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肆掌教出山了么?”女神嘴角微颤,激动地问道。
“绝无虚言。”净相似乎面有得色:“我知道掌教的面子你可以不卖,但副掌教一句话,就是刀山油锅,你也不会犹豫。”
“少废话,副掌教现在何处?”女神冷眼逼视着净相,星光般的眸子里透着无尽森寒。
“巴蜀,剑阁。”
净相话刚出口,女神却已纵身飘走,但留一缕暗香浮动在夜空。净相连忙也跃下山峰,追随女神远去,李松云呆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松云,你自由了。”远处,女神清柔的声音悠悠飘来,若有似无。
“女神,你还会回来吗?”李松云一遍遍大声叫喊着,却是再无回音。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终于喊得累了,坐在石头上,喃喃自语道。
一天两天过去了,山顶上依旧是白云悠悠,不见旁人。李松云还不死心,盼着女神能偶尔回来一趟,他还有很多话想说。
不知不觉,李松云在神女峰上足足等了两个月,饥采野果,渴饮山泉。终于有一天,确信女神近期内不会再回来,他决定下山自己去找。
“女神要去的地方叫巴蜀,爷爷曾经的故乡是蜀中,蜀中与巴蜀,说不定有联系。”李松云来自华胥,不识中原地理,只能盲目瞎猜。
下了山,李松云沿着大路走了几里路,看到一块界碑,上书“华胥镇”。李松云倍感意外,心想自己从华胥来,到了大千世界后,见到的第一座市集竟也叫“华胥镇”,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进入镇子,李松云顿感大开眼界。镇上的人赶着驴车,马车拉货赶集,街市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有各色小吃,有孩童小玩具,各种钗珠缀饰,更有街头卖艺杂耍,到处都是一阵喧闹之声。
在华胥国,人人自给自足,只是偶尔以物换物,且大家都是骑白鹤出门,这等场景对李松云来说自是稀奇。
“咕咕”,李松云赶了不少路,肚子有些饿了。他闻着烧饼铺阵阵馍香,口水不自觉流了出来。
“小哥,要吃烧饼吗,刚出炉的,香喷喷。”伙计一脸和蔼地推销着。
“我可以用什么和你换呢?”李松云结巴地问道,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除了一柄剑什么也没带,拿什么换?
“换什么换呀,你没有钱吗?”伙计说着捏了捏手指,示意用钱买饼。
李松云摇摇头,伙计一张脸变得很难看,不耐烦地摆手道:“没钱吃什么饼,不要站这里影响生意。”
李松云咽了口唾沫,只得站到一边,初入市集的新鲜感很快被饥饿取代。
走了几步,他发现前方小摊上,有个壮汉舞着花枪,大声吆喝着“各位看官,小弟一身家传武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李松云循声看去,只见那大汉将一杆梨花枪舞得密不透风,扎拦隔架拨刺挑诸般动作交替,煞是好看,不时有几个围观者向那大汉打赏些铜板。
“原来这样也能赚到钱。”
李松云心中一喜,他有样学样地挑了个空地,拔剑出鞘,大声学那卖艺汉子叫喊,并旋了个剑花开始舞剑。
李松云从爷爷李太白那里既学了用于击刺格斗的“太白剑意”,也练就了一身自娱自乐的剑舞之法,那柄剑真的就如游龙惊鸿一般,唐人有诗云:
“霍如羿射九日落,
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时间,围观众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李松云舞得兴起,喝彩声此起彼伏,他也颇赚了些赏银。
一套剑舞完毕,李松云兴冲冲地捡拾着地上的赏钱。突然,一只脚踏住了他眼前的一枚钱币,李松云抬头看去,几名精壮大汉站在一起,横眼瞪着他,目光极为不善。
“小子,混哪里的,招呼不打一声就敢在这里讨生活?”为首的一个独眼胖子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