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心里憋闷得不行,偏生眼前这人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真是太糟糕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阮挺担心的,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难受了?牛轲廉刚走了,否则还能问问他。”
听到她这么说,宋瑾心里翻江倒海。阿阮多好啊,贴心又温柔,还能保护他,还会关心他。
这样的阿阮,难道就真的舍得拱手让人吗?不行,哪怕阿阮对苏辰动了心,他也要坚持到底,不到最后不能放弃。
阿阮说过,会考虑嫁给他的事情,怎么能为这个半路出现的人而失约呢?阿阮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虽说她年纪轻,但平时为人处世却非常有尺度,断然不会无的放矢。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才行,不能妄加定论,那样不仅是自己难受,也是对阿阮的不信任。
可是……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准?万一……万一阿阮对苏晨一见钟情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
苏辰认真给宋瑾把了脉,奇怪地说道:“从脉象看你的病情很稳定,很正常,而且比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要好多了,就是心绪有些紊乱,你受什么刺激了?”
宋瑾没说话,只是抬眸看了苏阮一眼。
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这一眼带着些哀怨的神色,活像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女子,让苏阮一愣,有点懵,她做了什么?
苏辰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只是安慰道:“有什么烦恼都要想开一些,身子最重要。”
“多谢苏大哥,我还好。”宋瑾说着,心里酸溜溜的。
苏阮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也没多注意,毕竟现在她自己心里更乱。
不多时杜鹃也听闻来了客人,端着点心用来招待,随后又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谈了一会,苏阮心里憋闷,找了个借口先回了房间,准备缓和一下情绪再回去。
到了自己的屋里,苏阮就控制不住地掉了眼泪。苏辰的出现,彻底勾起她伤心的回忆,伤感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还有理智,刚才在大门口就会哭了。
不管怎样,她心里非常理智,清楚知道,这只是因为苏辰的外表勾起了她曾经的记忆而已,可就算这样,也很难得了。
那些幸福的,快乐的,难过的,悲痛的,都是她真切经历过的,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
一直到杜鹃来找她,说是午饭已经做好了,她这才收拾好情绪,洗了把脸去了饭厅。
一露面,宋瑾就率先发现了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但碍于人多,没有说什么。
四个人坐下,做为主人,苏阮得招呼客人用餐,幸好有苏暮在,气氛还算融洽。
苏辰挺喜欢桌上的那道粉蒸肉,还有红烧鱼,吃了不少。
苏阮看在眼里,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酸楚得不行。没想到苏辰不仅长得和哥哥一样,就连饮食习惯都一样,哥哥也最喜欢吃鱼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碗里多出了一块鱼肉,白生生的,鱼刺已经被仔细挑出去了。
她一歪头,看到宋瑾冲她笑着,“吃饭吧,别走神。有什么事得闲了再想,身体要紧。”
苏阮心头一片柔软,难得他会时刻关注自己,照顾自己,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没感觉呢,更别提,本来就喜欢他,这种做法只会加深那种感情。
苏暮适时开口:“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宋谦礼他呀非要娶苏姑娘……”
宋瑾急忙往他碗中丢了一块排骨,“闭嘴!”
苏暮夹起排骨看了看,颇为不满,“你看看,居然给了我一块骨头!都没有肉!真小气!”
苏辰笑呵呵的,给弟弟重新夹了一块排骨,“好好吃饭,别多嘴。”
“我才不听你的。”苏暮小声嘟囔。
苏辰有点头疼,这个弟弟以前虽说顽皮,但还是很惧怕他的,会听他的管束。
现在失去记忆后,连带着也忘了对他的惧怕了,敢顶嘴了。
至于宋瑾的事情,经过刚才的相处,苏辰早就看出来了,也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宋瑾。
只是……宋瑾的身份,注定这段感情不会那么顺遂,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做为朋友,他会支持的,也想要看到宋瑾开心幸福,因为他值得。
吃过饭后,杜鹃又送来一壶香茶,几个人聊了一会,苏辰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了苏阮身边的桌上,目露诚恳地说:
“苏姑娘,你救了我的弟弟,这份恩情难以报答,并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这次过来,我不知道你的喜好,也就没买什么东西。
说什么苍白无力的感激话,是不能表达我们一家人的感激之情的。这是一点谢意,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出于真诚给你的,希望你能收下。
当然,这份恩情远不止这点钱能够报答,以后你就是我们府上的贵客,我们随时欢迎你来。”
苏阮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说是贵客,意思就是,以后有了什么事求到苏家,他们会帮忙。
相对于金银珠宝,这个承诺更珍贵,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够登上苏家的大门的。
苏阮也没去看那张银票,她现在虽说还没到大富大贵的地步,但是不缺钱花。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要是拒绝了,会让人难堪,也会让他们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既然苏公子这么客气,我就收下了。不过您这一番话让我有些汗颜,关于救了苏暮这件事,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不要一直挂念。”
“苏姑娘客气了,对于您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们来讲,就是天大的恩情。”
苏暮回到家里以后,苏家人也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苏暮,又假装救了他,以此挟恩图报或者有其他目的。后来经过调查,和宋瑾的解释,也就不了了之了。
别人他们不信,宋瑾的话还是会相信的。
现在见苏阮收了银票,苏辰也放了心,站起身来,“叨扰了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家里事务繁忙,不能久留,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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