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段嫣的小红点,不断的西移。
他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飞出简殊的地图卷轴标注的范围。
简殊停住了离开的步伐。
他对自己说: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
想着,扭头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结合简殊的描述,和自己的脑补。
在段嫣的认知中,冥域是个相当恐怖的地方,或许会像上辈子看过的电影《寂静岭》一般,拥有昏暗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天上的云彩。
段嫣一路穿过平坦的,没有多少灵力的大陆,来到西洲大陆最西边,地图卷轴上标注的冥域地带。
这一路,令狐白的本命石,几亮几灭。
段嫣知道,自己不能耽误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收起地图卷轴,继续前行。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别人的眼中。
那个在暗中窥视段嫣的,不是别人,正是将令狐白掳走的桃树妖,。
“你的师兄来了,高兴吗?”
手持羽扇,笑得一脸风和日丽的。
此时居高临下着蜷缩在地面上的一团。
那个东西,鼓鼓的。
毛茸茸的,看不清任何变化。
只有微弱的呼吸,才能察觉到,那不是一团死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小小的一团终于抬起头。
露出了一张灰扑扑的小脸。
这张脸,已经看不出的样子。
原本圆润的脸庞,瘦的已经不成样子。
唯有一双灵动的耳朵,依然可以看出原本一丝丝的痕迹。
那是属于令狐白的狐狸耳朵。
“啊,啊——”
令狐白的眼中露出既惊恐,又憎恶的神色。
他恨恨地看着面前,面如冠玉的青年。
这个人要有多好看,就有多变态。
令狐白已经记不得,自己被这个人折腾了多少次。
他用非常厉害的药水,将自己的骨头愈合,然后又变态的,一遍遍碾碎。
因为自己总是翻来覆去的骂他,所以对方直接将自己的舌头拔去了。
如今的他,已经成了一个小哑巴,再也说不出讨喜的话,念不出任何符文。
令狐白此刻无比恨,但他更恨的是自己。
为什么那么轻率的上了的当。
为什么那么弱,让对方如此折辱自己。
为什么不能反抗,只能像傀儡一般,任对方玩弄于鼓掌。
恨到最后,令狐白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恨谁。
他知道,其实距离自己离开落霞山,并没有很久很久,可他这段时间,他却觉得自己度日如年。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师兄找不到他了。
他的师门放弃他了。
小小的少年,每每想起,自己被师门抛弃,就会忍不住呜咽的哭。
可他不能放声大哭,因为那个变态不喜欢哭泣的声音,他会打自己,会取笑自己。
他只能忍着,在的时候,小声抽泣。
他想家了,想念落霞山,想掌门师兄,想那些师伯师叔,也想段师兄。
还有很多很多人,他都想,可他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
令狐白每天都以泪洗面。
直到,那个叫的变态,施施然地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
“你的师兄来了,高兴吗?”
这一刻,连令狐白自己都不知道,他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师兄,师兄,不该来的……
在落霞山众多师兄师姐眼中,永远也长不到的令狐白,因为近段时间的遭遇,迅速长大。
已经多了许多,本来不应该有的,成熟。
令狐白没有说话。
只是咿咿呀呀嗷嗷着谁也听不懂的句子。
微笑,他并不意外令狐白的表现,因为对方的舌头,是自己亲自拔去的,他知道,这个参杂着人族血统的小狐狸,已经不可能发出声音了。
怜爱地蹲下身体,抚摸着令狐白的头发。
距离上一次这般抚摸令狐白,已经是七日前的事情了。
和七日前相比,令狐白的头发更乱了,原本清澈和坚韧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绝望。
多么让人身心愉悦的绝望。
微笑着。
“好孩子,看到你这么害怕我很高兴,虽然这段时间你一点也不听话,不过本座还是向你保证,你死的时候不会太痛苦,看在这段时间,你取悦到本座的份上。”
声音轻柔,对令狐白说话的语气,宛如对待一个顽劣的后辈。
哪怕类似的话,令狐白自己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但每一次听到,依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非常想从身边逃开,不过令狐白知道,自己是逃不开的。
自己任何反抗的举动,只会让更加高兴,更加变态。
到时候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令狐白乖巧的任由抚摸,只有偶尔恐惧的颤栗,取悦到了。
“想不想知道,段嫣在什么地方?”
语气轻柔地说道。
令狐白抬头,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他乖巧的低下,敛起了眼中的倔强,和不属于他年纪的成熟。
“好孩子,你的意见不重要,关键是,本座想不想让你看,本座现在想让你看呢……”
说着一把揪起令狐白的头发,阴恻恻地说道,“本座让你看,你就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令狐白看着神情扭曲,表情狰狞的。
心里透出些许疑惑。
人族和妖族的混血,大部分都保留着妖族的出众的直觉。
此时此刻,哪怕头发被薅得很痛,令狐白还是注意到,非同寻常的一面。
他似乎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也越来越暴戾。
就在令狐白万分不解的时候,重重松开令狐白。
他眯着眼睛,看也不看地上脏兮兮,宛如蝼蚁一般的令狐白。
眼神阴的,看着东边。
似乎想要穿透时间空间,与来自落霞山的段嫣,对视。
“合欢派,合欢派……”
咬牙切齿。
“荀不屡那个老东西,死也不死的利索一些!”
或许是认为令狐白是必死之人,说话的时候,也格外的不小心。
令狐白听到熟悉的名字,耳朵情不自禁地动了动。
大变态在说荀师伯。
他为什么要说荀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