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来福我走下楼梯,绕到了清平楼的后院。沈从心没出现之前,我从没有到过这里。
第一次来还是因为他请我去看看他训练的保安大队怎么样。
我是没仔细看的,反正就是一群大汉喊着号子在后院操练。
都是些阳光健壮的大男人。
听方儒儒和我说,清平楼里的姑娘们经常给保安大队送些点心甜汤。她们尤其喜欢沈从心那个调调的。
只是沈从心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憨,面对这些姑娘很不开窍,甚至已经发展成看见姑娘们就马上想办法躲开。
方儒儒让我管管楼里的姑娘,我才不管。我调侃沈从心,跟他说:“你这么不开窍,搞得我手底下的妹妹们不高兴了,你又不负责。”
沈从心被我问的哑口无言,尴尬到红了耳根。
还有一件事是自从沈从心来到清平楼之后转变的,和三尺有关。
沈从心来楼里的日子长了,三尺和他打照面的机会也多了。往日里三尺都因为我宅女的属性被逼闷在家里,如今有了个会功夫的人来了,她偶尔会去找沈从心打一架,哦不,应该说是切磋。
我看过一次他俩过招。沈从心不用兵器,光靠一双沙包大的拳头跟三尺的长剑过招。
我还亲眼见过沈从心空手捏住了三尺的剑,三尺手腕一扭,那剑身几乎对折过去,可硬生生没断。
那时候我在想,兵器这种东西真是不能偷工减料,更不能贪便宜,不然真打起来可是要拿小命去偿的。
自从上次三尺救我,我打心底里就想离三尺女侠近些,可我也不能阻止三尺在清平楼找别的事情干。
无妨,我可以主动点儿,眼见着三尺有几日没有来撸猫了,我这就抱着来福下来找她玩。刚走下楼梯,绕到舞台前面的时候,怀里的来福突然扭动起来。
我稍用力拍了拍它的大屁股,抱紧了它不让它乱蹿。
谁知道这毛团子突然卯足了劲儿,后退一蹬我的肚子很决绝地跳了出去。
这一脚,真是够我喝一壶的了。
我捂着肚子,目光追随着那罪魁祸首的肥胖身躯。与它的体型不同,来福的身形身份矫健地穿梭在来清平楼的客人之间,飞速地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眼见着它要跑出门口,我一惊,连忙赶了上去。
那肥胖的身躯突然停了。
停在一身白色的长衫旁边。长衫主人的脚步顿住,然后弯下腰抱起了它。
看着来福那狗腿子的模样,对着那男人又攀又添的,不揭开面纱我也能知道来者是青鹿君。
说起来,和青鹿君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和他见面还是清平楼遭袭之后。
“绵绵。”青鹿君抱着来福,朝我走来。
“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它,也没见它这么粘我。”我说道。
青鹿君低下头,看了眼怀里躁动的猫咪,伸手捂住了来福的脑袋,安抚它冷静下来。
“许是随主人的性子。”青鹿君说道,“没有良心。”
这话听着很不对劲,我说:“我怎么了?”
“多日不见,绵绵可曾记挂我?”青鹿君说道,“也不来寻我。”
我头皮一麻,无比尴尬地笑了笑。
“那我不是怕你忙吗?”我说道。
青鹿君扭过脸,往另一侧走了,我很给面子的跟了上去。他挪步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
见他没说话,我先说道:“你这段日子在忙什么?”
“一些杂事。”青鹿君说道。
这话咋接?
我只能应道:“哦。”
“长醉楼一党已有判决,你可知道?”青鹿君问道。
我摇头,说:“没关注,只听说第二天就被逮了,被判了几年?”
“不判几年。”青鹿君说道,“五日后处斩。“
我愣了愣,说道:“杀人未遂也有处斩?”
“买凶杀人只是其一。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陈年老事全被都出,以往私相授受的背后势力也一并被惩治了。”青鹿君说道。
动了不该动的人。
也就是说,背后有人在帮我搞他们,不仅仅是衙门在审。
我盯着青鹿君。我相信他没有这么大的势力。
猜到了什么,我心情沉了下来,冷冷道:“是你去找的施西风。”
“即便我不找西风老板,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我把我查到的东西给他送去了,帮了一把而已。”青鹿君说道。
我胸口一闷,很是恼火。我也不想和青鹿君吵架,只一把抢过了他怀中的来福,扭头走了。
“绵绵?”青鹿君有些惊慌地跟了上来。
我不想骂他。也不想和他解释。
“绵绵。”他喊我,竟大起胆子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直说道:“以前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这话?反正我现在告诉你,你要是离那个施西风近了,就离我远一点!”
青鹿君没再拉着我的手臂,怒火上头的我疾步走着。明明交给衙门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又去和那个男人有勾结,就跟我真很依赖他、离不开他似的。
“砰——!”
一声闷响,猝不及防地我又撞到了一堵人肉墙上。
“老……老板,那没事儿吧?”传来的是沈从心的声音,我已经不觉得出奇了。
我捂着额头,这一撞可把我的气势都撞散了。
“抱歉我……”沈从心手足无措地弯腰看着我的情况。
我立起手掌,让他不用说了。
“对了老板。”沈从心想起了什么,“我来找你是想说,门口有个无赖找你。我让兄弟们把他赶走,下手也不敢太重,你看看是不是把他架走或者带到衙门去?”
又听到衙门,我猛放下双手,说道:“不送!”
随即又说:“我自己能解决不老是麻烦别人了,人在哪?带我去!”
“好。”沈从心憨憨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