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和玄久法师履任泾河水府后的第天,迎来了第一场司雨的法旨。
这日萧辰正在洞府内研习法术,忽听得龟丞相来报,说有天奴承旨而来,要见泾河龙君传达司雨法旨。
萧辰不敢怠慢,赶紧和龟丞相前往水府去见。
传旨的天奴长的颇为白净,一身白缎绣竹锦褂,蹬着同料白底靴,生者一头黄发,头戴一顶官纱帽,正手持银灿灿的法旨站立在水府大殿中间,只是眉眼转动之间,显然是在打量着这琉璃水府。
萧辰赶紧迎了上去,拱手道:“天奴大人久等了。”
天奴见到萧辰微微一怔,又侧身看向萧辰的身后,随即上下打量着萧辰,点着兰花指道:“你是泾河新任的龙王玄久?”
萧辰微微一笑:“天奴大人说的新任泾河龙王是在下的师尊。”
天奴又上下打量着萧辰一眼,冷笑道:“咱家找的是玄久,法旨令的也是玄久,你是个什么东西咱家不管,咱家只找玄久,速去叫新任泾河龙君出来接旨,咱家身上还有不少法旨要去宣,没时间跟你扯犊子。”
萧辰闻言脸色一沉,道:“师尊正在闭关,交代泾河一应事务悉数交于我打理,法旨你只管宣就是,我接着,等师尊出关我自会通知。”
天奴冷笑道:“你什么东西?这是玉帝法旨不是什么凡间的书信,还你接着?凭你也配?玉帝法旨必须面宣传达,否则随便一个人也能代领法旨,出了岔子误了事情,倒是咱家没传达到呢还是责任人没遵旨而行啊?”
“你。。。。”
萧辰被这天奴怼的哑口无言,正要回怼而去,转念一想这天奴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如此被怼实在有些不甘心,闻言黑着脸道:“那你候着吧,我去给师尊通传。”
说罢转身就往回去,龟丞相对着天奴笑笑,也就随着萧辰退了下去。
“老龟,这天奴气焰嚣张,能不能扁他一顿?”
自己的洞府内,萧辰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和龟丞相坐一起喝茶,压根就没去给师尊通报,前几天师尊说初窥菩萨乘境界,境界还不太稳,需要闭关一段时间稳定境界。
所以他刚才才没有去通知师尊,而那天奴着实气焰嚣张,张口闭口都是戾气,一副颐指气使的可恶模样,更让萧辰生气,所以有意整整他。
龟丞相闻言差点没把茶碗给扔了:“那可是负责传旨的天奴,代表的可是玉帝,你这样故意整他就已经很危险了,你可别起那心思,要是天奴被打了,说回瑶池去,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你师尊也要被你连累了。”
萧辰蹙着眉头:“有这么严重吗?”
龟丞相没好气道:“有这么严重吗?知道上任泾河龙王被剐杀的事情吗?”
萧辰点头:“大约知道一点。”
龟丞相道:“法旨要求在长安城上空九霄之处,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止雨,降雨三尺三寸零四十点,但是泾河龙王因与人打赌,一念之差拖了时辰,足足到了巳时才布云,午时发雷,未时降雨,申时止雨,降了三尺零四十点雨,克扣三寸零点,事后太岁部地仙核查上报,发现与法旨有所出入,查察之下,便将泾河龙王押解剐龙台斩于人曹之手。要说泾河龙王克扣那三寸零点的雨水实在微末,对于水环绕的长安城来说,一点没有影响,但是就因为不尊法旨,而成了近千年来唯一一位被正法的龙王,所以事关法旨,万不可轻易涉险啊。”
萧辰闻言沉默片刻,忽然道:“对了,泾河龙王不是都死了三百多年了吗?那这三百年来泾河流域的司雨之事是怎么样的?”
龟丞相点头道:“泾河流入渭河,泾渭两河都流入黄河,所以泾河龙王被杀后,一般由渭河龙君代为司雨,如果渭河龙君本身的司雨时辰与泾河流域司雨时辰撞在一起,法旨就会宣到泾河的上一级黄河龙伯那里,由黄河龙伯率人在泾河流域司雨诸事。”
“哦,缘是这样,对了那个黄河也就是四渎之一,里面的司雨大龙神黄河龙伯是不是死去的泾河龙王的大儿子小黄龙?”
龟丞相略微思索道:“那倒不是,你说的小黄龙是淮河龙伯,见居淮水,镇守河渎,而黄河龙伯是泾河龙王的第四个儿子赤髯龙才是黄河水伯,坐居黄河,镇守河渎。此外还有二子小骊龙,起居济水,获封济河水伯,镇守济渎,老三青背龙,占了长江,谓之长江水伯,镇守江渎。老五第五个徒劳龙:与佛祖司钟。第六个稳兽龙:与神官镇脊。第七个敬仲龙:与玉帝守擎天华表。第个蜃龙:砥据太岳为神祇。还有一个最小的小鼍龙,就是你们履任那天,将我等一千百多的泾河水府的职官悉数拘押进原水府宫殿一齐抓走的那个。”
萧辰笑笑:“依你看那泾河龙王的几个儿子修为都有多高?”
龟丞相粘着两撇胡子思索道:“这倒不好说,前四个都身居地方司雨的神职,无论修为多高,也无须上天站列,但是从老五到老的神职来看,都不算入得了凌霄仙班,照此推测,他们兄弟几人,撑破天到不了元神期,顶多是个元婴大成。”
萧辰眼珠子一转,道:“照你这么说,只有元神期才有资格位列仙班了?”
龟丞相点点头:“大约是这样的。”
萧辰笑道:“看不出来你还知道的挺多嘛
龟丞相干笑道:“在你们之前我都已经伺候了两代龙王了,虽然本身境界低,但是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的多些。”
“你都送走了两代龙王?那你今年高寿啊?”萧辰惊呼,万想不到这老龟这么厉害。
龟丞相闻言怪眼一翻,道:“别的我老龟知道的可以知无不言,但是我老龟的寿数你最好别问,问了我也不说。”
萧辰奇道:“这是个什么说法?”
龟丞相哼哼了两声也没有说话,径自起了身要往出去,萧辰一时好奇心被勾了上来,一头窜起来就要拉龟丞相,龟丞相也不知是何原因,很忌讳别人问他的岁数,更加动作跑得快了,萧辰加速追了出去一把扯住,两人正在纠缠嬉闹着,只听前殿处一声尖细的喝骂声传来。
“瞎了眼的狗杂碎,连咱家你也敢挡,你家龙君在哪,咱家倒要看看你家龙君长了几个胆子,敢拒接法旨,给我滚开、、、、”
言语罢,一个卫戍兵卒被一脚从前殿踹到了后府,天奴老远便看到了萧辰和龟丞相正扭在一起打闹。
“你、、、、给我站住、、、、”
那天奴一眼看到了萧辰,扯着尖细的嗓子就唤住了正要转身溜走的萧辰:“小子,你究竟有没有通知你师尊来接旨?再不来咱家可就要复命去了,就说泾河龙君拒接法旨,到时候你门泾河水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萧辰却是闻言将那兵卒扶起,这才转身道;“刚才忘了,现在正要去,既然你也进来了,要不你自己去给我师尊说罢。”
说罢手指指向最大的那件洞府。
天奴传了这么多年的法旨,走到哪里不是不是毕恭毕敬的,如今这小小泾河水府的一个、、、、一个、、、、一个杂碎竟然对自己这般不尊重,实在怒不可遏。
他看了一眼那个洞府,忽然狞笑起来:“罢了,竟然泾河龙君在闭关修炼,咱家不便打扰,就先去别家宣了,免得误了事情,回头再来。”
说罢竟然收了法旨,不理萧辰和龟丞相一脸诧异的表情,就往外走去,只是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来,点着兰花指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辰和龟丞相面面相觑,萧辰道:萧辰。
那天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笑呵呵道:“是了,萧辰,咱家记住你了。”
说罢大步出了前殿,径自往水上升去。
“他这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萧辰兀自还没有从天奴最后截然相反的话语里回过神来。
龟丞相捏着两撇胡子思忖道:“不好,那厮可能要使坏了,你得赶上去拦下,不然他告玉帝那里,说你们拒不接旨,事情会很严重。”
萧辰脸色微变,本想整整那天奴的,让他多等一会儿子,如今看来是有点要玩脱的意思了,他再不迟疑,也径自往水面升去,湛蓝的避暑朱将周遭水悉数腾空,萧辰一路追了上去。(求鲜花好嘛,评论,打赏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