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一,二,三....有三个圣旨

风雪皑皑之中,济阳侯大步走进来,这是个精壮的中年人,京城外驻军,他领其中一支,曾随护国公府应援各地,也单独有过应援,天下武将归兵部管,兵部之上还有镇国将军,他算是云展的下属。

黝黑面庞,个头也不算魁梧,自带武将不瘦弱就魁梧的风采,把脚底下雪踩的格外响。

南阳侯和清河侯迎出来,三个人打个照面,纷纷露出寒暄笑容,南阳侯和清河侯松一口气,济阳侯的个性嫉恶如仇,他不喜欢的人面对面也不会搭理。

南阳侯和清河侯笑道:“请请。”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济阳侯笑道:“好好。”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马家出事以前,济阳侯府为首的几家世家与清河侯府为首的世家们已经带着不往来,清河侯府世子寻亲事本想寻济阳侯府的姑娘,济阳侯府直接回绝,清河侯不死心,又寻济阳侯府的亲戚,对方说更直接:“道不同,不相谋。”

清河侯碰钉子不会恼,谁叫他不如人呢,清河侯世子年青,一跳八丈高。济阳侯世子本身就冷淡,二位世子这就率先见面也装看不见。

大家衙门不相同,清河侯吏部,南阳侯户部,济阳侯不在京里衙门就在京外军营,一般遇不上,逢年过节的走动上淡些,一里一里的冷下来。

清河侯、南阳侯都能屈能伸,济阳侯不回礼,也会坚持上门送节礼,是二位侯夫人烦了,继清河侯世子以后,清河侯南阳侯夫人不愿意一年一年看冷脸,栾景出京调戏燕燕以前,清河侯世子刚拐的栾景也要和济阳侯世子生分。

济阳侯世子倘若知道,一定表示欢迎。济阳侯世子有个妾来自青楼,这位世子也有过走马章台之时,也就两年,折腾一下就归正途。栾景等人当街调戏开店的、耍百戏的.....济阳侯世子没有这种行为,多次表示瞧不起。

世子之间,早就不想往来。

栾景还没来得及按舅哥说的办,马得昌出事,栾景遵父命登门寻济阳侯世子帮说话,请济阳侯帮忙,济阳侯世子干脆的回说不见,和栾家正式生分。

儿子态度,即老子态度,济阳侯也同时拒绝清河侯南阳侯,说马得昌死有余辜。

陆家没有重大伤残和死人,马得昌不至于死罪,济阳侯这样说,显然生分意思到十成。

清河侯南阳侯为保马家,不介意冷脸也不介意难听话,济阳侯烦不胜烦,那年的年礼节礼统统不还,清河侯夫人和南阳侯夫人能愿意?不再请济阳侯府吃年酒。

和往年请济阳侯府,大多不来不同,这是干脆断掉。

三个人见面,僵硬的笑,想不出更好的措辞。

门外雪地里倏的奔来快马,倏的奔来停下,大红官袍闪的人眼睛晃,有人高叫:“圣旨下,南阳侯府接旨。”

南阳侯、清河侯和济阳侯跪下,大门周围的人也跪下。

来人一通宣读,栾景身为世子,不思皇恩,以图报效,外省调戏民女,罚俸三年,三年内不许升官。南阳侯教子无方,罚俸三年,三年内不许升官。说燕燕则是端贞淑德,不起干戈。令南阳侯府珍视之。

南阳侯接旨,浑身上下总算舒坦。

他没有受虐的病,是栾英出生当天云展前来,勾的高名英也跑来,户部吏部二位尚书到来,南阳侯已经觉得天大荣耀承受不起。

栾英满月的今天,大仪公主来了,南阳侯到现在脚下飘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踩才实在。

数代没有的盛况一旦出来,且不是当事人埋头苦干而来,当事人不踏实。

圣旨训斥之后,南阳侯就此安心,清河侯也觉得安心,不管这二位如何妥善应对燕燕亲事,也心如明镜栾景调戏民女,云展骂栾景,他们其实不敢有怨言,公主教训冯氏,也不敢有怨言,又得到这一纸圣旨,这回天清地朗,再无后患之感。

南阳侯满面笑容请下旨的公公入席吃酒,清河侯努嘴,一旁还有济阳侯,南阳侯一愣,哦,这位还肯吃酒吗?

济阳侯也舒坦,调戏个民女,结果得个孙子,镇国将军前来庆贺,公主也大驾光临,济阳侯出于想不通跑来瞅瞅,结果一听圣旨下,这位侯爷满面春风,皇上圣明,这才对嘛。

济阳侯发挥武将作风,直接道:“酒席在哪里?”

清河侯一乐:“我为公公和你带路。”

南阳侯一溜小跑,把圣旨供到祖宗灵位之前。

消息传进南阳侯府,几乎所有的人都舒坦,在不知道栾景娶二妻内幕以前,至多认为他有艳福,在云展大骂过,栾景娶二妻内幕爆出以后,比绿竹还想不通的人大有人在。

其中有春江伯世子、西和子爵父子等人,表面奉承栾景,回家翻来覆去的失眠,想到极为不通顺处,就差骂栾家祖宗,一定烧太多高香。

春江伯世子摩拳擦掌,打算冲出京城直奔外省,遇到漂亮的民女就调戏,然后就娶她,回家生个大胖小子也值啊。

西和子爵父子也这样,陈大人骂儿子:“就知道和老子争官职,你倒是也调戏一个,结交一个权贵,给你弄个官职做做。”

其实他们知道栾家出两万多的聘礼,而且他们几家出不起这调戏银,可是不妨碍红红眼睛。

此时此刻,清一色的舒坦脸面,人人都夸皇上英明,当然各怀心思。

绿竹高兴的,毫不掩饰的哈哈笑着冲进燕燕房里,幸好此时房里没有客人,南阳侯夫人出力拦下很多,往来最多的女眷们如临江侯婆媳等,拦不住,但往往第一时间来看栾英,已经看了一拨离开。

门帘揭开,绿竹大笑而入:“痛快痛快,燕燕,你丈夫被罚俸了。”

黎氏抱怨:“哎呀,外间有个换衣裳的地方,摆个火盆烘手烘身驱寒气。你又直接进来。”

绿竹唰的缩身,很快又出现,换了衣裳,搓着手,绘声绘色的说着圣旨,燕燕也高兴了:“是吗?皇上也知道了?”

“知道了的,燕燕,你公公也罚俸,一起三年不许升官呢。”

黎氏每天在这里帮忙,也是同情燕燕,但是儿子也生下来,栾景近低声下气,黎氏看在眼里,没有绿竹的欣喜。

黎氏说句她认为的公道话:“英哥今天满月,今天接旨罚俸,还不许升官,这哪里好?快别笑了。”

绿竹笑眯眯:“所以今天特别有意义,做坏事还给他大胖英哥,这上哪里说理去?世子来,公主来,圣旨也来,扯平。”

黎氏被逗笑:“快别说了,写你的话本儿去,别在这里添乱。”

章妈妈、柴枝和碧云陪着笑上一回,心里只有南阳侯夫人的章妈妈毫不介意,升官不升官的她虽不懂,但她知道有护国公府照应,应该升的官不会跑,这就最好不过。

罚俸?

英哥出生前几天,护国公世子夫人赠送的银两和宪王妃赠送的银两数目丰厚,据章妈妈来算,也还富余许多。

富余到燕燕向婆家赠银,怕母子们和客人们饮食花费,南阳侯夫人没有再收。

有二奶奶这个富裕的人儿,章妈妈不担心南阳侯府被罚俸。

她听清圣旨以后,就和燕燕奶娘一左一右继续坐在栾英小木床旁边,眯着眼享受房里温暖,不时看一眼栾英。

这房里原本就是南阳侯府盖的地笼火,暖的人坐下来就想打盹儿。

绿竹太兴奋,坐车去陪元秀,让元秀也高兴高兴,自从燕燕生产以后,接下来就是元秀生产,绿竹时常探望。

元秀这才知道她的婆婆去过南阳侯府,元秀也敬佩不已:“我婆婆来看我,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说我生产的话,敢情,她也去给燕燕撑腰去了。”

“这是你家的世子好,我本应该说几句秀姐好,可想来想去还是世子好,婆婆看着儿子,才对媳妇好。秀姐你更不同,公主又多看一个人,元家祖父。而世子向你求亲,才有公主看着世子看着祖父对你好,所以啊,是你家世子好。”

绿竹喜欢的眉眼活泼着,话如鞭炮往外迸。

幸好元秀习惯她的快语速,一个字不少的听清,也笑了起来。

元财姑坐元慧的车,抱着舒来宝回来,也讪讪的说圣旨写的对,就坐着不怎么说话。

圣旨再次为燕燕正名,她是被调戏后而息事宁人嫁给栾景,为什么这么说,前有陆娟娘状告马家两年。燕燕算是没找事。从个人角度上来说,元秀、绿竹、祁越贺宁宋瀚都同情燕燕,从国家角度上说,是个省事的百姓。当然这种角度不值得赞成。

所以唐泽也给燕燕出气,特别是那句:珍视之。

可以写成:善待之。珍视之远超过善待这句,在以后的岁月里,燕燕将大过冯氏,子凭母贵,栾英的地位大过栾贵生。

其实一家人过日子,祖父母面前都是孙子,地位高低也不能兄向弟叩头,但这是侯爵府第,这道圣旨到来,弟有权优先袭爵,拿到礼部去说无人敢反驳。

这句:珍视之,继公主说平妻皆是妻以后,再次为燕燕扶正地位,而这句话写的郑重,也因为公主出面正名,和这亲事是云展所压。

元财姑想不通后面这些,虽然她也读几年书,她从圣旨正名这里,心虚的想到自己。

她以不正当的手段强迫舒泽,让舒泽成为绿竹嘴里的骂名。

“敢情圣旨上都知道啊。”元财姑小声的道,就愈发的心虚,因为她欺骗舒泽而得到亲事以后,从眼下来看,为自己谋来官夫人的地位。

爱舒泽爱到骨头里的财姑,把舒泽看的比天高,总觉得自己般配不上,舒泽纳妾苗氏,元财姑也不敢争。但是今天妻妾定论,圣旨有云,元财姑稳稳的是个官夫人,她应该高兴才对,却奇怪的回想燕燕正名,舒泽倘若正名的话,她财姑可怎么办?

绿竹嘻嘻哈哈的笑着,舒来宝也哈哈的跟着婷姐说话,他近来说话清楚的多,元财姑坐在这热闹处,打心里寂寥。

不是绿竹不陪伴元秀几天,是元秀这里陪伴的人实在多,公主养着的白头宫人们尽数在这里,发挥积年老妈妈们对育儿的长处,见到元秀一直的乐,白头宫人们纷纷进来:“大悲不必,大喜也不可啊。”

绿竹也说过瘾,坐上车,带着回来取什么的元慧等人,呼呼啦啦的一堆马车重回南阳侯府。

这个时候,春江伯世子也从眼红里走出来几步,想起来其实看不到栾景的笑话,或者他本人看不成。

栾景好歹还有个官职可以罚俸,这位世子连个官也没有,白看笑话一场,再想想自己,未免更加难过。

吏部里照顾世家的黄老大人想当然也在这里,南阳侯府盛况再现,老大人想想自己也算慧眼,拎着礼物来吃酒。

春江伯世子走来伺机请黄老大人帮忙时,黄老大人正在高兴的说栾景:“知错能改,这就是善,这就是善呐。”

黄老大人还以为栾景见花起意时,主动承担终身。老大人上了年纪,有些话到耳边也听不清。而云展前来,还是有不少人认为祁氏和世子夫人同乡的缘故,没有细听。

栾景听完圣旨和他爹他岳父一个心情,也是可以安心,不让他升官,他不觉得算什么,几年衙门里呆下来,纨绔世子明白他十年能升官,就算烧高香。

罚俸这种,栾英出生家里收的钱财不少,纨绔既然不能反对,家里也不会即刻就穷,他也在心里喏喏接受。

南阳侯府被训斥了,但整个还是高兴的为栾英庆满月,云世子还在正厅上吃酒呢。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道圣旨下到礼部,圣旨内容又是哄的一下子传开来。

“见花起意,闻香生情,人有贪嗔痴喜,人之常情。但,喜花当灌溉,悦香当护持。女子一生平顺,唯终身尔。女子一生不顺,唯终身尔。令各处盘点旧年积压事件,允其终身,护其终身,常见花好月圆。”

传言比下圣旨的官员还要快,高名英正和云展嘀咕着今年花灯夜治安,就听到这道圣旨内容,然后刑部当值官员才来回话,这道圣旨又到刑部,已接旨。

济阳侯没忍住说了一句:“还是皇上圣明,姑娘家被调戏,要么令她终身有靠,要么给她终身。如果都这么做事的话,以后此类案件会少很多。”

从云展开始,大家纷纷称是,户部尚书抓住机会道:“高尚书,你听到没有,你刑部以后案子会少很多,你扣下来的钱,我粗略的算超过百万银,你留下两万为公干银两,足够了。”

高名英和他一起好笑。

陆娟娘一告两年,这案子最后由刑部接,刑部确实花费很多公干银两。但这不是高尚书还钱的理由。

高名英打哈哈:“哪有百万,有百万吗?等我明天算算,先说好就要过年,过年后开了春,三月里我回你话。”

桌上人一起哈哈笑:“三月里回话?高尚书你办案怠慢了。”高名英跟着一起笑,但就是不松口,不还钱,手里有笔公干银子,方便刑部官员出京公干,高尚书不呆,他凭本事审出来的赃银,又没有谋私的花费,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户部尚书转脸又说济阳侯兵营去年花费高,让他今年省点用,打算扣一笔下来,济阳侯也不答应。

云展和吏部尚书悠悠喝酒,两个没事人模样,下一刻,户部尚书又说工部今年花费高,吃饱了撑的为平西郡王修边城,吏部尚书赶紧道:“修固西城是我上的奏章,不是工部花费。”

户部尚书火气直奔他:“平西郡王处产狗头金,你不知道吗?反还为他修城池?”

吏部尚书又和他打起官司来,最后以酒结束。

夜晚来临,北风呼啸霜冻林枝,燕燕白天活动的挺多,可还是睡不着,脑海里反复闪过圣旨上的话,字字她都牢记。

“祁氏端贞淑德,可珍视之。”

“允其终身,护其终身,常见花好月圆。”

祁燕燕本就悠游度日,在这一天更是眼前明亮,再无阴霾。

与此同时,冯氏哄睡栾贵生,也是睡不着。

南阳侯夫人陪客,冯氏主要管家,家里最近宽裕,冯氏管家不可能克扣自己房里炭火,房里不冷,但是冯氏打后背开始生寒。

这个贵族女子没有认真读过书,像燕燕那样背着书包去上学她没有,但她的亲事好,字还是认得一些的。

“可珍视之”这话意,她也懂得,冰甸甸的压在冯氏心头上。

贵生的名字仿佛成了笑话,只这一道圣旨,点明南阳侯府向燕燕的亏欠,勒令南阳侯府此生以珍视赔偿。

贵生,再也不是贵重的孙子,反而栾英子凭母贵。

女子一生平顺,唯终身尔,女子一生不顺,唯终身尔,顺与不顺,对于这样朝代的姑娘来说,只有终身是前程。非要找个别例子,也有,在这里忽略不计。

冯氏的前程在这一天被扼杀在两道圣旨里,因为她的终身以前是嫁给栾景做南阳侯夫人,现在是贵生长大顺利袭爵。

冯氏茫然了,也想到如果祁氏进门那天,她客气的对待她,今天会如何?

如果冯氏有好心地,她应该为自己未婚夫所做所为,善待燕燕才对,可是冯氏一直在算计。

在今天发现百般算计均无用,不管是护国公府,公主,还是两道圣旨,冯氏都撼不动。

人不怕困难,就怕看不见前程,冯氏还能坚持完今天的家务,算她是个坚韧女子。遇难坚韧,与好心地是两回事情,不要误会。

冯氏有儿子,也非坚韧不可。

店铺里,祁东夫妻和祁西夫妻也没有睡,绿竹贺宁早早陪燕燕在南阳侯府,这俩兄弟夫妻四人早早进京,帮着料理店铺。此时,相对笑了又笑。有圣旨呢,是非已明,燕燕的地位确立,不笑还等什么?

......

大年初一入宫朝贺,这是定例,冯氏出门时,多少有些颜面回来,她是先进门的世子妻,冠服在她手上。

本来嘛,贵生还小,以冯氏不相信房里丫头及陪嫁们,她应该托病不去。可是这身冠服是她不同于祁氏的象征,是她眼前能抱住的一根稻草。

冯氏特意向母亲借了两个人照看贵生,她起五更和婆婆入宫等候朝贺。

朝贺是累人的仪式,皇帝皇后也会觉得累,何况是事先等候半天的命妇们,又起个大早。

天就要亮的那一刻,感觉周围特别黑,寒冷猛的袭来,不少命妇哆嗦,冯氏也跟着哆嗦,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快马闪电般过来,有人高呼:“回皇后娘娘,护国公世子夫人喜信发动,皇上和百官已赶往护国公府,请娘娘立即动身。”

安胎的时候养的好,生产会快,中宫凤车进入护国公府时,元秀产下一子,皇帝赐名“龙”,写下“云中之龙”这四个字,所以护国公又给他起字为从龙。

云龙,云从龙。

公主府上大开正殿,酒菜不住上来,这一天没有朝贺,都在公主府和护国公府庆贺世子夫人产子。

冯氏挂念贵生,也看不得这豪奢的富贵,以前拿权势欺人的她如今正被这眼前权势欺,南阳侯夫人留下,冯氏回家。

南阳侯夫人特意交待:“你记得祁氏饮食上当心。”

冯氏说声知道,回去理起家务来,管事妈妈是南阳侯夫人多年用惯的,也纷纷提醒:“二奶奶的饮食要当心,护国公府有了小哥儿,想来顾不上二奶奶饮食。”

冯氏说声知道,但是很快早饭时辰到,有人回话:“元二姑娘给二奶奶送早饭。”

元慧带着婷姐、敬安和永益及侍候人的马车,进角门,进二门,一路来到东边园子里。

二门不一定全是台阶,即使台阶也可以垫木板让马车出入,园门大开,马车直进直出。

燕燕满月后,罗妈妈返回护国公府,这几天的饮食是送过来,燕燕绿竹至今不依靠南阳侯府的厨房,何况园子里设了一个小厨房。

元秀今天虽生产,罗妈妈也没有忘记燕燕她们的饮食,元慧亲自送来。

冯氏又黯然了,后悔出来的更多,早知道护国公府这样照顾,她当初就不应该算计祁氏对不对?

她转变的仿佛很快,可是燕燕等人给不给她机会呢?却没有这么快。

就是她的婆婆南阳侯夫人也还防着她,冯氏可以管家,可以记账,实际办事的人清一色是南阳侯夫人用惯的人。

原先打好的算盘,家里虽有两个妻,但其中一个妻出身高贵,另一个妻离府别居,府中家务理当是冯氏的,这算盘在冯氏心里已然失算了。

冯氏所以没太久的后悔,就得横心狠肠的为自己母子争天地,先于燕燕在家务上占住脚根。

否则,她怕贵生什么也落不着。

元慧她们早起点补点心,早饭没有吃,先给燕燕送饭,燕燕没有多问,只问元秀母子可好,就打发元慧赶紧回去吃早饭,中午元慧来送饭,燕燕郑重请她、尤婷姐和郡主县主商议,几时搬回店铺合适。

燕燕一天也不想在这府里住,秀姐来回的送东西花费太多,回到店铺里就不用这么劳动。

表达过自己焦急的心情,也就这样,因为小孩子还有一个百天,年纪最小的永益也认为天这么冷,而且过百天还要回来庆贺,还是住着的好。

永益笑道:“我们会时常来看你,保证不让你被欺负。”

敬安和永益从元慧口中,在圣旨以前对燕燕的遭遇就清楚,敬安是个乱打抱不平的,当时就气的要寻冯氏不是,被元慧拦下来,所以敬安向着燕燕,愿意来看燕燕。

永益呢,她渐渐长大,幼年金侧妃欺负她的事情烙印般清晰,而永益一直知道母亲没有亏待过金侧妃,反而一直忍让。

永益是这样想的,自家母亲尚且能忍让妾,冯氏凭什么不让着平妻?冯氏不好。

而且燕燕没有欺负过冯氏,燕燕背后可是有护国公府,有慧姐,所以就有敬安姑姑,还有永益自己这个县主,尚且没有欺负冯氏,冯氏不好。

永益很愿意来看燕燕,为她壮壮声势。

这个时候,又一道圣旨出来,它本应该在上午朝贺时面向百官颁布后发出,结果元秀产子,皇帝皇后都在护国公府,这道圣旨耽搁到午后发出。

“平西郡王之女,英姿贤良,吏部官员祁越,才德兼备。天作之合,特赐成婚。”

冯氏实在支撑不住,这仿佛又是一记闷棍击中她,她面白神灰,推说身子不好,带着贵生回房失意。

清河侯南阳侯都在护国公府,听到这道圣旨呆若木鸡,惊的眼珠子乱转。好容易回魂,赶紧向吏部尚书打听:“是我令亲祁越吗?”

尚书看着他们乐:“是啊,你亲戚这几年没命的爱慕县主,怎么你们不知道?”

南阳侯狠狠吸气:“几年?”

“祁大人自从到西北,没多久就公然宣扬要娶县主,我听到都佩服的紧,他是个文官,西北无法无天的小将军们没打坏他,庆幸,庆幸。”

毫无疑问,燕燕的身份再次涨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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