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下。”
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萧旋凯眼见着魏楚欣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说道。
魏楚欣就往旁边推他,她哪里笑得出来,要是那封信被他母亲看到……魏楚欣连想都不敢往下想。
萧旋凯就抱着魏楚欣下了车,其实根本就没多大的事,他也不忍心再逗她,便道:“交给我来办,你回爱晚居等着。”
“才从柳府回来,怎么能先回爱晚居,我得去奶奶和母亲那里请安回话的。”
两人先去了和乐堂,老太太那里自是没有什么说的,行了礼,回了话就出来了。
门房的管事说信被大夫人接了去。
等两人到欣荣苑时,正赶上大夫人在吃饭。见了两人,简单询问了几句,也没多说什么。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从部里回来了,用饭了么?”大夫人便问自己的儿子。
听萧旋凯说还没有,大夫人身旁的管事妈妈就自作主张,笑着吩咐小丫鬟另取了碗筷过来,“今日厨房做了哥儿喜欢吃的四喜丸子,哥儿就在欣荣苑用一些吧。”
入了坐来,吃了两口饭,萧旋凯就忍不住提起话来,“今日门房可是送过来一封信?”
大夫人拿着玉着,只是微微拨着碗里的饭,一时并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一旁魏楚欣见着,哪里还有心思咀嚼嘴里的米饭,无意识的就咽了下去。
萧旋凯就又开口道:“母亲……”
“放你妹妹回来吧。”大夫人就用温温的话打断了萧旋凯。
“军械所哪里是姑娘能待的了的地方,她是你妹妹,不是你手下的兵。”
“翎儿太过任性,不挫挫她的锐气,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早晚要……”
“要么你把她送回来,要么我明天派人接她回来。”大夫人就又一次打断了萧旋凯。
萧旋凯一时抬眼看着他母亲,微微蹙眉,咽了下话。
大夫人也放下了手里的玉着,看着他,保持心平气和的说:“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母亲想多了。”萧旋凯就微微吸了一口气,拿起筷子来快速扒完了碗里的饭。
直到见底了才说:“一会我就着人接翎儿回来,请母亲把楚儿的信还……”
“馨儿,我的药茶是不是烹好?”大夫人就又一次用温温的话打断了萧旋凯的话。
然后就眼见着大夫人喝了净口茶,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贴身丫鬟扶着,进了里屋。
萧旋凯叹了口气,顺势拿起一旁的汤碗,一口气将其喝了个见底。
魏楚欣作为旁观者,在一旁看着,一时也算开了眼界。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萧旋凯和他母亲的关系……
“吃好了么?”萧旋凯侧头笑问她。
魏楚欣回过神来,就放下了筷子,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握过了她的手,要带她走。
一时站起身来,朝里屋说道:“天不早了,母亲好好休息,儿子领儿媳先退下了。”
缓半天没人应,魏楚欣就心以为萧旋凯的母亲不会说话了。
但却不想,在两人要出门时,大夫人却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萧旋凯突然停在了原地,忍不住说:“我说的话多了,母亲指的是哪一句?”
魏楚欣在一旁听着,不免就拽了拽他的袖子,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那攥着帘子的骨节分明的手就陡然一松。
“母亲放心,我明日就接翎儿回来。”放下帘子,出门前,他道。
出了屋子,魏楚欣就感觉松了一口气,侧头看了看他,主动握过了他的手,刻意的笑了笑。
萧旋凯就不似在屋里那般了,娘子在哄他,他就挤眉弄眼,回了魏楚欣一个微笑。
等两人要走到院门口时,先时服侍在大夫人身旁的管事妈妈就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信,一边将信递到萧旋凯手里,一边笑说:“哥儿要的是不是这个?”
“这些话原不该老奴多嘴的,只是哥儿也该体谅体谅夫人的,哥儿和姐儿都是夫人的命。军械所那边的几个将军都遵哥儿的话,这都连续三天了,夫人着人送衣服也不让进,送吃食也不让进,派了车马要接姐儿回来只连姐的面也没见不着,要说夫人平日里别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哪有被这么折面子的,就是当今太后见了夫人都要称一声姐姐的。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哥儿要是因这些个小事和大夫人怄气就太不值当了,等明儿大夫人一见姐儿被送回来了,自然也就消气了。”
管事妈妈笑着,便又绕回到这信上面,“这信还是大夫吩咐老奴亲自收的呢,就是哥儿不来,一会也是要遣老奴亲自送到爱晚居的。夫人的涵养别人不知道,哥儿这个做儿子的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就我们几个老家奴,仗着在府里呆的时间长了,好奇这信上的内容,腆着脸怂恿着夫人打开瞧瞧,夫人都不肯呢!”
……
快走到爱晚居时,魏楚欣不免问萧旋凯,“怎么把翎儿送到军械所了,那里那么艰苦,她一个姑娘怎么受得了。”
“家里都要把她惯上天了,再不教训教训她,迟早要吃张扬任性的亏。”
“原来是因为这个。”魏楚欣便故意点了点头,叹气道:“算我自作多情了。”
萧旋凯一时就笑了,“目中无人,和嫂子无法无天也该教训教训的。”
魏楚欣就瞪她,伸手堵他的嘴,“你可别这样说。”
“怎么?”
“原本你们兄妹感情那样好,我一嫁进来你就又送她去军械所,又要磨她的性子的,别人怎么想我?”
“怎么想?”
“能怎么想,想我是挑拨离间,专擅长吹枕头风的人呗。”
听这话,萧旋凯就忍不住笑了,逗问她,“你没有么?”
“你……”魏楚欣一时就被问住了,松开他的手,往出推他,反而是笑说道,“有啊,还就真被你说着了,我这个人,既小心眼,又记仇,又善妒,最会的伎俩就是挑拨离间,最擅长的本领就是搬弄是非,萧侯爷是慧眼识珠的人,还容许我这样的人待在身边么?”
魏楚欣就回过头来,眼看着他脸上被她挠出来的道子,以及上嘴唇上才刚刚痊愈了的伤口,“在柳府的时候,你怎么不和你舅妈说这是我挠的呢?我这些恶行,要被公之于众的话,够得上七出之条了吧,娶了我你有没有后悔,现在你想不想休了我呀?”
萧旋凯点头,认真的看着她眼睛说:“我想……”
听这话,魏楚欣一时怔在了原地,抬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