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带到十米远左右站好,面前的三个土匪分别拿起弓箭。因为离得太远,所以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依稀可以看清那些人嬉笑的嘴脸。
觉星咽了咽口水,“他们不会想要拿箭射我们吧?”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阮软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果不其然,有位土匪兄弟手里掂着两个苹果,走到他们面前幸灾乐祸的笑着。
“可要顶稳了呦。”
将苹果分别放在觉星和觉月的脑袋上。
阮软皱了皱眉,心里的不安感愈加沉重,不解问:“我头上不用放吗?”
难不成那群人是想要直接一箭射死自己?
“哈哈哈。”土匪兄弟奸笑两声,“我们家老大说,你是他们的头子,胆识自然要比普通的土匪大些,所以......”
他从袖子里取出个樱桃般大小的果子,放在阮软的脑袋上,“这才属于是你的。”
阮软:“......”
“我们当家的会用箭射中果子,若真你们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证明确实胆识过人,这样才能配得上土匪的称号!”那人一边解释着,一边退了出去,对远方的熊天等人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射箭。
“咻。”独眼的黑皮兄弟最先出手,直接射中觉月头上的那颗苹果。
众人鼓掌。
“我......”觉星额上冒出冷汗,脚指头都蜷缩在一起。
头次感到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种感觉不再新奇,而是恐惧。一滴汗水落在他发唇瓣上,烫的人心在发颤。
“咻!”
独眼的大汉精准无误的射中觉星头上的那颗苹果,哈哈大笑起来,“老子的箭发就是牛!”
觉星瞬间松了口气,浑身软绵绵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阮大哥别怕。”觉月安慰,“他们都是老练的箭手,不会失准的。”
那群人手中都有厚厚的一层茧子想必是常年握弓箭而磨炼出来的。
“......”
若她脑袋上顶的是个苹果也罢,偏偏是个小樱桃似的果子,比那根箭的头子还要小,稍有偏差,脑袋搬家。
“我与她换过来!”觉星觉月异口同声,想要用自己的头上的苹果去换她头上的那个小果子。
阮软垂眸,:“不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如何便如何。”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开始呼喊。
“你们几个,可站好了?”熊天笑的阴险,他向来看不起小白脸,瘦弱无力的男子,没有丁点儿男子气概。
“是我要问你准备好了没有。”阮软抬眸,双目一片清明,“我脑袋上的小果子,就凭你的箭术也能射中?”
“大哥,她瞧不起你!”独眼的暴虎说道。
“呵!”敢质疑我的箭术!熊天用力拉开弓箭,单闭右眼,望着阮软脑袋上的那颗小果子,松开箭弦。
“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脑袋上。
一阵风的声音,阮软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瞪圆,只见得那只箭呼啸往她头顶射来,随便带走那颗小小的果子。
几分发丝连带削落,飘散在空中。
赌赢了!她没死。
“好啊!看起来这般柔弱,没想到却是个有胆识的,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熊天不免对那三人高看了眼,“先给他们喂下去功散,然后松绑,请到屋子里喝酒!”
说完,豪爽的笑着往屋内走去。
觉星觉月喝下去功散,无法使用内力,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阮软身边,双手倒是已经恢复了自由。
阮软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冷静淡然的面容,双手背在身后,唯独那双灵气的眼睛显得有些呆滞无神。
“阮姑娘?”觉星小声叫着,怕吓着她似的,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要将人的魂儿拉回来。
觉月也忍不住皱眉,心里自责。是他们没有保护好阮姑娘,才让她变成现在这副被吓傻的模样。
“阮姑娘,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阮姑娘?”
“阮姑娘。”
觉星摁住她的双肩晃了晃,终于看见阮软的眸子转了下。
“我......还活着。”她显得有些木讷。
“是啊,没死呢。那人箭术高明,将果子射中了!”觉星激动的对她竖起大拇指,“你太厉害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阮软抬起双手,声音缓慢:“扶住。”
两人一左一右,撑住她的双手。
阮软问:“扶好了吗?”
“好了。”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我要倒了。”
阮软话刚说完,两腿一软,全身的重量搁在觉星觉月身上,所以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干似的,整个人仿佛飘在空中,丁点儿直觉都没有。
她哪里是厉害的不眨眼,分明是被吓傻了!
狡兔山的都是一群疯子,居然拿那么小的果子放在她脑袋上。要不是因为自己命大,早就嗝屁了。
“阮姑娘,没事了,没事了。”觉星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找到机会了,我们报复回去!”
“没错。”觉月开口道:“到时候我们在他们的头上放只蚂蚁。”
还是他比较绝。。。
阮软被两人搀扶着去了茅厕,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出来的时候,心情差不多恢复过来。
“从现在开始,去找世界上最小的蚂蚁!”她攥着拳头,“此仇不报,觉星觉月誓不为人!”
“......还有你......”觉星提醒。
阮软咽了咽口水,“重任交给你们两了。我想法子就好。”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不远处的暴虎咧咧叫着,“上完茅厕就快走,我们当家的等你们呢!”
“来了。”
阮软甩了甩袖子,跟在那人的身后,一路走到原先的那间大堂上。
屋子中间摆了张桌子,上面全是美味佳肴,正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坐!”主桌上的熊天说道。
他的两侧分别是之前的两位独眼大哥。
待人坐下后,他开始介绍道:“我乃狡兔山的大当家熊天,左边这位是暴虎,右边叫黑皮,分别是二当家和三当家的。至于我们狡兔山是干什么的,各位都在道上混的,应该有所耳闻。”
熊天方才已经差人去调查了这几个“江洋大盗”,他们在江湖上虽然还没什么威望,但前几日确确实实的劫了知县家的儿媳妇,如今官府正满世界的找他们。
既然都是土匪,也便算是一条路上的兄弟,犯不着打打杀杀。
“狡兔山,传闻里头的土匪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武艺超群,如今一见所言不虚。”阮软抱拳,“各位都是顶尖的绿林好汉,让人敬佩!”
她先是夸赞了一番,然后也自我介绍:“在下阮江洋,左边是我二弟阮月,右边是我三弟阮星。”
“哈哈哈,原来是三兄弟啊。”暴龙刚刚被夸的脸都红了,咧着白牙笑,满脸欢喜:“其实你也不错,我们大当家的射出利箭时,你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般胆识过人,在下确实佩服。”
“一般一般,您过奖了。”阮软嘴上谦虚着,心里心虚着。
她当时心里害怕极了,只能激将着熊天,希望他能射的准些。那只箭飞来的时候,阮软浑身僵硬的很,什么都做不了,感觉已经失去知觉。
自个儿的魂魄在当时也出窍了似的,脑袋空荡荡的一片。哪儿是勇敢无谓,分明是吓得不敢动弹。
她道:“还是各位箭法了得,在下佩服。”
“诶。别说那么多了。”熊天眯了眯眼睛,“来,喝酒。”
一整杯酒给阮软满上,熊天等人率先一杯饮尽,而后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怎么不喝?”
“空腹喝酒不好,伤胃。”阮软放下酒杯,拿起筷子,“我先吃点儿。”
她酒量差,担忧醉后会说露馅。
众人点了点头,也拿起了筷子。那暴虎和黑皮大口啃肉,双手举着鸡腿和猪蹄子,动作甚是豪放,吃的满嘴油腻。
熊天并不着急吃,反而好奇的问阮软:“你说你们山寨被人袭击了,可是那知县家的人报复?”
“不是。”阮软瞎编,“是群蒙着脸的人,不知是何身份。可能是看我们劫新娘子不顺眼,路见不平,所以想要报复一下我们吧。”
“不不不。”
熊天呷了口酒,“或许袭击你们的,正在狡兔山下面。”
“啊?”阮软故作不知,“兄台此话何意?你们狡兔山这般厉害,还有人敢前来挑衅?”
“前天,我们有兄弟在山下发现一支神秘的队伍,正准备带人查探时,那群人却像是鬼魅般消失了。”他神色严肃,“所以我便派出两位兄弟去查看,结果把你们从林子里带出来了。”
一开始以为这三个是神秘队伍的人,只不过后来发觉他们并未有那般神出鬼没的本事。
“对了,这两位兄弟生的一副俊杰人才的模样,想必功夫不凡吧?”熊天言语中带着探究。
这是想要摸清楚他们的底细。
觉月神色淡淡,将杯中的酒全部饮尽,说道:“若我们真的不凡,就不会被你们拿下了。”
他曾听阮软说过,人在屋檐下,暂且低下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他觉月也能暂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