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蒋氏和眉姨娘的对比

蒋氏听了,娇嗔道:“从老爷嘴里原说不出好话,想说什么,别绕弯子!”

魏伟彬便笑道:“今日在衙里,芮同知到我班里帮着选文章,我们两个说起话来,就聊到了楚儿来了。”

蒋氏听了心里面一惊,再笑不出来,只听魏伟彬又说:“芮同知的妹子叫敏儿姐的,棠儿是知道的,高攀到了京里正四品典军校尉林将军家里,这林将军上个月升了,连升了两级,芮同知听了乐得跟什么似的。”

蒋氏听了附和,“想来是那芮敏有眼光也有福气。想当初年轻的时候,多少人家上门求亲,当官的经商的,什么公子大人的没有,可人芮敏偏偏放了那大娘子不做。林将军到靖州来公出,虽一眼看上了她,但碍着芮老太爷的面子,又看她是个嫡出小姐,跟不跟回府上做小,尊她重她,让她自己拿主意。人芮敏连个不字都没说,当即收拾东西就和林将军进了京,当初谁不惋惜,笑话芮家无能!你看看,现在怎么着,一起长大的姑娘,就拿你自己妹妹比,哪个有人家过的好!朝廷三品大元,你……”

后面想说他魏伟彬一辈子也求不来,但有碍夫妻和睦,蒋氏就咽了回去。

魏伟彬也点头感叹,停了半天猛然想到要提的话茬,才又说:“你说的是,听芮同知提,那芮敏过两天要回靖州,想着你长不了她几岁,芮知州说是她最好丹青,想着问问你来着!”

蒋氏点头,“那芮敏是画得一手好画,年轻的时候一帮文人那个不赞她这一点。”说着蒋氏篾了下眼睛,“就像老爷不是咱常州省的人似的,那芮敏的才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要不是当初你母亲一早聘了我家,说不准你心里还想求取那芮敏那吧!”

后面这一句,虽有泼醋成分,但更多的却是试探。眼见着魏伟彬东扯西扯就是不说正题,她多是怀疑是要有什么好事要落到魏小三头上。先那话诈一诈他魏伟彬。夫妻这么些年,蒋氏算是把魏伟彬摸的透透的了,这要是听着这话,他一时生了气,那便是没事。要还跟你好脾气,断然有猫腻!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在闵州哪里知道这些个事。更何况为了考取功名,年轻的时候我寒窗苦读十数载,已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哪里时间知晓芮敏的事情。”说着,魏伟彬倒笑了。

这里蒋氏见了,心里更惊。哪里还有睡意,稍稍坐了起来,走下床来,倒了杯茶喝。

魏伟彬得知了想要的答案,转过身躺下,不再说话。

蒋氏站在案前,一杯茶没喝完,就听见魏伟彬呼吸已经平稳,显然是睡了过去。

事情没弄明白,蒋氏自然是心里压着事情,眉毛一蹙,自然也不会让魏伟彬就这么消消停停的睡觉。

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随即摔了那杯,大喊一声:“耗子,屋里面有耗子!”

魏伟彬正待要睡熟,此时被蒋氏这么一喊,惊魂未定,一下子坐了起来,眼见着蒋氏跑了过来,脱下鞋,窝在他怀里道:“有耗子,屋里面有耗子,老爷!”

魏伟彬惊的一头的汗,直问蒋氏:“哪呢,在哪?”

外面守夜的丫鬟听见屋里面的喊声,也都问:“怎么了,老爷和夫人没事吧?”

结果是三更半夜,一群人进来抓那子虚乌有的耗子。

折腾了半个时辰,没见着耗子影。周婆子打发小厮连夜出府里买了耗子药回来,又吩咐小丫鬟下在了屋里的旮旯角落里。

等都退出去已经是三更天了。魏伟彬本来在衙门里忙了一天,今日来了兴致又和蒋氏缱绻了一番,眼下又被这耗子吓了一下,指挥一众人等折腾了这么半天,自觉身子有那么些吃不消了。

这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才要闭眼睛,就见蒋氏凑了过来,笑着问道:“老爷先时问那芮敏会不会丹青是为何呢?”

“不为何!”魏伟彬没甚好脾气,翻了个身,只道:“天晚了,你也睡吧!”

蒋氏哪里安心,又追问道:“芮同知和老爷提起了三姑娘,可是都说了什么?”

魏伟彬只装作没有听见。

这里蒋氏还不死心:“老爷也是知道的,秋榜下来,芮家二哥儿芮禹岑可是考了个常州第一,眼瞅着前途是无可限量的,这样好的姻缘,老爷要不为昭儿争取……”

但听蒋氏默默叨叨的一大堆,魏伟彬终于是不耐烦了,猛的坐了起来,起来便找衣服穿。

蒋氏还没反应过来,眼见着魏伟彬只套了件外衫,披着衣服,推门便出去了。

门口守夜的丫鬟见大半夜的魏伟彬突然出了来,都吓了一跳。才想着行礼,但见魏伟彬睡眼朦胧,出了院子,便往秋眉苑走去。

到了秋眉苑院门口,魏伟彬喊道:“开门!”

才叫了一声,向来觉轻的眉姨娘就听见了,赶紧起来,也没去叫坐在门口已经睡着了的婆子,径自走到院门口开门。

眼见着魏伟彬披着个外袍就出来了,赶紧给迎进了屋,一边走一边温声道:“这么晚了,老爷怎么还过来,还穿的这样单薄,感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说着,进了屋。

眉姨娘从被垛里拿出被来,铺好了被,服侍魏伟彬脱下了外袍。

魏伟彬打了个哈欠,躺下了。眉姨娘见魏伟彬满脸的倦色,很识时务的一句话不说,只走到床头,吹了油灯,轻轻上了床,幅度很小的躺在了魏伟彬身边。

眉姨娘自来睡眠不好,夜里只要被人给打扰醒了便再睡不着。此时听着身边魏伟彬那平稳的呼吸声,心里面倒是千回百感。不禁就想到白日里和魏楚欣说的话。

想着人活一世,要是都能像津哥儿的生母一样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顺遂心意的活那么一回,即使是英年早逝又有什么呢,远比困在这深宅内院,忍气吞声,苦熬甘休,整日里服侍着不喜欢的人好吧。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想来年轻的时候,她心里面也是有那么个人的。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百两银子,便将青春都葬送在了这里。

一夜无话,独坐天明。五更天的时候,她点上了一只红烛。

青绫被,红蜡泪。更漏声声,是否能催人泪下。只是苦熬甘休,已经麻木,可怜她连眼泪都熬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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