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皇上亲征,其实皇上不过离京半个月就回京了。
皇上也是人,也怕生老病死,有了前面两次的经历,皇上当然不敢在外面久待。领兵行军的事情,交给了裕亲王、恭亲王、黑龙江将军萨布素、抚远大将军费扬古、振武将军孙思克等人。
不过皇上虽然回京了,但皇子们却并没有回京。
大阿哥胤禔与内大臣索额图领御营前锋营,参赞军机。胤祉奉命掌管镶红旗大营,胤祐奉命掌管镶黄旗大营,胤禩奉命掌管正红旗大营。
除了大阿哥胤禔外,其他三位阿哥说是掌管大营,其实就是充当吉祥物的存在。打仗、安营扎寨、行军等都各自有将帅负责,三位阿哥只需要在营地里乖乖待着,到时候等战争结算自会分给他们一份功劳。
充当吉祥物,半点都摸不到军权,这当然不是野心勃勃之辈想要的。但三人也没贸然行事,毕竟有大阿哥胤禔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了,佟国纲可是被其坑死的,以至于某些人看见皇子那是能躲则躲有多远躲多远。
虽然摸不到军权,连发言权都没有多少,但当吉祥物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安全。
住在大军最里面的位子,身边层层拱卫,几乎不可能出什么事情。
然而,这世间的事,就没有绝对。
等到五月初,三路大军行军到了指定的位置,皇上才又出京赶往北方监督战事,下令三路大军按照之前拟定的战略开始作战。
清西路军在抚远大将军费扬古率领下,于五月十三进抵昭莫多,距特勒尔济30里扎营。费扬古以逸待劳,将东阵兵陈于山上,一部沿土拉河布防于西,骑兵主力隐蔽于树林中,以孙思克率绿营兵居中,旋派400精骑至准噶尔军营地挑战,诱其入伏。
噶尔丹果然将万余骑全部出击,追至昭莫多,即向清军阵地猛扑。清军居高临下,依险俯击,弩铳迭发,藤牌兵继之,每进则以拒马木列前自固。准噶尔军初战受挫,乃下马力攻,冒矢铳鏖战,伤亡甚众,仍不退兵。
费扬古见其后阵不动,知为妇女和驼畜所在,即令一部迂回横冲,一部袭其后阵,准噶尔军顿时大乱。扼守山顶的清军乘势奋击,上下夹攻,斩杀三千余人,俘获数百人,噶尔丹之妻阿努可敦等人当场被击毙。后费扬古派精骑逐北30里不及,最后,噶尔丹只带了几十名骑兵脱逃。
大胜噶尔丹!
这本是一件大喜事,然费扬古在战后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六阿哥你没事吧!”费扬古匆匆从前线赶过来面色难看的问道。
胤禩正坐在大帐内被军医包裹胳膊上的伤口,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听到费扬古的询问,还是开口回道:“我没事,劳大将军关心。”
费扬古瞧了瞧六阿哥胤禩,除了胳膊中了一箭外,看上去的确没什么大事,心里才稍安。不过又问道:“六阿哥,我听说是有人突袭营地,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大将军和孙将军在前线,我固守营地领兵巡视,没想到却发现有一伙鬼鬼祟祟的人靠近粮仓。我料想对方肯定是准备烧了我军粮食,逼迫我军退兵,所以连忙派人去缉拿对方,却不想对方反抗激烈,身上还带着,若不是表哥机警,我怕是……”
胤禩说起来也是有些后怕,那支箭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正对着他的心脏。要不是表哥阿萨理机警拉扯了胤禩一把,之后和亲卫一起拿身子为自己挡箭,恐怕他就不是胳膊受伤,而是直接没命。
费扬古闻言眼神一冷,心里有了那么一个猜测,只是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六阿哥没事便好,末将这就派人调查此事。”
“有劳大将军。”胤禩回道,但心里其实已经给这事定了性。
这事恐怕不是噶尔丹想要火烧粮仓,而是某些人想要趁机杀死自己。
若是他随军出征前没有额捏的那番话,胤禩或许还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或许还真会以为这事是一个意外,毕竟潜入敌方军营烧对方粮食,很多兵书上都会写,这可算得上是一个好计策。
然而因为云果担忧胤禩会像上辈子胤祺那样在战场上被毁容,所以虽然没有说得很直白,但也说得聪明人都能听得懂。
胤禩之前还以为是额捏担心过度,不说完全不以为然,但的确没有太过小心,毕竟如果他真听进去了云果的话,那就会老实的待在大帐里不出去,而不是领着一队士兵在大营里巡逻。
可现在胤禩彻底醒悟了过来,这哪里是额捏担心过度,分明是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世间的残酷,没有遭受现实的毒打。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胤禩脸色不虞,等军医给他包扎好后,才扭头问道:“表哥和阿塔他们没事吧。”
一旁的奴才连忙回道:“主子放心,阿萨理少爷和阿塔侍卫等人都无性命之危,已经让军医为他们包扎好伤口。”随后又顿了顿“只是太医说,阿萨理少爷受伤有些严重,虽然没有性命之危,但因为伤到的骨头和内脏,日后怕是再也不能动刀剑。”
胤禩闻言下意识的抿了抿唇,他知道那是表哥为了救他,所以才会……
拳头紧握,胤禩第一次感悟到了世间的残忍。
他没有告诉费扬古的是,当他现身后,那群准备烧粮食的人,却好像是发疯中邪一般,不要命的朝着他这边杀过来,根本就没有第二个目标。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想要了他的命!
而什么人那么希望要了他的命了?
在噶尔丹已经成为丧家之犬变成垃圾的情况下,胤禩自然是不会觉得是噶尔丹想要了自己的命,在思及额捏出发前对自己的暗示,胤禩一下子就想到了皇位上。
只要除掉了他,额捏和三胞胎便不成威胁了。
胤禩眼神冰冷起来,双手握紧。
这一次是他不明白争夺皇位的残酷,以至于疏忽大意,以后他定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ps:第二次征讨噶尔丹,只有费扬古董鄂妃的弟弟,不是四福晋她爹在一路大军和噶尔丹干了一架,就一下子把噶尔丹干趴下了。所以我推测历史上胤祺应该在费扬古的西路大军里面。
或许会有小天使说,为什么胤祺毁容不能是第三次征讨噶尔丹的时候?
根据康熙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胤礽奏报五阿哥、七阿哥婚事折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二十八日,皇太子胤礽谨奏:恭请皇父万安。五阿哥、七阿哥婚宴吉日交钦天监占卜、并奏以闻。七阿哥事,交付其下诸臣、福晋外,将此占诹二书奏闻皇太后,奉懿旨:今年十月之内择吉。钦此。复诹,将今年四月、十月不将日,三十七年四月、十月不将日。再将斋戒事项,遍查具奏,奉旨:除不将日外,十月内若有吉日可否?此著问之。钦此。时以钦天监人等问诸喇嘛,言不将日外,虽有吉日,但不可用。
等因奏入,奉旨:若俟三十八年则太晚矣。今年闰月十八等于四月。闰月何妨?即定此日罢。既说三月十五举定婚宴为好,即则定为十五日罢。钦此。由于定婚宴于十五日举行,此间有暇具奏,故谨赉奏。批回时宣谕。若另有训旨,则钦遵施行。凡应准备事项。宫中皆在准备。为此谨奏。
朱批:朕安。皇太子可好?谨请皇太后安。即照旨定于三月十五日举行,甚宜。该女之祖布雅努,人俊雅显达,其父闲散笔帖式。现布雅努驻湖滩河朔第一驿站。将其驿站交付家人、驿站章京、笔帖式后,从速带往京城。深恐朕记错,著问明白。
可以明确胤祺大婚的时间是在康熙三十六年闰三月十五日
而第三次征讨噶尔丹的时间是康熙三十六年三月,行军打仗一去一回一个月是跑不掉,还怎么结婚呀。
另外我查了清实录康熙朝实录第三次征讨噶尔丹的记载,康熙就没带儿子去,直到七月巡塞外,才又把儿子带去塞外了。
所以皇子跟着康熙出征,只有第二次征讨噶尔丹的时候,胤祺毁容也应该在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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