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一闪,只听得一阵痛呼惨叫,
方才在张忠身边,哄堂大笑的那些人,
此刻尽数倒伏在地,捂着受创的部位疼痛呻|吟,
而对朱瞻基挑衅的张忠,则如同鸡仔一般,被曹正淳拿住领子,
此刻十分狼狈的瘫坐在地上,眼神惊恐,
“你……你们!”
张忠神情恼怒,指着朱瞻基道:“我爹是英国公!我阿爷是河间王!”
“你不过是一个皇孙!竟敢如此对我!”
张忠心中极为不忿,
平日里,即便是常人见了唯恐避之不及的锦衣卫,
他都根本不放在心上,只因为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跟他极为熟络,
可眼下,朱瞻基直接让他当众难堪,这让向来不可一世的张忠,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没等他开口,朱瞻基的目光便扫在其身上,冷然说道:
“你无爵无职,见了本太孙,为何不跪?!
即便是你爹英国公今日来了,见了本太孙,也要跪!”
张忠脸色涨红,
他父亲张辅是汉王铁杆,更是其党羽之中的三号人物,
太子与汉王明争暗斗,对于太孙,张忠丝毫不卖面子!
直接冷笑道:“朱瞻基!陛下尚未正式封赏你为太孙!你不要得寸进尺!”
朱瞻基冷哼一声,张忠的态度让他极为不满,
“看来张公子,是没有把我这个出身皇家的皇孙,放在眼里了啊?”
“那是当然!”张忠仰着头,极为不屑地说道。
但他不知的是,正好中了朱瞻基的险境。
后者的话,如同暴风雨一般轰然而至!
“一个小小的皇室子孙而已,你张忠不放在眼里,那么想必一个‘小小’的皇室,你张忠也不在乎吧!”
“当今的陛下,你张忠也不在意吧!”
朱瞻基的追问,让张忠愕然抬头,
将“扣帽子”这门艺术运用到炉火纯青的朱瞻基,直接怼的张忠惊惶无比,
不敬皇帝?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他张口想要解释,又惊又怒地指着朱瞻基说道:“我没有……你!……”
“该打!”
朱瞻基一声令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人群之内!
雨化田和曹正淳一左一右,
前者掌嘴,后者按住张忠,
接连两个巴掌,让张忠头晕之际,眼中几乎要燃起烈火,
“怎么?这般看着本太孙,莫非方才被我说中了?你真的……”
朱瞻基脑袋微微侧着,如同魔鬼一般诱导着张忠,
但见到张忠哑口无言后,朱瞻基随即笑了笑道:“怎么,还要让本太孙下令吗?”
雨化田和曹正淳松开张忠,
后者双拳紧紧攥住,僵持了片刻后,
咬紧牙关,用力的打了自己三个耳光,
朱瞻基淡淡笑道:“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也配跟本太孙斗!把他压到诏狱里去!等着他的老子赎他!”
曹正淳和雨化田一左一右,将张忠押了下去,
后者本来想反抗,但听到朱瞻基所说的是押到诏狱,张忠顿时冷静下来。
锦衣卫的诏狱,一直都是由北镇抚司掌管,
而汉王一派的二号人物,赵王朱高燧,正是负责掌管北镇抚司!
诏狱对于张忠来说,可以称之为自家地盘。
他被带走之际,心中暗暗想到:
“朱瞻基,你就等着我爹好好的参你一本!汉王赵王,也不会让太子有好果子吃!”
朱瞻基看出张忠脸上隐藏的得意,
他当然知道诏狱是谁的地盘,这样做,自由他的打算,一个张忠,并不是他的目标,
放长线,才好钓大鱼!
于谦见到方才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张忠被带走,
连忙拱手,朝着朱瞻基就要拜倒,“草民于谦,谢太孙解围!”
朱瞻基没有阻拦对方,而是上下打量面前的于谦,
相貌平平,身材平平,气质也平平,
分毫看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未来那个以一人之力,挽救大明朝于水火,使得华夏大地不受异族侵犯的少保于公。
但是,由不得朱瞻基怀疑,眼前的这人,真真切切的就是那个治世名臣!
“阁下不用客气,本太孙向来是喜怒无常,兴起救你,也同样会兴起杀你。”
于谦起身,笑着回到:
“我相信太孙不是这样的人,何况若是于谦走上仕途,定不会给太孙杀于谦的借口!”
“好!有志气!”
朱瞻基点点头,随即看向高台之上,
众多起舞的女子之中,领头的便是于谦口中的诗晴姑娘。
“台上的诗晴姑娘,既然已经和于谦私定终身,那么本太孙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成人之美,将诗晴许配给于谦!”
此话一处,于谦和诗晴都没有说什么,
倒是一旁看热闹的风华苑老鸨,快步凑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孙邸下,这诗晴是犯官之女,邸下一句话赐婚,上头怪罪下来,恐怕……”
朱瞻基冷冷说道:“你,是要替本太孙做决定吗?”
老鸨神色惊恐,旋即快速跪倒在地,
连连磕头求饶:“奴婢知错,奴婢多嘴!请邸下饶命!请太孙邸下饶命!”
张忠贵为英国公的嫡子,在朱瞻基面前,还不是该打就打,该押就押,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她不过死一个妓院老鸨,今日若是得罪了太孙,
明日,恐怕就要被人从秦淮河中打捞上来了!
念此,老鸨练练磕头求情,不敢有半点怠慢,
“下不为例!”朱瞻基用眼角余光冷冷看着面前的老鸨,“本太孙的话,向来不喜欢说第二遍!”
“滚吧!”
老鸨旋即躬身离去,狼狈不已,
而一旁的于谦,当听到朱瞻基所说的赐婚之后,
顿时心中一惊,
这样的恩施,是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的!
诗晴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命!
甚至他一心追求的仕途,都排在其后!
太孙今日对他的恩施,恐怕,要用他于谦一生来偿还!
“草民,草民谢太孙大恩!”
“于谦无以为报……”
朱瞻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曹正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满了银两的布袋,递给了于谦,
“治国先治家,用这些银钱,安顿好你母亲,再于这京城买个居所。”
“仕途还久,等需要你为大明效力的时候,希望你能挺身而出!”
于谦接过银钱,直接跪倒在地,磕头流涕:“于谦!虽万死,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