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儿顺理成章地岔开话题。
“司明哥哥,我们快去瞧瞧,胡腻怎么和人吵起来啦。”
胡腻站在一处卖花灯的摊子前,双手叉腰,和摊贩理论。
他身旁的张媛宜,手里提着一个小兔子灯笼,不知所措地仰头看着他。
那摊贩赔笑解释,面上也犹带为难:“现在城里花灯的价格都是这样,实在是日子不好过,粮价高涨,大家也要讨生活,自然就贵了。”
胡腻拧眉:“我从京城来,最贵的时候,这种花灯也只要五十文一只,就算地域不同,你这价格高的太离谱了。”
张媛宜声音软糯,透着困惑:“伯伯,你为什么说日子不好过呢,这一路走来,我看到民生康泰,百姓们摆摊开店,自给自足呀!”
“就是!”胡腻气愤不已:“你该不会看我们是外乡人,坐地起价吧?”
“哪敢哪敢!”摊贩急忙摆手。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实话告诉各位吧,自打永夜侯带兵攻打了此城以后,齐国的官员掌管无月城,要求每户每月上交五十两白银,作为安家费。”
夜司明瞬时拧眉:“安家费?确定是永夜侯的人要你们交的?”
摊贩连连点头,面带苦闷:“哪敢骗您,前头还有官府张贴的告示,说我们非齐国人,要想在这里继续留下来,必须每月交贡!”
顾诺儿黑眸里闪烁着冷光。
这不对呀,爹爹都不知道这件事。
摊贩叹了口气:“小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涨价,虽大家伙看着还在正常营生,但许多人家早已入不敷出了。”
胡腻和张媛宜扭头看了看夜司明。
后者神色冰冷,眼神阴冷。
顾诺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此露出身份,以免遭来贼人惦记。
“给,这个小兔子花灯很可爱,买下来吧。”顾诺儿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锭子,递给了摊贩。
摊贩点头哈腰,张媛宜便提着灯,四人顺着街道往前走。
但好似都失去了看灯的心情。
这次,顾诺儿再仔细留意过去。
皆能听见高价的叫卖声。
那些出来逛街赏灯的男男女女,皆只看不买。
不管是摆摊还是店铺,客人寥寥无几。
若真是如那摊贩所说,每户要交五十两白银的话,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怪不得看似热闹,实则大家都在努力卖东西过日子呀!
顾诺儿侧首问:“司明哥哥,现在是谁的人掌管着无月城?”
夜司明眉色冰冷,沉吟道:“就近原则,我攻打完无月城以后,仙州的太守就派官员来做了交接。”
地方官员勒令一城每月上交贡钱,这等大事,竟然也不汇报给朝廷。
钱,多半是进了自己的口袋。
胆子太大了!这是想趁乱发财呀!
就在这时,一旁说书的酒楼里,忽然有一个穿着麻布棉衣的男子被推了出来。
随后两名官兵立刻上前将他按住。
男子挣扎不断,官兵踢了他一脚。
“老实点!竟敢假借说书的名义,污蔑永夜侯的名声,跟我们回衙门!”
男子怒骂:“永夜侯假仁假义,说什么不杀无辜之人,实则要用这种方法,逼死我们啊!苍天有眼,怎么还不将这恶人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