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原是端木五爷的院子,这些年端木五爷虽然没在家中,院子的房间却天天有人打扫,所有房间都保持他离开时的样子。
昨天夜里傲雪苑和松鹤堂同时起火,端木媱和邓氏没地方居住,端木崤就做主让两人先住进梅园。
“看样子耿六被你吓得不轻啊……”
才回到梅园的房间,夜祾凨的声音就从窗口飘进来。
有茗扇这个内鬼在,夜祾凨会找到梅园端木媱并不奇怪,只是她没想到他会一大早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才从宫中出来,就听说你住的院子出事了,你可是我未来的重要合作伙伴,自然要过来看一眼。”
从窗台上跳下,走到端木媱身边,夜祾凨关心问道:“昨天夜里怎么回事?那耿六功夫不错,没伤到你吧?”
“有茗扇挡在前面,他都没能碰到我的半片衣角。”端木媱说完,这才解释道:“这耿六前些日子不是被你抓住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我家?”
“那会儿耿六和他那小徒弟虽然动机不纯,却也没真的对我动手。为了找出幕后之人,我让人将他和他那小徒弟都放了。谁知我还没找到幕后之人,他反而联合他那不成器的师弟来了你们家,若早知道他会找你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你既然一直派人盯着耿六和他那个小徒弟,可知道是谁找他们来害我和祖母?”
“是柳家的一个下人。”夜祾凨道。
“柳家?哪个柳家?”自己才来京城几个月,和外面那些世家们也没什么接触,更想不起自己曾得罪过什么姓柳的人家。
“你自己的亲外祖家都不知道。”轻敲了端木媱的头一下,夜祾凨好笑的提醒道。
“我和柳氏的关系都快势如水火,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外祖家?”揉着被敲的额头,端木媱叹息道:“自从来到京城,我那外祖一家就没出现过,我也早就将他们抛到脑后了。”
说到柳家,端木媱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问道:“那柳家是什么人?现在也住在京城。”
“看来你对你那姨娘着实不够上心,不然也不会不知你外祖父是正五品的镇远将军,常年驻守边关。你两个舅舅虽然没有官职,却因有护国公府做靠山,在京城中生意做得很大。”
“商人虽然地位低下,却有花不完的金钱。再加上外公的官身和护国公府的庇护,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说到钱,端木媱嘲讽一笑道:“护国公府家大业大,每日都要花费大量银钱,这些年只怕没少拿柳家的银子,不然父亲就算再偏袒姨娘,也不会明目张胆违背祖母意愿,想要我去帮姨娘医病。”
“郭氏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以前有庆安老国公在,你姨娘并不敢做的太过分。自从庆安国公府分家后,柳氏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你回来后又多了不少靠山,你祖母越来越看中你,连带柳氏在家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甚至隐隐要与郭氏平起平坐。这次你又救了老夫人的性命,只怕郭氏的心结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我虽然不喜欢柳姨娘,我的存在对她来说也有好处,她又为何花大价钱找耿六师徒过来……不对,他们不会费尽心机对付我一个小丫头,那他们的目的是……祖母?”
“是!”夜祾凨肯定的,点了点头。“听柳家那下人和耿六交代,不仅要烧了松鹤堂,还要傲雪苑所有人的小命。幸好那会儿你和茗扇还都没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自己那么晚还没睡的原因,端木媱就气呼呼的看着夜祾凨。
“昨天夜里有人失约了,让我等了将近一夜才传回消息。”
“我昨天下午就被传进宫中,本以为很快就能出来,谁知道在那里耽搁了一夜。”夜祾凨叹息道:“就因为我不在府中,那些人虽然得到耿六被刘家人收买的消息也没能及时传过来,这才酿成昨晚的大祸。也幸好你们都没事,不然我绝对饶不了那些手下。”
“哼!”想到昨夜的凶险,端木媱心情就差到极点,却也知道这件事着实怪不到夜祾凨身上。
“昨天夜里宫中出了何事?怎会耽误那么久?”
“还能如何?这个世上出除了父皇母后就只剩下祖母的身体能将我留在宫里了。”
想到昨天寿安宫中的情况,夜祾凨脸色也不太好,却也想起自己过来的另一个目的。
“不知是谁找了个药膳方子做给太后吃了,结果太后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上吐下泻,直到今天早上情况才有所好转。那药膳方子虽然不是你给的,却也是因你而起,只怕太后这会儿已经恨极了你。”
一听这话,端木媱立刻气愤道:“当初我又没给太后药膳方子,更提前说过药膳,虽然也是膳食,里面却有很多药材,在食用之前务必要经过太医检验才行。方子不是我的,食物也不是我做的,更没经过我的诊治,这件事凭什么怪在我的身上?”
“和皇家讲道理,你是第一人。”夜祾凨打趣了端木媱一句,这才道:“经此一事,你留在王府的那些药膳方子我暂时也不能用了,而且你也要做好被太后找麻烦的心理准备。”
“你们皇家怎么如此不讲道理?”端木媱不悦道。
“皇家身份最尊贵,又掌握着全天下百姓的生死,自然有他们不讲道理的资本。”
“万恶的……”
话说到一半,端木媱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也是皇族,再次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就算有人知道我救了祖母,那些人也不敢轻易找我看病了。”
“这么算来皇祖母这一病你也不完全没有好处。”夜祾凨安慰道。
“是啊!”端木媱苦笑应着,“昨天我们都一夜没睡,快回去休息吧……”
“确定你这里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一夜没睡,又匆忙赶来护国公府,并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夜祾凨这会也有些困了,活动着双臂,向来时的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