,我亦不负他!”
此情此景,坐于囚笼内的程咬金,撇了撇嘴:“俺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搞了半天在俺这撒狗血呢!
这苦命鸳鸯的戏码,真的是寡淡无味!”
“嘘!闭嘴!夯货!”
程咬金身旁的囚笼内,一身工装的女子,此女眉目如画,但却带着股少有的英气,这人正是程咬金所说的秦良玉。
秦良玉翻了翻白眼,另一头那叫穆桂英的,此女与秦良玉气质颇为相似,不过看模样反倒是年轻不少,脸上还带有青涩之感,见状不耐烦到:“妹妹,不要管那浑人,他懂个锤子!”
程咬金露出吃了苍蝇的模样:“哦,怎么你想起了你的杨宗保了!
可惜啊,可惜,这转世可没个谱。
指不定人家早你几十年来到世上,这会早就搂着美娇娘,生了一大堆胖娃娃,哈哈哈哈……”
“他敢!若他真的转世,敢瞎来的话,老娘扒了他的皮!
等我找到他!
非要他知道,什么是杨门女将的厉害!
上一世,我穆桂英对得起他们杨家,这辈子他也必须对得起我!”
于此同时,收看直播的观众,发现屏幕上多出了无数弹幕:
“桂英是你吗!我的桂英,我是你的宗保啊!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蓉城七中,高二三班,年芳十七,身高一米八,桂英我真的是你的杨宗保啊,我等你,所有信息都是真实有效的!”
“良玉啊,良玉,我是你的丈夫,我是……唉!秦良玉的丈夫叫个啥,先等等,我上网查查!”
“各位,刘方的处境有点微妙,你们察觉了没有!”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对于收看直播的众人而言,此时他们已经从几人对话的字里行间了解了大概的情形,同时全球收看直播的观众也在热烈讨论,都在诉说各自国家会有哪些人出世。
且不管直播展露内容,如何震惊世界,刘方也是在此时,看清两位女将的模样,心道:“照这情形,这叫穆桂英的应该是投胎晚了,搞不好还是个高中生!
这秦良玉明显年纪来得大,怎么反过来了,大的叫妹妹,小的叫姐姐!
算了算了,管她们怎么排辈的,先想方设法逃出去再说!”
至于胡嫣,则是完全无视了刘方等人传来的动静,而是看着悬于半空的囚笼,不发一言,皱眉思索片刻,眼神一亮,心中有了计较!
随即说到:“我的傻妹妹啊,虎心隔毛翼,人心隔肚皮!
你和他终究不同,也罢,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替你破开迷障!
好助你过了此劫,免得辜负了自己一身造化!”
说着命令身后几人,大声到:“将他们两人放下来!”
几名随从听令,赶忙解下绳索,将两个囚笼放到地面。
胡嫣随后大声到:“这么办,你们两个说放谁,记住只能放一人。
另一人最后只会永远被关在这牢房内,发霉发臭!”
接着胡嫣来到女子囚笼边,开口问道:“妹妹,你觉得你的情郎会说放谁?”
“我……官人他一定会说放我!”
胡嫣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那么你想我放了谁!”
女子目光清冷,看向身旁不远处那侧卧的虚弱之人,恰在此时二人眼神一对,男子微笑,女人浅笑颔首,一切都在不言中!
“当然是我的官人!”女子坚定回应。
胡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嘴里调笑:“那可不一定哦!”
随后到:“让我看看,你口口声声的官人,到底会选谁!
我说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放走一人,绝不食言!”
紧接着胡嫣缓缓来到男子身旁,弯腰倾听,压低声音,和男子嘀嘀咕咕半天。
接着哈哈一笑,招了招手,朝随从命令到:“来人啊,把这男的带出来,他可以走了!”
随从听令,笼内女子一脸意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情郎,情郎焦急,虚弱到:“娘子,我没有,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可不管男子如何辩解,随从们还是从笼内架起这人朝着牢房大门处走去。
待到牢门处,这男子忽的用力推开身旁之人,此人苍白的面色,看了看门外撒入的阳光,贪婪的吸了几口外面传来的空气。
转头看向笼内囚禁的女孩,嘶哑到:“娘子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走我也绝不会离开!”
女子闻言喜极而泣,当即冲胡嫣到:“你看,你看到了吧!
他不会弃我而去的,你刚刚在骗人!”
胡嫣点了点头:“是啊,他什么都没说,那我就让他也留下吧!”
话毕,转身朝牢房大门处一步步走过去,边走边说到:“外面虽说是冬日,不过好在今天出了日头,暖和不少!
长安街头,食肆内,羊肉泡馍,水盆羊肉,水晶柿子,美美吃一顿,好好躺到软榻被窝睡一觉,人就精神了!
再有,公子叫我给你千两黄金,够你下半辈子,乃至子孙花销!
不过看你这样是不打算走了!”
说着来到此人身旁,口中嗫嚅:“可惜啊,可惜!好好看看日头。
这是你这辈子最后看见日头,以后就呆在这发霉发臭的牢房内吧!”
随即就要关闭牢房……
木门挤压声响起,眼看木门一点点闭合……
嘭!
一只血染的手,忽然搭在门上,死死抓住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