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一个妇人才骂骂咧咧地来开门。
“什么人啊,一大早就叫唤,来了来了,催魂啊,敲的这么急!”
夜司明听言皱眉,猛地抬腿,直接将门扉踢开。
险些将赶来开门的女人撞倒。
妇人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当即厉色怒骂:“你是土匪啊你,光天化日,踹别人家的门,我要报官!”
夜司明望着她,目色透着不耐烦和森冷:“我们敲门半天,是你半天都没来开,我只踹了门,没打你,算好的了。”
“你!”妇人被气的心头一更。
哪里来的如此不讲理的小孩儿!
气死她了。
顾诺儿小手拽了拽夜司明的衣摆,她仰着头,看着面前包着头巾、长相刻薄的女人。
问道:“请问这位婶婶,这里是胡嬷嬷家吗?”
妇人正剜着白眼,瞪夜司明,听到胡嬷嬷三个字,她面色变得狐疑。
她上下打量顾诺儿:“你们是宫里来的人?”
还不等顾诺儿回答,她就连忙说:“这个胡嬷嬷是我婆婆,但跟我们家可没关系,
她要是在宫里犯了事,你们赶紧将她抓走就行了,省得这个老东西天天在家里还占着一个碗要吃饭!
我可跟你们说啊,她在宫里要是偷了东西还是干了什么,我们家都管不了,她就交给你们了,要杀要打,你们自己定!”
顾诺儿鼓起小脸,显得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这么说话吖,为什么盼着她在宫里会惹事,难道就不能是我们来看望她吗?”
妇人一听,轻蔑的笑了:“探望她?别逗了,她在宫里干了一辈子,到头来出宫的时候,也没拿多少银子给家里,
像她这样的老东西,在宫里能成什么事?在宫里肯定就是个扫地的!一辈子没出息!到现在老了还得我养着。”
顾诺儿生气地捏了捏小拳头,她忍着没发作。
径直迈着小脚走进去:“我就是来看望胡嬷嬷的!”
院子里养着鸡和鹅,一旁还有一个废弃的牛棚。
牛棚此时拿帘子围起来了,顾诺儿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同。
倒是夜司明从旁经过时,忽而嗅了两下。
他皱眉,拉住顾诺儿:“牛棚里有人。”
顾诺儿一惊,忙跑过去掀开帘子。
只见潦草的牛棚中,摆着简易的床榻和小桌子。
而胡嬷嬷,正躺在床榻上,满头花白的银发,衬托出她此刻的虚弱。
顾诺儿跑上前,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被冻得身上一直在发抖!
胡嬷嬷只盖了一件破棉絮被子,牛棚外挡着的帘子根本无济于事!
顾诺儿气急,她扭头,水灵灵的眼眸瞪着身后的妇人:“你为什么要给胡嬷嬷睡在这里!”
妇人表情像是无所畏惧,她耸了耸肩:“房子太小啊,我又刚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儿子,
我和儿子要住在屋内,哪有她睡觉的地方?再说了,现在都过完年了,马上春天来了,根本不冷,
这个老东西就是装的,平时你们不来,她都没有抖的这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