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魏楚欣和张氏两人就都被请到了堂屋。
原氏当着两人的面说了原委。张氏便起身,点头,笑着应下了公婆这样的安排。
“万事都是能者任之,现今儿媳软弱无能,有心无力,顾此失彼,不能胜其大任。眼下丧礼还不过头七,往下诸事只会越来越繁杂,从今早点卯一事来看,妹妹就是能干的人,交给魏氏妹妹协理府上之事是再好不过的了,儿媳只有点头应下的理,怎会有一分一毫的不愿意呢。”说毕,就要让人去取管事的对牌来。
魏楚欣适当推辞,见柳伯恩和原氏诚心相让,她便也是站起身来回话。
“有舅舅舅母此言,楚儿就是如何不懂事也不该再推辞的了。只现今有姐姐管家,楚儿一外姓媳妇怎好来接这管家的对牌。不若这样,楚儿管事,姐姐在旁掌握大局做最后决断,对牌还是姐姐收着,我每日过来在一旁协助着姐姐点卯,对账,派遣等各项事宜。”
“有姐姐扶持着,自然就有个保障,楚儿自身也就不怕做事有不合规矩或是考虑不周或是能力不足的时候了。这样诸事清了不说,也省着丧礼过后再交接对牌两下里费事,舅舅舅母觉得这样可好?”
原氏点头笑道:“凯儿没看错你,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既是这样,那就委屈你些罢!等忙过了这件大事,我与你舅舅还是要另谢于你的。”
“舅舅舅母抬爱。”
……
这边张氏和魏楚欣先后出得了堂屋,张氏不免停下,等魏楚欣走过来,笑着说道:“从今日起,府中之事尽可妹妹料理,我这里妹妹自热是不用有什么顾虑的。丧事办的体面,柳家也就体面了,家里体面,才有我这个做媳妇的体面。”
魏楚欣听张氏此话,也笑说:“多谢姐姐体恤。”
当下来到抱厦,叫来了柳福的女人,魏楚欣询问了府上的一些情况后,便吩咐柳府家的造花名册,并让人吩咐下去,明日卯正时分,她要按册点名,若有迟到或不来者,严厉惩罚,绝不宽恕。
一时柳福家的领着府上几个管事女人忙碌开来,取纸的取纸,计统人数的计统人数,只写到下午未时末刻。
魏楚欣、张氏并胡氏看着众丫鬟婆子收完杯盘灯展,吃过了饭,又去原氏那里请示过了,才打算坐车离开。
魏楚欣和胡氏脚前脚后,胡氏便叫住了魏楚欣,笑着道:“白日里忙着琐事,一时倒没有空闲同二嫂说话,二嫂真是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单是让人瞧着就心里欢喜,以后若有机会,再聚在一起打打长牌也是好的。”
魏楚欣跟着寒暄了两句,委婉的表达了感谢,收下了胡氏今日卖给她的人情。
胡氏听了,笑道:“二嫂千万不要这样说,倒是二嫂帮了我,先时大娘劝着我料理事务,只我哪有那个能力,要不是有二嫂在,我还不定怎样呢,这句感谢该是我说的。”
“妹妹若向我道谢,我当真是要无地自容了”魏楚欣笑着道。
胡氏就拉回了话来,“好了,感谢来感谢去的,太过生分了。侯爷和子慎两人是比亲兄弟还要好的呢,我同二嫂也是一样,外头天冷,二嫂快是上车吧,若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胡氏处事老练周道,什么事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这里便是看着魏楚欣上车走了,她才带着贴身丫鬟上了车。
等马车快行到朱雀街街头的时候,魏楚欣才突然间想起来原氏让捎给萧旋凯母亲的一盆滴水观音让她落在了柳府抱厦。
折回去取时,正好听到两个平日里有点脸面的管事婆子议论道:“听福管事家的说,明日要卯时按名点卯呢,哪里来的外姓人,倒有自信上这里多管闲事,我理得她,看我明儿就晚来个一时半刻的,她能把我怎么着!”
“你还去啊,我直接就不打算去了,想当年我服侍老太太的时候,都还没有现在的大少奶奶呢,眼下是小辈当家,谁不另眼相看咱们老人!大少奶奶我都不惧,还怕她一个外姓人!又不是什么好出身,也不知你听没听说,那魏氏的出身还抵不上咱们府里的大少奶奶呢,也不知是从哪个小州里来的,听说是当年萧侯爷下放的时候看上得她,运气好才嫁进了侯府里的!”
“如何不知晓,那魏氏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前几日我在夫人近前服侍,听几个夫人谈及那魏氏,说是她父亲能调到京里做官还是萧侯爷在太后面前求的呢!一家子的软骨头,还要托大来柳府上管咱们……”
石榴就听不下去了,想绕过眼前的房山给,将坐在房门口的两人给揪出来。
魏楚欣抢先一步堵住了石榴的嘴,拉着她绕开两人,改道去抱厦处取花。
走出去好远,魏楚欣才松开石榴。
一时石榴气的直跺脚,折回身去,不肯善罢甘休,势必要教训两人一番。
“回来。”魏楚欣叫她。
“姑娘能忍下这口气,我可忍不了,那说的是什么话,我非得揪过她俩的头发问问不可!”
“侯爷正在街头等着呢,犯不上和两人浪费时间,若明天她俩谁敢不来,我才是要叫她们后悔。”
石榴便负气道:“正好,一会见着侯爷我才是要告状呐!”
取过了滴水观音,上了马车,在往朱雀街街头走时,魏楚欣看着石榴,笑着商量道:“一会见了侯爷,不许胡说,听到没有?”
石榴侧过头去不算,连身子都转到了另一边,“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人管得找么!”
“银子在我手里,我想给某人卖吃的就买,不想买就不买,石榴要不要我买呢?”魏楚欣就改变了策略。
“姑娘拿这话贿赂我也没用,等我向侯爷打了小报告,侯爷自然会重重的赏我,到时候什么好吃的买不来,还需要姑娘给我买了!再说了,姑娘向来小气,买吃的也不舍得多花钱,哪里能比得上侯爷出手阔绰呢!”
“好啊,你这是被他给收买住了!不用我给你花钱是吧,那我还省下了呢!只是程凌儿你也不见了么,他的消息你也不想知道了吧!”
听这话,石榴不免就回过了头,追问魏楚欣道:“程傻子什么时候来京城,他亲自来么?”
魏楚欣摇头,笑说:“我不知道。”
“好姑娘,你就告诉我吧,我不向侯爷告状了还不行么!程傻子到底来不来京里啊?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