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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倒地,头身分离的教主吓坏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一瞬间,激烈打斗的双方都停了下来,他们不约而同望向教主倒地的方向。
只见梅十娘手拿一把低品灵剑,目光森冷地站在那里。
若细心的人在此,一定回发现,女修肃杀眼神后的茫然。
可惜,如今大家都杀红了眼。
没有人会看得如此仔细。
“发生了什么事,教主、教主!”
无眼鬼虽然眼盲,但他的感知能力超群,见屋子里的听不到教主的声音,不安在心里无限扩大,他的声音回荡在死寂地房间中,无人应答他的话。
房钱儿见状,连忙一刀刺过去,锋利的小刀穿透了无眼鬼的心脏,无眼鬼表情瞬间扭曲了。
这一刻,他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
房钱儿的匕首在无眼鬼心口一绞,“教主已死,你去陪他吧。”
说着,拔出匕首,用尽所有灵力,拍向无眼鬼灵田。
“碰——”无眼鬼重重倒在地上,他的心脏碎了,灵田已毁,不死,也将成为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对修真者来说,没有修为与废人无二。
“教主……”无眼鬼神色悲怆,他死死捂着心脏,一边大口大口的喷血,一边向已死的黄龙教教主身边挪移。
所有人为这一幕震撼,刚才还打得难舍难分的双方,无声地让出一条道,无眼鬼艰难地挪过去。
他的身后,划过一大摊鲜红的血。
无眼鬼最先摸到的,是黄龙教教主丑陋的头颅。
因为地上都是血,此时这克泡在血水离的头颅,已经污秽不堪。
无眼鬼毫不在意胸口的大洞在流血。
他摸着教主的头部,当他发现,头颅并无身体时,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们杀了他……是谁,是谁?!”无眼鬼厉声质问。
无人回答,哪怕是刚刚重伤无眼鬼的房钱儿,此时也是万分心悸。
梅十娘脸色煞白,若说教中她最忌惮的人,一定是面前的天盲的无眼鬼。
如今,无眼鬼重伤,眼看不久于人世,可她心里还是有种惶恐感。
于是她后退了两步。
就这两步,暴露了梅十娘的身份,身为天盲之人,无眼鬼对各种气息都十分敏感。
“梅、十、娘!”无眼鬼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着,他周身燃起熊熊烈焰,如一团火球一般向梅十娘的方向冲去。
屋子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半只脚已经见阎王,连灵田都毁掉的无眼鬼,竟然还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法力。
火光印照着梅十娘苍白的脸。
这一刻,她的眼睛一片死寂,她举起灵剑,周身释放出令人战栗的灵压。
举剑向无眼鬼的方向挥去。
“轰——”
烈火中,无眼鬼的头颅瞬间被梅十娘挥剑砍下,飞溅的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
头颅落下的位置,正好是教主头颅所在的地方。
梅十娘不知是否自己出现了幻听,就在她剑斩断无眼鬼头颅的那一刻,她仿佛地听到,对方口中含糊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我解脱了……
梅十娘收剑,今夜她只杀了两人,甚至还不及大堂中个别战斗值高的教徒,可就是这么两个人,让她在教中威信大增。
她环视四周,目光落到房钱儿的位置上。
房钱儿勉强笑了笑,梅十娘什么也没说,离她最近的,穿着补丁衫子的彪壮汉子,露出憨厚地笑容。
他周围死了一圈人,每一个都死相恐怖,大汉的法器与本届琼花会折花郎相同,都是低品级的狼牙棒。
不同的是,段嫣的挥动狼牙棒的时候,她觉得赏心悦目,同僚挥动时,她觉得瞎眼。
不过下一刻,她便看这同僚格外顺眼了。
因为就在她与这大汉对视的第三秒,大汉骤然单膝跪在地上。
“属下熊大志,参见教主,愿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很快,大堂里,教徒陆陆续续跪下,他们异口同声说道:
“属下参见教主,愿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大势如此,房钱儿也没想到,梅十娘竟能杀了教主,不,应该是前任教主和无眼鬼,还得到了这么多教徒的拥护。
即使心有不甘,她也不敢和这么多人硬碰硬,于是在所有人跪下后,房钱儿终于不甘不愿地跪了下来——
“属下参见教主,愿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梅十娘被众教徒簇拥着,半推半就的登上了教主王座。
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若干教徒,和那些已经在内乱中死去的教众,虽然血色弥漫,但她的心里却生出一丝豪迈——
当教主,睡安郎,****夜夜做新娘!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梅十娘扬起头,仰天大笑。
一切都结束了,旧王已死,新主当立。
黄龙教,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于是,奴家可爱的安郎,献出你的菊花吧,不,献出你的身-体吧!
当上教主的梅十娘吩咐众教徒清理干净议事堂。
又趁着大家臣服时,颁布了新的教义。
其实,前一任教主,除了丑一些,色一些,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黄龙教实在是太穷了,他们这样的小派,黑白两道,都看不起他们。
他们根本没什么钱发展宗门势力。
前教主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面对没钱没势没靠山,想要发展他们黄龙教,难上青天。
可梅十娘不这样想,新主上任,哪怕之前她从未想过取教主性命而代之,此刻心里也涌出一股名为野心的东西。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施展拳脚大干一番。
待诸事完毕后,梅十娘兴冲冲地冲向安郎被软禁的地方,此时天已然破晓。
这一刻,双手沾满鲜血的梅十娘却像个怀-春少女一般,娇羞忐忑。
“安郎,安郎……”
梅十娘高高兴兴地叫着“情郎”的名字。
目送梅十娘离去的房钱儿,眼睛里跟淬了毒似的,又妒又恨,她万万没想到,梅十娘竟然当上了教主……
如今对方地位远高于自己,安郎,她怕是得不到了。
一想到自己为她人做了嫁衣,房钱儿心里便愤恨不已。
须臾,梅十娘推开了安郎的房门,房钱儿自虐一般看着。
没想到,她见到的不是老情人相聚,而是惊慌失措,满屋子嚷嚷地梅十娘。
房钱儿神识扫过去,心瞬间沉入谷底。
一桌、一椅、一画、一榻。
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安郎,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