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颍心中还是感慨的,若是他能早生几年就好了,那时候他必定会努力读书,遇到的也会是这样的皇上。
“学生听白监督的,但学生要不了这么多,学生只要一间在京都的宅子。”
徐颍说:“家中虽然富裕,但有些地方的宅子却不是有银子就可以买下的。”
这种地方在京都中不算少,但有一处地方为最。
“严家祖宅和叶侯爷的宅子为东西俩头,严家祖宅处于闹事取静,出门的这条街和同住着几位朝中官员大臣的街道不相连,平常走动比其他地方近一些,若是不想要走动在宅子周边走动半个多月也不少有碰上,即便是之前几位皇子相续谋反有时间抓的也就是这些大臣,而住的深的严家却安全得很,所以严家周边的几处宅子位置是极好的。
但叶侯爷的位置是出入皇宫必经过的地方,那一条街现在被三家占据,还没有人能将他们挤走,只是后面那一条街的宅子却一直没有人敢住,对应的也正好是西面严家祖宅,位置可以说比严家祖宅好,更清净,上朝方便,也少有人会上门来,就算是屠城也没有人会屠到这俩条街上,比皇宫都要更安全。”
白果笑了一下,问:“徐公子说的是哪一边?”
徐颍眼神有细微的变化,像是在掩盖什么,“白监督说这些之前学生未敢想这俩个地方。”
白果点了点头,“那徐公子看上的是那一块地方?”
徐颍反而说不出来了。
若是想要宅子那白果说的这俩个地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学生想要……”徐颍犹豫了一下,“白家祖宅旁边的那处宅子。”
白家的祖宅是处于京都中外围,可以说和白家之前的身份匹配,但白家的宅子是京都中少有的大,这也就让周边的几家宅子拥挤了一些。
只是白家祖宅的位置并不好,处于进出京都南城门前两条街的位置,这俩边多是小官员、富商、和一些靠着京都里面亲戚的人,鱼龙混杂,这也就让周边的百姓也异常的多。
白家为医者在这样的位置开一个医馆倒是有益于生意,只是一但发生了攻城那白家首当其冲。
白果神情间也有一些异色,“白家旁边?”
“对。”
徐颍肯定地道:“学生想要这里的宅子。”
白果一时间笑了,“这里的宅子可是能随意买卖的。”
也就用不到来交换。
“其他位置的也许能买到,但和白家隔了三堵墙的那间房契在白家中,这不论是到哪里都买不到的。”
白家的宅子大,放在京都中是已经逾越了,但其实往前几十年白家的宅子更大,那是建立起成周国的第一位君主赐给白家的,因为地方大用来处理药材的位置才够。
只是随着后面登基的几位帝王白家的宅子就隔了几个出来宅子出去,只是房契一直在白家手中。
这事情之前徐颍并不在意,只是会试落榜之后的那段清净日子让他想起来小时候给家中长辈过寿时老一辈感叹的话——‘白家前有聪明人选了个好地方,后有聪明子孙守住了这地方’。
碰巧想起来的那段时间是白监督风头正茂的时候,也是那时候他看清了很多东西。
和严家仅存严夫人和严任俩位严姓的将军府到在京都中不理琐事的叶侯爷和同一时期一起存活下来的几家之一,其中白家可以说是最没有权势的存在,而且是活在最危险的太医院中,可每一代的白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这一点甚至严家都没有做到,就是前几代的叶侯爷都早早的被排除在朝堂之外。
可白家即便不是大富大贵锦衣玉食但每一代人都能活的不愁吃穿。
在这京都中倒是少见。
但真正让老一辈人注意到的是白家人的祖宅位置,通南门却不直接相连。
俩条街直接将白家隔开,鱼龙混杂却消息灵通。
可以说真要是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那白家定然是第一个就能得到消息并且能比京都中所有人离开的都快。
南门一出继续走就是宜宁州,宜宁州通水路到时候天大地大白家人一手医术还不随意?
最重要的是现在新皇登基,可现在朝堂中看似平静但也古怪。
定西王还活着,这位的安排出来了但没有人真正能放下心,只要这位还在一日那京都一日就有可能会被破城,甚至这位的能力远超之前四位加起来。
再有如今的庞大都督,曾经这位一直有皇上和白监督压着,但是从皇上驾崩之后庞大都督未曾和新皇请辞就离开可见嚣张可见他根本没有见新皇放在眼里,可偏偏皇上还让白监督也和这位产生了矛盾。
若是发生了什么,徐颍觉得白家祖先的智慧可以救一命,再有白监督和定西王以及庞大都督之间的交情可以救一命,比起叶小侯爷和严家的安全更多了几条生路。
“我倒是觉得叶侯爷后面那条巷子更适合徐公子。”白果早已经从纸张的喜悦中回神,此时控制自己的神情轻而易举,“还是说徐公子一定要白家旁边的宅子?”
白果是笑着的,徐颍觉得如果自己说是那白果也一定会给他,但就此之后这交易就真的是交易完了,往后他行错一步,这京都一定再无他这个人,到时候白家的宅子就还是白家的。
这么多年都守住的位置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给出去。
但徐颍坚持说:“白家旁边的宅子。”
“学生不是故意不知好歹,只是学生对如今的局势看不破,不敢轻易下赌注,这才……”
“不敢下堵住倒是敢直接上赌场。”
京都外的那方天地是徐颍想要退出京都的证明,但现在在回来再寻她可就是还想要入京都。
徐颍顿了顿,“可若是不入赌局,又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
徐颍道:“学生手中有白监督想要的东西,白监督为此可以将手里有的都给学生,但学生有一样最想要的东西白监督这里并没有。”
白果点了点头,“明日让梁钰凝带徐公子去公主府,一晚上的时间,徐公子可以再考虑考虑。”
留在京都中最久的一次却收获到了她在外行走多年都寻不到的东西,白果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牵着马绳走在京郊无人处。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四周都静的没有人气。
白果忍不住的时候就仰头控制着想要落下的泪,可还是太想要哭了。
她寻到方法了。
就差了几个月的时间……
之前的安慰再是相信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
她想要将这份喜悦分出去的。
她想要告诉她祖母,告诉她祖母为娴必定天下扬名!不差乐平!
她也想要和祖母在一起……
即便是无人之处白果也没有真的哭出声音,只是泪水一直落着,将眼前所有景色晕染在一起述说伤怀。
祖母不在了,谁还会将她看做一个小孩?
白果这么长时间控制下来的情绪在思念堆积起来的这一刻彻底崩塌,眼泪落了好长时间才像是将那份委屈述说完。
马匹在白果身边供着白果,来回踏步,又看着远处的方向。
白果不想自己的模样被寻常人看到,最重要的是不想要寻常人看到此时在这里哭的人是白监督,所以白果转身上马夹着马腹示意回城。
哭完之后最明显的就是白果又能控制情绪了,不至于控制的太过也不至于让人看出来,甚至几次被太皇太后召入宫中用膳白果也表现的一如寻常。
每一次轩元思都在,因为轩元思记得白果喜欢御膳房的食物。
曾经白果就最是喜欢几道御膳,只要他父皇留她吃饭那桌子上必定会有那几道菜。
只是从他父皇之后御膳房中的人也换了一批,这几道菜上了桌却只见宫女布菜不见白果用几口。
“可是味道不好?”轩元思还是问了心中的疑问。
白果摇头,“最近用药,就吃的少了些。”
是吃的少了一些,原本就吃的不多,现在更是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太皇太后看了轩元思一眼,心中冷哼了一声。
这几日都是借着她的名义将人请到宫中来,但也不说什么事情,这么看来不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吗?
但可惜了,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轩元思立刻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一些补药。”白果落筷子之后轩元思紧跟着就落了,太皇太后没有心思吃也放下了,宫女们小心的上前将东西都撤了下去。
白果也如同往日想要起身告辞,就听轩元思道:“这几日总是有大臣到朕面前说要小心白监督,朕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
轩元思用‘朕’这个字没有他父皇的霸气以及那身唯吾独尊的气概。
但此时他的‘朕’也比在朝堂上少了几分威严和城府。
太皇太后就看着白果。
朝堂上当然会有人提醒轩元思小心白果,就像是提醒轩元思小心庞阳和定西王是一样的。
这话可以说是一句试探。
白果轻笑了一下,可能是真的觉得好笑,可能是觉得似曾相识怒极反笑,“让皇上小心臣什么?”
轩元思看到白果笑了起来就跟着笑了下,“让朕小心白监督的一万军队,最好是收回,手下的那些商人也最好是都打散了。”
那一万军队不提,但将乐平打散了这句话是戳到了白果的痛处。
若是说这些年乐平没有为国效力也就算了,可现在乐平还在往前线运输物质的时候身后就已经有人捅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