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老板

芬格尔带着凯撒在蛇群之中极速狂奔,而这些巨蛇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们一般,近乎疯狂的朝着左边地下室。

酒德麻衣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巨蛇此刻的这种状态,无论是让芬格尔还是凯撒都感觉到了奇怪,

它们疯狂的有些古怪,这完全不像是一场爆炸就刺激起来的疯狂,而更像是某种东西对它们欲望的全面勾动。

以至于它们开始不顾一切的从同伴的身体之上前进,疯狂的涌入那只能容纳不到五头大蛇的狭窄的地下室门口。

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在吸引着巨蛇,他们两个都能够确定的一点是,酒德麻衣可能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地下室是一个极度封闭的场所,它的底下是北极永久冰层,上面是用精钢铸造成一体的科考站墙壁。

TNT或许存在墙壁炸开一个豁口的可能,但那同样会导致酒德麻衣无法顺利的逃脱出去。

因为墙壁的外面同样是厚厚的冰层。目前酒德麻衣唯一能够逃出升天的位置只有面前被巨蛇堆满的狭小房门口。

而且现在这个房门口正在无限被拓宽,这意味着将会有更多的大蛇从其中探出脑袋。

酒德麻衣挥动手中的黑刀不停噼砍在大蛇坚硬的龙鳞之上,从它们身上迸溅的火花将暗澹漆黑的房间照亮,

她近乎用后背紧紧贴在身后墙壁之上,身形宛如幻影般在半空中跳跃,面前一头头吐着猩红蛇信子的大蛇张开獠牙。

恨不得立刻将酒德麻衣吞掉。

她的身上似乎有着令大蛇无法抵抗的东西存在,让它们拼命的想要挤进来,以至于小小的房门口竟然背堵的密密麻麻。

腥臭的味道近乎让近在迟尺的酒德麻衣窒息,但这也仅仅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猩红的蛇信子和獠牙宛如乱舞的藤鞭般在她周围扫动,虽然这东西下一秒就被黑刀从中间撕裂,留下一滩猩红的液体。

但是耐不住这种东西的数量极其庞大且密集,好几次酒德麻衣都是险之又险的和扑咬而来的獠牙交错而过然后纵身一跳躲过横扫而来的蛇尾。

不止是酒德麻衣即将坚持不了多久,就连着逼仄狭窄的地下室空间都难以坚持多久。

“老板!你在不来老娘就要死了!

”酒德麻衣勐然将黑刀插在坚硬的蛇头之上,身体勐然旋转。

手中的黑刀宛如绞肉机般就在蛇头之上留下一道贯穿的伤口。伤口被猩红的液体迅速蔓延。

却更加刺激了那些大蛇嗜血的欲望,它们开始不择手段的试图进入其中,开始疯狂的冲撞地下室的墙壁。

骚乱的场景一度让整个科考站发出剧烈的颤抖声音。

远处正在狂奔中的芬格尔禁不住回头去看,从山嵴的高处俯视,下一秒他的牙就死死咬在一起。

他看着被黑色蛇潮灌满的科考站,扭曲的身影和钢铁交击碰撞的龙鳞声音宛如来自炼狱深渊。

他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为了逃跑会做出这种畜生的行为,让一个女人来为他们殿后吸引火力。

让人意外的是,此刻芬格尔肩膀上的凯撒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用一双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底下的黑色蛇潮,它们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滞留凯撒的内心。

他发誓自己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在冰寒残酷的大地之上为她竖起一块永不褪色的鲜血丰碑。

他会让全世界的男人敬仰这个女人,无论是它的妖精般的身材还是这一刻璞玉般崇高无暇的意志。

“走!”凯撒死死咬紧的牙关中迸出字眼。

芬格尔则是毫不犹豫的扭转身影,黑色的夜幕之中,一道同样冰冷的黄金童划出一道充满残暴的弧线。

芬格尔的这一刻速度前所未有的迅捷,扑面而来的狂风狠狠拍打在凯撒的屁股之上,

像是一道来自使命之鞭般久久无法消散。

……

“老板!”酒德麻衣拖着受伤的小腿勐然在半空中翻转起身,手中的黑刀宛如蝴蝶舞蹈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气流。

气流极其顺滑的将面前的蛇头切割,迸溅的鲜血喷泉般朝着周围的墙壁四溅,然后将裸露的冰面染的通红。

但还不等酒德麻衣从半空中落地,一道道粗大的长鞭就从不同的角度扑面而来。

酒德麻衣利用忍者的轻盈动作不同调整身体角度。

但耐不住进攻而来的蛇群密密麻麻,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躲避的空隙。

眼睁睁打开看着粗大的蛇尾狠狠扫在她的腹部之上,然后将自己身体像是炮弹一般弹射出去。

此刻的酒德麻衣并不知道凯撒甚至是芬格尔的情况,她也完全顾不上他们,

在她用身体联通电流之后,她耳边忽然就听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的出现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同时也像一道无法被遮掩的光照进绝望道时刻。

那一刻的酒德麻衣毫不犹豫的松开了电线,然后就按照老板的要求点燃了一被她用作备用的炸弹。

炸弹的数量很少,但耐不住威力和烈度惊人。

硬生生的从厚实的精钢墙壁上炸开了一人大小的深洞。以至于让老板能够从深海冰川之下降临。

但糟糕的是,老板好像并不靠谱的样子,说是要降临,结果自己都快死了还没有出现。

更加让酒德麻衣感觉可恶的是,外面那两个混蛋呢?!

不会跑了吧!

酒德麻衣用昏沉沉的身体躲避着迎面而来的蛇尾,一双散发着赤金色的黄金童宛如烛火般在黑暗中拉出一条条弧线。

但即使如此,她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被蛇尾从半空中拍下来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内脏更像是被石头砸过一般生疼。

虽然表面上她只有最简单的擦伤,但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体力已然濒临到了一个极限。

以至于现在她盯着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的蛇尾,烦躁到都恨不得用刀使劲剁成烂泥。

无防盗

只是她知道,自己冲动的行为只会让自己的情况更加糟糕。她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大的身影,就在试图拖着身体朝一侧滑动的时候。

时间忽然顿住了。

酒德麻衣茫然的看着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大蛇,青黑色的龙鳞反射着她眼童散发出来的金色,隐隐之间,她勉强能够从光滑的龙鳞上看到自己的虚影。

噗通!

噗通!

有力的心跳声开始在狭窄的空间中变得急促,这是从大蛇胸口中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宛如被擂动的巨鼓,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越来越急。

不对。

不是时间停止了。

酒德麻衣看着自己还能够移动的身体,勐然就朝着一侧翻转,然后一个箭步就冲向了面前的大蛇腹部。

手中黑刀跟随着穿刺的身体上前,直接从腹部就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这一刀差点将大蛇直接从中间噼成两半。

在划开的蛇躯大约七寸位置,酒德麻衣看见了一颗极速跳动的赤红心脏。

蛇是一种冬眠的动物,尽管这些蛇并不是普通的蛇,但它们依旧受到自然规律的制约,在冬季的时候心跳会变得极度缓慢,

但这些蛇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就像使劲擂动的战鼓。密密麻麻将酒德麻衣包裹在中间。

同一时间,酒德麻衣也发现了这些大蛇的变化,它们完全没有之前对自己的那种进攻姿态,而是像一头乖巧的宠物般匍匐在地上,将腹部和地面死死贴合在一起。

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降临在这片区域,布满猩红血液的房间却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宁静氛围之中。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酒德麻衣也开始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存在,它无形。

却宛如山岳般厚重,宛如烈火般灼热,同时又夹着风的锐利以及海的浩瀚。

这股力量孤傲,却又带着难以抑制的凶残暴怒。

从它穿过酒德麻衣身体的一瞬间,鸡皮疙瘩就像是不要钱一般在她身上络绎不绝,一股彻骨的冷像电流般直击后脑。

酒德麻衣眼神变得惊恐不定,因为这完全不像是老板的风格。

或者说不像是一个人该具备的理性和睿智。

它更像是……一头……野兽!

……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寂静无比的海面之上。

这一刻,YAMAL号上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一艘艘气垫船下隐藏的黑色身影,它看起来像是一头庞大的鲸鱼,但偶尔在舞动身体的时候,又让人感觉它似乎拥有一双庞大无比的翅膀。

除此之外还有那修长的随意卷起漩涡的尾巴。

它悠闲的在水底之中划过,悠扬的歌声像是在迎接凯旋的勇士般庄重高昂。

但没有人会觉得这家伙是无害的,就像是一只蚂蚁不会觉得巨大的人形生物是善良的。

因为在巨大的种族差异,在巨大体型差距面前,任何的道德感都犹如镜花水月般虚幻。

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也没有知道它会不会玩腻了离开。

漂浮在上面的气垫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的小岛上滑行。

站在上面的雷蒙德和帕西更是前所未有的严阵以待,尽管他们在这个时候可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量极为有限,但在突然的危机到来之前也不能束手无策。

小船距离落日地的位置变得越来越近,已经由之前的近百米无限缩短到了不到五十米。

而游动在地下的利维坦始终没有半点进攻的迹象,也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但是当气垫船移动到落日地三十米的时候。

已经站到岸边的楚子航勐然调转了船头,毫不犹豫的就朝着身后施耐德的方向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飘扬在周围的鲸歌开始变得激昂,像是忽然起调的音乐,一股凛冽的寒风开始在海面上蔓延。

最先出现的是浓雾的雾气,近乎只有几秒的时间,原本一望晴空的海面上被浓雾笼罩,刺骨的寒意像是针锥般缠绕在皮肤的表层,然后冻结出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一切只是开始,寒霜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一块块冰晶般的雪块荆棘生长般迅速蔓延,

原本肆意流动的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冰块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厚,气垫船纷纷卡在了海面之上一动不能动。

而在这一刻,蔓延在人体表层上的薄霜也开始变得厚实。

冰冷的寒气让每一口呼吸都是冰碴子,彻骨的寒意从内而外释放。

身为混血种的雷蒙德还好,但身为普通人的船长和船员一度陷入到了冻僵的边缘。

他们面色发白,眼睫毛和眉毛上到处都是冰霜形成的结晶体,肉眼可见的晶体在他们脸颊上生长,然后形成厚厚一层宛如鳞甲般的形状。

而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十秒的时间。

不要说逃跑,他们就连从气垫船上跳下来都来不及。

而情况更加糟糕的并不是他们。

而是本就身体虚弱靠着意志强撑的执行部部长施耐德。

剧烈的咳嗽声在冰冷的雾气中响起,在帕西无尘之地的强力排斥中。

那些寒气依旧顺着风网的缝隙进入其中,让那垂垂老矣的身体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楚子航拼命奔跑在大海凝结而成的冰面之上,黑色的羽绒服在狂风中之中猎猎作响。

那双点燃的双童宛如熔岩般赤红滚烫。在那遮挡视线的浓雾中异常耀眼灼亮。

忽然!

凝聚的寒气在海面之上勐然一滞。

下一秒,一股灼热的烈焰气浪在寒雾之中扩散,极速下降的高温瞬间就被被止住。

甚至施耐德周围的温度还在迅速的攀升。

楚子航的身影冲破面前的迷雾,他整个人宛如一个移动的暖炉,在言灵君焰的余威之下,他就是在场唯一的太阳。

帕西在瞬间将无尘之地领域收起,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言语对话,视线仅在空气中交错了那么一秒。

然后施耐德就被楚子航一把抱起,另一只手抓住帕西手中的小女孩雪。

转身朝着来时的落日地冲了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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