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寒停下脚步,望着庭院里一丛丛群芳,他笑着摇了一下头。
“朕想清楚了,既然为难你,会使诺儿伤心,何必如此?”
顾熠寒指着院子里的那些,盛开至绚烂的花朵。
“永夜侯,你看,那些花像不像诺儿。”
夜司明抬眸看去,眼神平静,想到顾诺儿,似有爱意波澜潮生。
他还没回答,顾熠寒就哈笑一声:“还是不太像,它们没有诺儿好看。”
“不过,朕想起,当初诺儿小的时候,就像一只小花骨朵一样,如今她亭亭玉立,也到了盛放的时刻。”
顾熠寒扶着廊柱,似醉非醉。
他语气颇为感慨:“你娶了她以后,便要做一个惜花之人。”
“诺儿在朕这里没受过任何委屈,也没吃过苦,要是让朕知道你对不起她,朕一定会杀了你。”
说到这里时,顾熠寒目光中的醉态似乎褪去很多。
他侧眸看着夜司明,目光中是一个父亲明晃晃的警告和认真。
夜司明颇为镇定,他颔首,长眸凝着淡然。
“皇上心中有顾虑,我能理解。也想到了一个可以应对的办法。”
他看着顾熠寒道:“出具一项律法,只针对我。倘我辜负、背弃公主,任何人,都可以对我夜司明举刀相向。”
“到时我既是整个大齐的罪人,皇上便可以设下一些约束,罪人不可买卖,不能出行,不得有屋宅居住。”
“这只是我目前想到的,皇上若有别的想法,可以再做补充。”
这几句淡定的话,将顾熠寒和乔贵妃都震住了。
他们怔怔地看着夜司明。
而少年目光乌黑,一如最初。
能条理清晰地说出这种话,说明夜司明是当真这么思考过。
他是真真正正的,想让顾熠寒放心,所以愿意让律法如此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乔贵妃打圆场,轻笑道:“你这个傻孩子,我们知道你对诺儿的诚心,何况律法不是儿戏,岂能只针对你一个人。”
说着,她去轻轻拽了拽顾熠寒的袖子。
生怕这位极度宠爱女儿的父亲答应。
顾熠寒眼中闪烁着波澜,他看了夜司明好几瞬,忽而一笑。
“司明,”顾熠寒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对诺儿。”
说罢,他转手拉住乔贵妃,让她搀扶着自己往前走。
夜司明刚要跟上,顾熠寒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用送朕了,有贵妃就够了。”
于是,少年便停在原地,看着皇帝和乔贵妃的身影走远。
乔贵妃扶着顾熠寒,侧眸望着他:“皇上,您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顾熠寒的眼中满是深邃,他唇边带着一丝笑。
“醉了。”他说完,又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乔贵妃无奈叹气:“我们不是要送司明去客房吗,但现在变成臣妾送皇上去休息了。”
顾熠寒听言,朗笑阵阵:“是吗?朕糊涂了,雅玉你闺房在哪?朕找不到方向,要去你的房间里休息,朕是乔家的女婿,跟司明那未过门的臭小子不一样,朕不睡客房!”
乔贵妃听他醉醺醺的说话,忙道:“好好好,在那边,臣妾带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