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端木轹,端木渁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说话的语气却依然平静无波。
“六弟那边有大哥去管,你只管说自己有没有心上的姑娘就行。”
听端木渁再次问起自己的心上人,端木潢眼神闪了闪,故作随意道:“京城中的美女那么多,我喜欢的也有许多……”
看着眼前不着调的弟弟,端木渁皱眉道:“若是如此,我就去回禀母亲,让她随便给你选人……”
他这个弟弟从小长在姨娘身边,和他并不是十分亲,这些年姨娘不见了,他身边也多是丫鬟小厮,对他的照顾也许稍有不够,看着有些长歪了的架势。
想到这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端木渁在说出那句威胁的话后又有些后悔。
“我知道这些年你身边的那些下人对你照顾的不够周到,母亲要管着那么一大家子的人,对你有所疏忽也不是有心的。
平心而论,相比京城其他府中那些欺压庶子庶女的嫡母,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在婚事上还要问你一句,你还要如何?”
被端木渁训斥的有些抬不起头,端木潢很想说些什么,却在面对端木渁锐利的双眼后,乖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我知道当年是姨娘做了错事,嫡母还能如此照顾我们已是难得,可是我和六哥明明只差两个月,在府中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我……我就是不服……”
听着弟弟的心声,端木渁叹了口气,抬手想要揉揉弟弟的头,才发现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面团子一般的人儿。
“你也知道她并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又何必去与六弟相比?”
端木潢突然道:“二哥,难道你就不嫉妒大哥,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直压在我们头上,就没想过要报复他们?”
看着端木潢眼中满是激动的光,端木渁眼神动了动,却很快恢复平静,
“姨娘为了一己之私,做了很多错事,如今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还要怎样?”
两人毕竟是亲兄弟,端木渁虽然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端木潢还是发现他并不若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
向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陌生人,并没人注意自己这边,对着端木渁勾了勾手指。
看着端木潢的小动作,端木渁有心想要拒绝,却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还是将头靠了过去。
就知道端木渁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端木潢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笑容。
“我最近一年都直跟在端木轹身边,发现他喜欢了一个普通商人的女儿。之所以坚持要等来年会试之后再议亲,不过是因为那女孩家里有一个读书很好的哥哥,他想等那女孩的哥哥有了功名再向母亲开口。
这件事可不是我们算计的,而我们只要悄悄的将这件事传到母亲耳中,就可以等着看他们母子为了一个女人争吵不休。”
说完,端木潢还得意地笑了两声。
听完端木潢的计划,端木渁不但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意识到端木渁的目光不对,端木潢不服气地问道:“我说的不对,还是你不想看到那对母子争吵?”
听到端木潢的问题,见他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端木渁无奈提点道:“你也说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门小户,对于咱们这样的人家来说,那样人家的女子做正妻是远远不够的。
端木轹再傻也不会向母亲提出要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为正妻。至于将那个女子带到府中做个小妾这样的小事,母亲根本不会阻止,自然也就不会有他们母子争吵的事发生。”
“啊……”
自己洋洋得意了这么久的报复计划,听到端木渁的分析这才知道根本算不上是报复,整个人瞬间没了生气,蔫蔫的坐在那里。
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瞬间又被苦的吐了出来。
看着端木渁孩子气的模样,端木渁这才意识到,这些年他只顾着去做自己的事,都忽略了自己这个亲弟弟,心中有些愧疚。
“来人,重新上壶好茶。”
“一壶上等好茶。”
听到端木渁的吩咐,茶楼的店伙计高喊一声,就向门外楼下行去。
在那店伙计离开后,端木潢抱怨道:“二哥,你也真是的,明明茶楼还有好茶,居然点这么苦的茶水。”
笑了笑,端木渁并未解释自己喜欢喝苦茶的原因,重新问起他的是否有心上人。
面对端木渁的这个问题,端木潢眼神闪了闪,将话题转到他的身上。
“二哥,昨天那徐十三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吗?”
听端木潢提到昨天的事,端木渁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不过他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道:“我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与父亲母亲解释清楚了,这件事有父亲母亲出面,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二哥,那……”
端木潢本能又要说出徐十三小姐的身份,被端木渁一个眼刀看过去,瞬间改口。
“二哥,那丫头肯定是提前就算计好的,不然怎么会那么正好就有婆子冲过来,你可不能傻傻的将那样一个女人娶回家。”
端木潢这个傻小子都能看出来的事,端木渁自然也知道,同时他更看出端木崤和郭氏很不喜欢那徐十三小姐。
有了她后面那句话“只要能够嫁进护国公府,嫁谁都可以”,别说是嫁给他做妾,只怕他以后连着护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来,因此他是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
“这件事自有父母解决,你还是关心你自己的婚事吧?”
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又转到自己身上,端木潢哀嚎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想到什么,开心道:“二哥,你既然不喜欢那位表妹,她又一心想要嫁进护国公府,不若就让她去对付那个商户女,不能看到端木轹母子争吵,能看到端木轹对上苏家也不错。”
听到端木潢的提议,端木渁也是心头一动,他却用力敲了端木潢的头一下。
“你的那点聪明才智都用来算计自家人了,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将来也为自己考个功名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