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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算什么明月,尊师花容子道君,才是真正的皓月,本座差他远矣,‘双子星’一说,还望真人休得再提,本座当不起。”
张煜之摇头,直白地说道。
“本座知晓折花真人定有诸多顾虑,本座也并非仗着与贵派那点交情,无的放矢。”
顿了顿,他又说道,“真人大约有所不知,在下这个弟子,虽不是五系废灵根,但亦是伪灵根之流,表面上,他是四灵根,实则五系灵根,四系不通,老夫昔日教他,着实废了一番功夫,他的几个师兄,灵根也不算出众,这孩子耳濡目染,倒是自己总结出一套自己的修行经验。”
“老夫进阶元婴那年,羊方八岁,入门四年,还学不会打坐吐纳,又过四年,羊方十二岁,才是练气一层……”
段嫣听到这里,心跳如鼓,那个羊方,竟是十二岁才进入练气一层?
这与自家徒弟十五岁进入练气一层,差距并没有很大啊。
十二岁的练气一层,还是有名师辅佐的结果,自家云书,可是自己摸索着,进入先天境界呢。
如此说来,在灵根和师资双重优于谢云书的前提下,那羊方的悟性,究竟有多差?
不等段嫣进一步盘算,张煜之又说道:
“不瞒折花真人,我那徒儿羊方,不仅灵根不佳,修行上的悟性,也是奇差无比,好在他天性纯良,做事情又认真,且知道自己的不足,愿意以勤补拙,他知道自己记忆力不佳,便随身带着一枚回像石,每当我前来指点,他便拿出回像石,将老夫的话记录下来,先来无事,便将那些话,整理出来,每日晚上,认真诵读钻研,总结出最适合伪灵根的进阶方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羊方终于在五十岁的时候,通过自己的努力,筑基成功,对于一个四灵根的修士,在不服用丹丸灵药的情况下,靠着自己的参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老夫也非常欣慰。”
段嫣听到这里,便知道,张煜之的重点来了。
果然,接下来,张煜之郑重其事地说道:
“折花真人,老夫座下弟子七人,羊方是最小的徒弟,他六个师兄,无论资质几何,皆志不在飞升,对于修行一事兴致缺缺,唯有羊方,自世俗界双亲过世后,一心扑在修行上,可惜老夫自己是个单灵根,除两百年前,受制于心魔导致修行滞留百年,此前此后,一直平顺无阻,对羊方这类悟性不佳,灵根不足的修士,着实是没有经验,百般无奈之下,才来厚颜求见折花真人。”
“若折花真人愿意答应小老儿的请求,收羊方在身边,当个旁听弟子,他可将所有笔记心得向令徒尽数公开,减少令徒修炼时的麻烦和困扰,羊方的笔记,不仅仅是他个人的理解和总结,也是对我书剑门和老夫平生所学最精华最核心部分的总结,小老儿以此作为交换,还望折花真人认真考虑小老儿的建议,小老儿在此谢过折花真人。”
段嫣注意到,张煜之对自己的称呼,出现了很多次变化,从本座,到老夫,再到小老儿,措辞亦是相当真诚,丝毫看不出成名已久的大前辈的模样,可见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
“西北剑侠拳拳爱徒之心着实令晚辈感动。”段嫣感慨地说道。
能拉下脸求晚辈,还是求一个比自己小几百岁的晚辈。
寻常修士尚且做不到这一步,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西北剑侠,曾经与自己师父并称“双子星”的“西北剑侠”。
虽然段嫣也觉得,张煜之能与自己师父齐名,八成是那些不了解师父实力之人的误传,她的师父那么强悍,在那个年代,根本就是bug级的存在,同时代一个这样的妖孽就够了,哪里还能再出一个?
抛去这一点,张煜之本人,也是极为值得尊敬的大前辈。
“前辈一片爱徒之心,日月可鉴,开出的条件,晚辈也非常心动,晚辈初为人师,对于如何教导弟子,也是盲人摸象,前路未知,前辈愿意信任晚辈,将爱徒交给晚辈,晚辈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前辈可曾听过令徒的意见,令徒可愿离开师门,在晚辈身边,当这个旁听弟子?”
段嫣说完,看向张煜之,而一直甘当“壁花”的陆离道君,也看向张煜之。
张煜之沉默不语,半晌说道:“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啧!这语气,有点虚啊!
段陆二人了然,显然,这个“愿意”,八成是张煜之的一厢情愿。
段嫣没有说话,陆离却是有点替老朋友尴尬。
段嫣虽已是金丹道君,但骨龄上,结结实实的小他们几百岁。
老友从这里浩浩荡荡、长篇大论的阐述了几百字,当事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
要是当事人根本就没这个心思,段嫣这个半师,岂不是当得尴尬。
思来想去,陆离决定站出来圆场,他说道:
“煜之啊,你想得着实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那弟子若有心思跟在段嫣身边,当个旁听弟子,让他自己去找段嫣,段嫣,你说,是还是不是。”
不等段嫣回答,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
这灵力波动振幅不若,休说是屋子里的段嫣陆离等人。
就是驻守在外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执事弟子,也纷纷惊动,看向灵力波动的方向,“什么人?!”
却见一个高大壮硕的青年,骤然出现在正殿前方,疾驰而来。
不知其身份的赋门执事弟子大怒:
“什么人,胆敢私闯合欢赋门?!还不停下!”
“师父,师父……”
那壮硕的青年,撞飞了挡在正殿结界前的执事弟子,冲入大殿,他眼中似乎只看得到张煜之一人。
陆离和段嫣,都被壮硕高大的青年,直接忽略了。
“碰——”
青年结结实实跪在张煜之面前,膝盖砸得地面扬起一片微尘。
陆离眼皮抽搐,刚才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撤掉结界,青年早被结界弹飞,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想着他对大殿之外慌慌张张的执事弟子传音道:
“无妨,让他进来,你们且退下。”
执事弟子听言,纷纷行礼,“遵命,道君。”
与此同时,大殿之中,高大的青年,跪在儒雅的张煜之面前,哭得声泪俱下——
“师父,师父,您不要徒儿了吗?弟子哪里都不去,师父,弟子就跟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弟子不要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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