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又不住的滚动几下。
苏羡眯了眯眸子,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良久,只听见男人微微叹气,只淡然的说出两个字:“下葬吧。”
“是!”
几个灰衣大汉上前,作势便要上手将人抬走此时的阮软立马睁开眼睛,突然坐起来:“苏羡,你真的好狗!”
苏羡背对她,双手扣在身后,玉树临风。听到阮软气急败坏的声音,唇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原来没死。也罢,省下安葬费。”
语毕,苏羡甩袖离开,背影决然。
人走后,阮软庆幸的拍胸口,心想要是按照他的冷血的破性子,如果真的见她死了,说不准会拿个破布盖,把尸体一裹直接扔到荒郊野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阮软哼了声坐在床上,唇上的紫色缓缓褪去。
她虽有百毒不侵之体,奈何利箭上毒性威猛,本该立即毙命。好在身体的血液将其慢慢吞噬,化解,所以解开了毒性。
白胡子老头平日自诩神医,此刻瞪大的眼睛像要凸出来似的,震怵贯彻心扉,挪步到床前握住她的手,直接诊脉。
“姑娘,”语气都在打颤:“你是何人呐!中了断肠迷居然没有死。”
“额,福大命大。”
“不可能,不可能,这与运气无关。”他研究医药多年,只知天底下无一人能够中断肠迷之后还能平安无事的。
“肯定是与你身体有关!”
白胡子大夫斩钉截铁!他沉迷于医术多年,头次见如此神奇之事,不禁心痒难耐。若是能得知此人不中毒的奥秘,说不定能够突破自己一生的研究成果。
老头眯起的眼睛里满是邪恶与痴迷,直勾勾的看着阮软。现在楼主不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像是剔牙的小刀,“姑娘,我能刨开你的身体吗?你放心,我绝不要你性命!”
对他而言,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医术突破。
阮软吓得往后挪去,心想,她现在就好比是拥有特殊功能的人类,古达的医者想要研究自己。
此刻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她的血有防毒预虫的功效,否则可能会直接被日日放血。面前目光接近病态的老者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于是蹙着秀眉,轻轻说道:“其实,我已经死了。”
“什么?”大夫顿住脚步。
“但是呢,阎王爷的儿子看上我了,铁定心肠非要娶我,可是呢,我家祖上都是种地的,阎王爷说这不行啊,门不当户不对的,不配嫁给他儿子。于是一脚给我踢回来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白胡子老头还将信将疑问:“真的?”
她眯着眼笑:“当然了,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阎王爷会生气的。”
古代人迷信,相信这样的说法。况且,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中毒?
白胡子忙不失迭的木讷点头,脑子里是混沌的,就连走出房门时整个人也是晕头转向,险些撞到墙上。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归根究底,心里依旧觉得鬼神不可侵犯。那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吗?
就在第二天,整个花玄楼盛传一段“佳话”。
“听说了吗?楼主带回来一位姑娘。”
“亏得你现在才知道,我昨个儿亲眼见得的。长的倒是水灵,只不过啊,身上带着股阴气!”
“嘘!”青色衣服的丫鬟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却一点儿都没减弱,
道:“咱们楼主抢了阎王爷的媳妇儿,这件事可千万不能乱说!”
粉衣丫鬟皱眉疑问:“不是说阎王爷不喜欢那个儿媳妇,所以把她一脚提上来的吗?可是啊,那位小姐看咱主子俊郎,死皮白赖硬是要嫁给他。哼!着实晦气!”
三个女人一台戏,句句话离不开八卦。
假山后面的阮软,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头上嗑瓜子,她不过是走出房间在花园溜达几圈,走累了便随意寻个位置坐下,不曾想偶遇古代丫鬟的私密聊天室。
“咔嚓。”嗑瓜子的声音。
粉衣女子耳尖,连忙问:“你可曾听见有什么声音?”
“你听错了吧,”青衣小丫鬟抱住她的胳膊:“我的好姐姐,快说说咱们主子有没有被狐狸精迷住。”
她轻轻挥动染有桂香的帕子,语气尖酸道:“主子有没有被迷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啊,那姑娘的好日子不多了。”
阮软心惊,刚拿起的瓜子重新放回左手的掌心,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