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想出了阴险毒计

谢明朗正在闹心,一抬眼就看见在一旁抹眼泪的宋氏,不由得怒从心起。

都是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给他出的馊窝主意!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宋氏被谢明朗冷不防的责骂吓了一跳,生生噎回了后面的眼泪。

怎么又骂她?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辜啊!

她刚从娘家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眼下正在恼火。

宋氏的父亲宋则仕是当朝国子监祭酒,国子监祭酒这个职位听着风光,实际俸禄并不高,也没有什么油水,同时宋则仕还是个迂腐古板的性子,一天只会叨叨些酸文假醋,对于府中的庶务根本是一丝儿也不上心的。所以宋家的经济状况一直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康乐侯府虽败落了,好歹还因为爵位而风光过,而宋家却是始终如一的‘安贫乐道,清高自诩’。

宋氏的母亲赵老夫人自觉跟着宋则仕一辈子没享到什么福,铁了心要让女儿攀附一门贵亲,可是宋则仕又自恃是读书诗礼人家,看不上一般的小官和暴发户,常说未来与之结亲的必是世家子弟,可金陵城但凡有名姓的世家皆非富即贵,有几个能看得上微寒的宋家?于是宋氏的婚事便被耽搁下了。

后来机缘巧合,宋氏嫁给了谢明朗这个‘世家子弟’,虽说康乐侯府不过是虚名而已,但毕竟有个爵位在,也算给了宋则仕一个心理上的安慰。可是宋老夫人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常说女儿无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一直到康乐侯府与苏家定亲之后,宋老夫人对着宋氏才露出了真正亲切的笑容。

不光是母亲的态度变了,这段时间宋氏只要回到娘家,就能感觉到众人火一样的热情。不但大哥大嫂对她嘘寒问暖,恭维备至。就连一些宋家之前断了联系的远亲也纷纷找借口上门拜会。

宋氏自己也十分骄傲,瞧瞧,她不但嫁了位侯爷,现在又要多一个富得流油的儿媳了!

可是自从苏蔚然当众解除婚约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段时间常来常往的亲戚就像约好了一样,齐刷刷没了踪影,大哥大嫂的态度也开始冷冰冰起来。

她这几天心情烦躁,本想回娘家让母亲和哥嫂给她出个主意,可哥嫂却在她面前念叨起世道艰难,之前借她的两千两银子想拿回来的话。母亲也再没了之前的亲热劲儿,对着她眼皮儿都不带撩一下的。

宋氏十分委屈,她是用了娘家两千两银子不假,可是哥嫂这些年又用了母亲多少体己?别的不说,光是哥哥前年为了补个侍讲的缺,给上头送礼送了多少?还不是母亲拿出来贴补的?

再说她这些年也没少往家拿东西好吧,之前与苏家结亲时,孟氏特地送了她一套由整块玉石打造的首饰,那玉水头极好,是极其难得的祖母绿,价值何止千金。这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娘家,等她再回去的时候,母亲就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提起,说翰林院大学士阮子兴夫人最喜爱好玉,如果能搭上她这条线,哥哥定会一路高升。

阮大学士是翰林院的最高领导,还兼任太子太保一职,地位显赫。她虽不舍得,可还是将首饰送了出去。因为她明白自己虽然嫁了位侯爷,可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娘家助力。

再说只要苏蔚然进府,她就会有堆山积海的首饰,根本戴都戴不完,眼下这点子东西只是小意思。

现在哥嫂却反过来向她要银子!合着她就该无私奉献是吧?她做了这么多事,不但什么都没捞着不说,到头来还落得个向娘家伸手的名声!

最可气的是大嫂说,哥哥在朝中因康乐侯府的事被人多次奚落,就连向来不管杂事的阮大学士都特意找到哥哥询问,到底是康乐侯府做事颠三倒四,差点坑了人家姑娘,还是真像市井传闻那样,康乐侯府为了霸占媳妇的嫁妆与蒋家合谋,企图在成亲当日贬妻为妾?

大嫂的口气极冷,似乎觉得被她连累了!

而她听了这话心虚得几乎要吐血!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纯属猜测还是真的掌握了证据?难道那天有什么做得疏忽的地方,让人抓住了把柄?

宋氏越想越怕,几乎是慌不择路的逃了回来,谁知刚回来就受到了谢明朗的迁怒。

此时谢明朗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得了,你说你大小也是个侯府夫人,怎么就像个市井民妇一般上不得台盘?这次回去又触了什么霉头,值得这样?”

宋氏抽抽噎噎,又怕说出实情谢明朗生气,但心里着实窝火,也就不管许多,一口气把今天在娘家哥嫂要银子的经过说了。

果然谢明朗听后大怒:“好个宋文才,倒真会落井下石,也不想想当初他父亲是如何上赶着与我康乐侯府结交的?当时主动把女儿送来攀附,如今本侯暂时落难就如此凉薄,果然酸儒可恨!亏本侯还当他是什么书香门第出身,呸!不过是钻了钱眼的市井小人!”

宋氏虽恨兄嫂势利,但听了谢明朗的话又十分恼火,加上之前憋的气没地方出,索性发作起来,拍着桌子哭道:

“我宋家是市井小人,你康乐侯府又是什么高贵物儿?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在朝中既无建树又无军功,不过是托赖祖上传下来的虚爵,混些俸禄而已!还值得人攀附!”

可能越在意什么越怕什么,宋氏向来最忌讳别人当面说酸腐二字,此时哭闹得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谢明朗脸色黑成了锅底,一伸手将桌上的骨瓷茶碗甩到地上,茶碗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摔了个粉粉碎!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要不是他现在没有功夫理会这些破事,非得让她好看不可!

一个小丫鬟探头探脑的进来,谢明朗喝道:“做什么!”

小丫鬟慌得连忙跪下,声音都分了叉:“回侯爷,苏大人家里的管事刚刚送来一封手信。”

谢明朗冷哼着接过苏良治的信件看了一眼,忽然,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光芒,又仔仔细细将信看了一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宋氏仍在哭天抹泪,谢明朗转过头来,一扫之前的不快:“还哭什么哭?过来看看。”

苏良治的这封信里,给他设了一条让苏蔚然带着嫁妆,回到康乐侯府的妙计。所以谢明朗决定铤而走险,他就不信,那个丫头不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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