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女木晴

靠山小院内。

默苒将木晴抱入浴桶中,帮她将身体清洗干净。

映入眼帘是少女骨瘦如柴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少女背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肿块。

她的脸颊瘦的凹陷进去,嘴唇泛白,毫无血色可言,若不是默苒知道她是发着烧,估计都以为她死了。

默苒为她换上新衣服,往床榻上抱去。

“橦橦,不,,别走!”

“别离开我…”少女木晴冷汗直冒,嘴里不断叫喊着姚橦。

默苒垂下眼眸,有些于心不忍,抬手摸了摸木晴的脸颊。

眼角下的红色胎记几乎占据了她半张脸,哪怕脸上长有胎记,却还是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默苒视线停在木晴脸上的胎记片刻,眼中没有丝毫的异样或者厌恶。

她并不觉得脸上有胎记的人是不祥之人,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脸上有胎记之人,那是他人独有的印记。

芸芸众生,连她自己都是普通人一个,哪怕上天眷顾怜悯她,让她重生归来,她也丝毫不会觉得自己超乎寻常人,丝毫不会狂妄自大。

“行雨,药熬好了吗?”默苒开口喊道。

“好了好了,老大。”行雨将药端来。

“我来喂她喝药,你去将那小男孩的身体擦拭干净,等明日她醒来,她自会安排。”默苒将药接过,动作轻柔的喂少女喝药。

少女高烧不退,默苒一直守在床边,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烧坏了脑子。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很聪明,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默苒打起了哈欠,旋即脑袋一趴,直接往桌上打瞌睡了。

翌日清晨。

木晴猛的睁开双眼,连忙起身寻找姚橦。

默苒见状,面无表情的看着木晴。

“我弟弟呢,你们将他放去哪了?他在哪里!”木晴大声叫喊着,眼泪哗哗的流,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将桌子上的粥喝了,我便让你见他。”默苒冷声道。

木晴闻言,直接光着脚跑至桌前,端起肉粥大口喝下。

“把药也喝了。”

木晴闻言,犹豫一瞬,端起中药一口闷下。

“你不怕我下毒?”默苒勾唇一笑道。

“你不会。”木晴目光坚定望着默苒道。

“跟我来,将鞋子穿好。”

木晴连忙将鞋子穿好,立马追上默苒步伐。

默苒将房门推开,房中间摆着一口小棺材,姚橦正躺在里面。

此刻的姚橦面容干净整洁,换上了新衣裳。

木晴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哭起来,默苒见状朝行雨使了个眼色,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走出房外,留木晴一人在房内消化情绪。

约莫一个时辰后,少女木晴双眼猩红打开了房门,默苒与木晴视线碰撞。

“行雨,将棺材抬至后山。”

行雨闻言,上前将棺材抬出,往后山走去。

木晴路上一言不发,眼神呆呆的望着那口小棺材。

姚橦下葬了,默苒上前倒酒祭拜了一番。

“下辈子的苦,这辈子吃了,来世生来便是享福之人了。”

行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木晴低头,手中紧紧握着破旧的小木偶,那是姚橦生前最宝贝的东西,也是这世上他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

她脑海中浮现与弟弟姚橦共患难的那些年。

姚橦带着她在野外放风筝,风筝虽破烂不堪,但姚橦的笑声却如清脆的铃铛般逗得她咯咯直笑。

一大一小身影靠坐在河边大树下,姚橦将树叶折成一只只小船,小心翼翼的放入流水中,拉着木晴的手许愿望。

“等我长大要永远保护姐姐,让姐姐穿最漂亮的衣服,住最大的宅子,吃最香的肉馒头!”

寒雪纷飞的冬天,姚橦双手冻得通红,却捧着一个个小雪人,像礼物一般送到自己面前……

突然,少女木晴双膝跪地,朝默苒道:“木晴在此谢过二位救命之恩。”

木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默苒出声打断。

“想报仇吗?”

木晴闻言,身躯一震,黯淡的眼眸顷刻间有了光亮。

“想。”

“两个月后,在我剑下挨过五招,我便帮你一起报仇。”

“我一定能做到的。”

“阿姐。”木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默苒叫道,她不知晓为何,她就是想叫默苒为阿姐。

虽然阿姐脸上经常冷冰冰的,但她知道阿姐是个极好的人。

好到她这辈子遇不到第二个像阿姐这样的人。

默苒并没有反感木晴唤她阿姐。

“在这之前,先将你的身体调养好。”

“行雨,这是五百两,这两个月你就教她习武。”

“前半个月不要急功心切,身体没养好如何能练好武功?”默苒语气淡淡道。

行雨接过五百两,不自觉想起当初老大也是这般叫自己将身体调养好的画面来。

行雨此刻很庆幸遇到了默苒,很庆幸能与默苒同行,让他原本迷茫的人生有了一条道路可走。

默苒转身准备离开,这时,木晴突然抓起了她的衣袖。

“何事?”默苒皱眉问道。

木晴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木晴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默苒,怕脸上的胎记让默苒心生厌恶。

默苒大概知道了,眼前的少女对自己生出了依赖感。

她生来便被抛弃,十几年来靠乞讨为生,因胎记的原因不知道受过多少欺辱打骂,如今好不容易感受到些许温暖,她自然是想将眼前来之不易的温暖牢牢抓住。

思绪至此,默苒抬手抚摸了一下木晴的脸颊。

“你的胎记,并非不祥之兆。”

“它不难看,我觉得它有着不一样的美丽。”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知道吗?”

“你若无处可去,先跟在我身边吧。”

默苒直视着木晴说道,眼睛温柔而深邃,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力量。

木晴彻底愣神,等她反应过来时默苒已经离开。

三日后。

“行雨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可以习武了吗?”木晴一天问三遍。

“老大说过,不可急攻心切,你忘了吗?”行雨淡淡说道。

木晴闻言愣神一刻,她,已经三天没有见过默苒了。

“行雨哥,那阿姐何时来?”

“不确定,老大想来便来了。”行雨回道。

“阿姐是个极好的人,能遇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木晴仰头微微一笑道。

行雨闻言,很是赞同木晴的说法。

“这半个月,你先将身体调养好,闲暇之时我会先教你一招半式。”行雨忽然出声道。

“好的,多谢行雨哥。”

木晴很害怕眼前的一切消失,每当自己同行雨哥说起阿姐时,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真实。

因为每次提到默苒时,行雨哥便会与自己多说几句话。

木晴回想起那日阿姐的身影,虽然有些神秘但却令她格外的安心。

阿姐真好看,我要永远跟在阿姐身边。

此刻的木晴眼里全是默苒,丝毫不带看身旁的行雨一眼。

行雨见到木晴痴痴傻傻的搁那笑着,有点无语。

行雨:“……”

老大为什么会觉得她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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