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她不需要大度

慕卿歌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断,有些新鲜。

“一起做一件,会成为彼此永久秘密的坏事?”

细思之下,却又好似有些道理。

沈青阅点了点头:“彼此握着彼此的把柄和秘密,又有彼此相同的目的,彼此利益相关,这就会是最为稳固的关系。”

沈青阅停顿片刻:“你可以找机会问一问厉萧,皇帝,究竟有没有可能再醒过来。”

“或者是,他需不需要皇帝清醒过来,需不需要,从皇帝那里获取什么东西。”

“如果是想要既保持皇帝的清醒和记忆,又需要保证皇帝乖乖听话,只说只做我们需要他做的,可以来找我,可以让你外祖母出手。”

慕卿歌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同厉萧提的。”

沈青阅颔首:“这种事情,你提比较恰当,我身为人臣,有些话不好说也不好问。”

“又或者,你问清楚他想要什么,而后你与你外祖母一同商议商议,看看如何实现他的要求,让你外祖母将需要的香方给你,你再做了给厉萧,也是一样的。”

沈青阅笑了笑:“左右,从我回到皇城,从我被封为这太师的那一刻开始,你与我祖孙,利益与荣辱,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慕卿歌当然知道沈青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话说的直接,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好,外祖父放心,我得了机会,肯定会去问的。”

“其实这件事情,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外祖父知道不知道,陛下昏迷的那天晚上,你们几位被安置在了偏殿之后,太子殿下就去了御书房查看了解当日陛下批阅的奏折。”

“他看到其中有一份奏折,是之前五蕴国边关那边递送来的奏折,说五蕴国边关守将战死,想要奏请留下小舅舅,在边关为守将,驻守边关。”

“什么?”沈青阅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阳儿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啊。”

“是,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

“但郑从容说,这本奏折其实早就已经送到陛下跟前了,但之前太子殿下没有回来,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死了的时候,陛下将那本奏折给压了下来,并未批复。所以,小舅舅按照之前的旨意,班师回朝。”

“但太子殿下回来的当天,陛下就让人将那本奏折给找了出来,重新同意了那边的奏请。”

沈青阅抿了抿唇,眸光虽有些沉,但也似乎并不太意外:“陛下会做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

“是啊。”慕卿歌笑了笑:“众所周知的,陛下谨慎且多疑。”

“若是厉萧真的死了,你与小舅舅,可以成为我的倚仗,同时,也可以掣肘其他的皇子,以及未来的君主。”

“但若是厉萧没有死,还回来了,皇帝还准备立他为太子,不管皇帝立他为太子的理由是什么,他都绝对不会乐见,你位高权重,还有一个手握兵马的舅舅作为我们的后盾。”

沈青阅应了一声:“是这样。”

慕卿歌笑了笑:“太子殿下当时瞧见了那奏折,重新将那奏折给拿了出来,押下了。”

沈青阅点了点头,他知道,慕卿歌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他也明白了慕卿歌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其他没什么了,听闻今日,你在李府被人为难了?”

“李府费尽心思找你过去,应该也是为了拉拢你吗?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

慕卿歌心里也还在纳闷此事呢。

“我与太子殿下昨日也议论过此事,我们都觉得,李太傅费尽心思找我去参加这场丧宴,是为了拉拢我,我一直以为,李太傅或者是李夫人会找个机会,与我单独说说话。”

“但结果从头到尾都不曾有过,他们太忙了,就只留了他们的女儿在那里陪着我。”

“至于为难……”慕卿歌轻哂:“不过是有人见太子起势,成为了如今最大的黑马,隐隐有要登基的势头,所以打起了主意,想要往太子殿下身边塞女人罢了。”

“借着冲喜的名义,借着我怀孕的名义,想方设法地想要说服我。”

沈青阅嗤了一声,满脸不屑:“这皇城就是这样的风气,动不动的塞女人,劝人纳妾,也丝毫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想不想,好似是个男人就喜欢妻妾成群一样。”

慕卿歌笑了起来,别说,他外祖父倒是一针见血,好似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觉得男人稍微有些地位,稍微功成名就一些,就喜欢妻妾成群。

“但我们也很难改变有些人的老旧思想,既然有人开了这个头,说明,盯着太子身边位置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你得要有所准备才行。”

慕卿歌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我说的这个有准备,并不是让你准备着太子可能会纳妾的准备,不是劝你有容人之度。相反,我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他真的对你不忠,不管出自什么原因,他有了想要纳妾的打算,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不管如何,不管你和太子最后是怎么样,好还是不好,我们都永远是站在你身后的,而不是太子身后。”

慕卿歌掀起眼皮,有些讶异地看向了沈青阅。

她的确是以为,沈青阅要劝她容忍。

却没有想到……

沈青阅抿着唇:“这些话,其实之前我对你娘亲也说过。”

“我一生不曾纳妾,也不曾有过什么外室。所以在我看来,夫妻和睦,一生只一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的女儿,我的外孙女,也并不需要去和人分享丈夫,并不需要做一个懂事的大度的人。”

“我会站在厉萧这边,并不是因为厉萧是最有可能登临帝位的,只是因为,他是你的丈夫。”

“但如果你过得不开心不快乐,那这些不要也罢。”

“我也并没有一定要位极人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事实上之前在宁州,我过得也挺好的。”

“实在是不行,我们就和离走人就是了。”

“我们有手有脚的,还各有所长,还能饿死了不成?”

“若是一个男人,如同当今圣上一样,须得要牺牲自己爱人的利益,去谋取其他人的认同与帮助,我觉得,他也是失败的,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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