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把鱼放好,嘴里还在念叨着王爷的事情。
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自家的小姐,石榴还以为她去了茅厕,可是等了半晌还是不见人,她心里有点慌了,不过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屋里找了一圈,终于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张纸条,石榴认得几个字,看到字条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
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衙门,却得知萧羽不在,衙门的人认识石榴,还打趣她来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石榴心急如焚,将纸条给衙门的人看了,衙门的人大惊,急忙派人去城外找萧羽。
这一日扬州下了一场大雨,空中电闪雷鸣,百姓们躲在都回了家里,街道上空无一人。
萧羽他们进了山,因为暴雨的关系便找了个山洞避雨。
等到衙门的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萧羽看到纸条上的消息,脸色顿时便沉了下去。
纸条是匪首杨松波写的,要他昨天到城郊的破庙,一个人去,否则就杀了孙菱歌。
可现在距离昨天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萧羽顾不得其他,带着人匆忙的往破庙去。
破庙是当年的土地庙,年久失修,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不过还是会有乞丐来这里过夜。
远远的萧羽就看见,围着一圈人。
他心头发紧,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艰难的推开人群,就看见地上有四具尸体,都是衙门的人。
萧羽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知道,昨天石榴去报信的时候,一直找不到萧羽,衙门的人担心出事,便派人过来查看,谁知道几人一直没有回来,昨天暴雨,路非常不好走,过来的桥都被水淹没了,所以他们的尸体今天才发现。
萧羽只觉得浑身冰冷,有一只手扯着他的心,让他乱了阵脚。
他手下说:“王爷,您别担心,既然匪首的目标是您,想必不会伤害孙小姐。”
萧羽不这么认为。
杨松波是个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孙菱歌落在他手里,怕是…
他立即召集人马,全城搜捕。
然而一无所获。
萧羽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匪徒是如何得知的自己出了城,又如何得知的孙菱歌的住处的?
这一切似乎都安排的刚刚好……
所以,衙门里有奸细。
萧羽很少动用望月门的人,自从大越建立后,望月门便改为了皇家的一个情报机构,专属皇帝。
可这次他也顾不得其他了。
望月门的的效率很高,很快便查到了匪首的下落。
他们就躲在城里,在一处靠近城郊的小院子里。
高门大墙。
匪徒的人和萧羽的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很快被连锅端了。
连同匪首杨松波在内,一共六个人,还揪出来隐藏在衙门中的一个奸细,是衙门里的文书,此人之前就和匪首有联系,后来匪徒被剿,衙门也被清查了一遍,文书就是漏网之鱼。
他认识孙菱歌,甚至还吃过孙菱歌做的菜。
“人呢?”
萧羽抓着杨松波的衣领问。
匪首杨松波知道自己完了,看着萧羽这副模样,便笑了:“你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女人了。”
萧羽的心跟着发紧。
对于匪徒审讯是萧羽亲自来的,他知道怎么样能让一个人快速的开口。
其他的匪徒很快招了,是他们抓了孙菱歌,可是她具体在哪里,只有杨松波知道。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杨松波被绑着,嘴角还挂着笑:“萧羽,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萧羽沉着眼睛,眼底的杀意藏都藏不住:“你认识我?”
杨松波道:“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萧羽眯了眯眼睛。
杨松波道:“十年前,你的大军路过一个村子你假好心帮助了村子里的村民对付山匪,可你后来走了,而山匪没有完全剿灭,你们一走,整个村子都被山匪疯狂的报复,全村两百多口人,全死了……”
杨松波眼底都是恨意:“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你知道人间地狱是什么样吗?就是那个样子,到处都是尸体,就连土地都是鲜红色……”
“我活了下来,混上山也做了土匪,杀了那个杀我全村的人,可我自己也万劫不复了……”
杨松波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留了出来,他恨恨的说:“他们都是你害死的,都是你,包括那个女人也是你害死的,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杨松波状若疯癫,无论怎么用刑都不愿意说出孙菱歌的下落。
萧羽阴沉着脸。
孙菱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杨松波被处以极刑。
大越自开国便废除了不少残忍的刑法,可杨松波罪大恶极,萧羽又是王爷,他还是有点特权的,有了他的干预,杨松波被判了凌迟。
行刑的那日来了不少的百姓,不少人都是被杨松波杀害的受害者的家属。
大家都拍手称快,恶人死了,总算是能告慰死去亡灵了。
可活着的人呢?
似乎依旧要活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每每想起来,便会痛彻心扉。
萧羽在扬州待了很多年,就连石榴都觉得小姐死了,可她不敢说,开始时候,她是有点怨王爷的,可是现在,那一点怨,早就没有了。
她嫁给了扬州衙门一个捕快,捕快对她很好,出嫁那日,萧羽给她添了不少的嫁妆。
石榴忍不住红了眼眶,说:“王爷,你的心意小姐知道了,你离开扬州吧。”
萧羽没说话。
石榴叹了口气。
她拿出一个布包:“这是小姐给你做得衣服,只可惜还没有做完,小姐就……”
萧羽接过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衣袍,绣着金色龙纹,针脚细密,看得出做衣服的人很用心。
明明轻薄的衣服,萧羽却觉得有千斤重。
……
石榴嫁人的第二年,萧羽离开了扬州,石榴说的没错,这里是一块伤心地,他再也不想回来了。
他做了几十年将军,一辈子没有害怕过什么,一辈子没有退缩过,这一次,他退缩了,他想找到孙菱歌,可是内心里似乎又不太想找到。
这么多年了,其实孙菱歌怎么样了,大家心里都有了数,只是谁都心照不宣的不愿意提起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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