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忍不住哈哈大笑,自意识回归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开怀大笑。
“有趣有趣,想不到今世的后浪如此彪悍,只是可惜啊,我的生死只能由自个做主,你这个伟大的心愿恐怕要落空了。”
安黛只觉寒气源源不断从毛孔渗入体内,那日落入冰河,尚且挣扎了片刻,想不到今日落入这个水潭,连挣扎的时间都欠奉便被冻结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地域的尘世出不了你这种妖孽,你究竟来自何处?为何要……迷惑帝尊?”
阿衍的衣裙无风自动,她的笑容犹如冰山上飘落的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叫衍姮么?”
安黛呸了一声,阿衍悠悠道:“等会下山后,我到地域的尘世走一圈,看是否和恬耀口中吹嘘的一样,是繁花似锦,春风徐来的好景象,安黛,你别瞪着眼看我,其实你的很对,我是一个老妖孽,你在我眼里就如一只喜欢蹦跶,却永远蹦不高的蚂蚁……地是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无边无际,容得下万千生灵的各自精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迷惑你心中伟大的帝尊,嗯嗯,如今是他想来迷惑我,我老人家正在思量着,如何应对呢!”
安黛气的几乎吐血而亡,努力缓过气来时,那只该杀千刀的老妖孽已消失不见了。
“妖孽回来……回来,我跟你理论…..”
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兽吼,安黛铁青的脸上微微露出惧色,乖乖闭上嘴,角兽若寻声而至,自己便在劫难逃了。
身子兀自动弹不得,唯有露出水面的头颈部分尚未完全丧失功能,安黛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助和渺,少年时在西南山庄备受父亲宠爱,加上自身修为颇高,慢慢就养出目空一切的高傲来,后来机缘巧合,吞服了西南地底的血珠,开了神思眼,心中更是多了一份朦胧的期盼,原本以为期盼永远只能是期盼,没想到一场滔大火将她导入地宫,经过百日煎熬考验,终于白日飞升,脱了凡籍,得见期盼中的帝尊,终偿夙愿。
心思再强悍,也不过是一个妙龄少女,况且一缕情丝早就牢牢缠绕在帝尊身上了,尽管平日里竭力掩饰着,可仍有淡淡的痕迹溢洒了出来,以帝尊睿智,怎会看不出来呢?
可帝尊对她从不假辞色,就连一个愠色的眼神,都未曾闪动过,安黛的鼻子酸酸涩涩,眼泪流了满脸,落入水潭里,化作一层薄薄的冰块。
“帝尊不喜欢我。”
“帝尊只喜欢方才那个自以为是的浅薄女子。”
“那是一只妖孽,帝尊啊帝尊,你被她迷惑了,安黛就算肝脑涂地,也要让您看清那女子的真面目,安黛活着是为了您,死了也是为了您。”
岸上的林木抖动起来了,咚咚咚,咚咚咚,角兽似乎正迈开大步往水潭方向走来。
安黛暗叫一声苦也,这角兽为何喜欢到处乱跑啊!
想活命只能快点逃,她拼尽全力扭动这身子,想要挣脱凝固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