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郁清抬起头,便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正缓缓朝她们走过来,冬日里的寒冷之中,秦渊的面容看起来更是清隽无比,他的身形十分颀长,光是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的诗句。
她就这样看着他从步道上走过来,周身都是帝王强烈的气场,四周的花草树木都将为之失色。
那嬷嬷见了秦渊,当即便吓得跪在了地上,道:“老奴,老奴参见陛下。”
秦渊凝神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凌郁清,冷冷地问那老嬷嬷,问道:“这主子跪着,奴才站着,是什么道理?”
老嬷嬷慌了,她只知道要帮着江媛看着凌郁清在此处受罚,却不知秦渊怎么从养心殿出来了,一时间慌乱得说话都哆嗦了起来:“老奴,老奴只是......是元贵妃,这位凌主子冲撞了元贵妃,元贵妃罚她在此......受过。”
秦渊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许是因为从前凌郁清和苏锦棠交好,江媛如今上了位,态度难免高傲得不行,凌郁清也许并没有惹她,只是平白无故便在这里受罚罢了。
他倒是不在乎江媛与其他嫔妃如何的,便也只是看着凌郁清问道:“那凌嫔你倒说说,是如何冲撞了元贵妃的?”
凌郁清一怔,心中却早已明了秦渊素来是不喜欢江媛的做派的,便直言不讳道:“回陛下,臣妾今日在御花园中散步,遇到了元贵妃,臣妾便上前与她行礼,可是元贵妃说,身在嫔位的给贵妃行礼理应是行跪拜礼,而臣妾行的却是屈膝礼,元贵妃一时恼了,便让臣妾在此处受过。”
闻言,秦渊狭长的眼中一片幽深,道:“跪拜礼是先帝在时便废了的,她怎会拿这个出来说事?”
说到底秦渊在别人面前还是会给江媛留情面的,这点凌郁清也清楚的很,她脑子飞快地思索着,最后开口道:“元贵妃娘娘孝顺,是念及祖宗家法的规矩,是臣妾不懂事了,惹的娘娘如此恼怒,臣妾甘愿受罚。”
秦渊见她这样忽然换了方向,反过来说自己的不是,便觉得有些意思了,便索性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她,道:“她这样罚你,你还反过来说她的好话?”
凌郁清强压着心头紧张,道:“臣妾方才失言了,这才悔悟。”
“好。”秦渊点点头又站直身子,“那你便回你自己的溶月轩吧。”
秦渊看着凌郁清这样跪在地上,眼中不带任何一丝情感,但是凌郁清却始终抬起如水般的双眸看着他,他沉思片刻,随即道:“怎么?还要朕送你回去不成?”
他原以为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凌郁清便会主动拒绝了,没想到她却像是吃定了他一样,直接道:“那便劳烦陛下了。”
秦渊无奈,只得吩咐常青又叫来一辆轿辇,让凌郁清上去了,便朝着溶月轩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风雪有些大,凌郁清坐在轿辇之上,冻得瑟瑟发抖,她时不时地看秦渊一眼,似乎是有什么话却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