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今宵多珍重

回头,我又去看了肖刚和小兰,也没说太多,小兰那性格我太了解,说多了,她又不行了。

咱现在是孕妇啊,最怕的,就是情绪失控!

霍毅说可以打电话的么!

其实这我也清楚,这是大哥给我开的小后门,不过,有监听罢了!

但咱又不是聊啥暗号,机密,也就几句家长里短,监听就听呗!

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

花窖公司破产后重建直接易名交给了霍蕊,基金会,地皮,也全由霍蕊这小倔驴负责。

霍家对霍毅的新单位隶属性质是清楚的,对外,都三缄其口。

知道具体位置的,只有老爷子和余梅,老两口也说了,既然左右不了霍毅的决定,日后,会找时间去看我们,老爷子也可以调去养病。

一切,好似都已尘埃落定。

金多瑜的神话,如同一道极光,在1984年的夏天烧的热烈璀璨,绚丽夺目。

与深秋落幕,消失无踪。

“肖鑫,要不要在和大明道个别?”

上车,霍毅看我低声询问,“以后再见到就难了。”

“都和林主任道完别了,大明么,形式上的道别,不需要了。”

我洒脱的,看了眼大院,魏大明不清楚我走的时间,这个点儿,他还在后勤出任务,林主任方处长他们知道的,也没出来送,不可以,也就在早上过来聊了一会儿,感慨么!

对大院,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在这里骑车,引得万众瞩目,潇洒肆意!

嗨!

感慨啊!

行礼极简,正如我魂魄一缕的前来,走时,身外之物,亦没太多。

也就是我的那件‘爱尔心尼亚’织法的毛衣,子弹壳,有红云照片和北宁记忆的相册,一些书

抽回神,我摸了摸肚子,“大哥,走吧。”

“好。”

霍毅启动车子,调头后离开大院,前往jun总作训机场,我手仍是扶着换挡轴,被霍毅的掌心包着

牵着唇角,我心里还是会唏嘘,也会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翼。

眼看着车要开出土路,柏油路旁却停了辆黑色的皇冠,车窗半降,等待许久的样儿。

“肖鑫。”

霍毅见状就轻踩着刹车,面色如常,“他们来送你了。”

“是庄少非的车”

“嗯。”

霍毅平声应着,“送完你,庄少非就准备出国发展了,他也是要逼着自己面对,放下。”

看这意思,大哥私下里和庄少非联系的比我勤啊!

我降下车窗,探头看出去,心里紧着,他不是,不在见我了吗?

正思忖着,皇冠的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姜南和华子,看着我,眼睛都泛着红光,“鱼儿!我们来送你了!”

“你们”

“鱼儿!!你别下车!咱洒脱脱的告个别!!!”

我刚要推开车门,姜南就急着发声,身上还挎着吉他,:“一直听你唱歌,今儿哥们给你来一首!你留个念想!别忘了哥们!”

“”

我坐在车里看他们,唇张了张,半晌,点了下头。

姜南的呼出口白气,擦了下眼睛,手指就在吉他上弹了起来,琴声响,姜南看着我,眼笑着,又复杂凄凄——

“愁看残红乱舞忆花底初度逢难禁垂头泪涌此际幸月朦胧愁绪如何自控悲哀都一样同”

粤语。

“情意如能互通相分不必相送放下愁绪今宵请你多珍重哪日重见只恐相见亦匆匆”

冷风轻轻,似在伴音

姜南唱得动容,夹克依然精神,眼里的水光一直在涌,“放下愁绪今宵请你多珍重抱入怀里深深一吻莫匆匆”

‘放下愁绪今宵请你多珍重’

我缓着气,手被霍毅握的很热,眼前看到的,不仅仅是弹着吉他对我唱歌的姜南,还有他打着架子鼓,配合我玩闹,扯皮,一次次和嬉笑的样子

这些情意,早已深入骨髓,四年,不长,却是我重生后的全部!

是男女之情又怎么样?

心都是真的啊!

音停——

姜南在皇冠车旁一直没有走近,隔着七八米远的位置看着我笑,眼红的刺目,“金小爷!哥们唱的怎么样?”

我点头,没应声。

“那就别把我忘了!”

姜南强调,:“记着我!今宵多珍重!!”

话刚说完,‘噼啪’声响,华子手上的鞭炮点燃扔了出来,“金小爷!哥们给你炸个头彩儿!我不像姜南那么酸!我也不会唱歌,但我肯定你不会忘了我!!”

华子擦了把泪,笑的嘴丫子咧着,“日后,金小爷只要提到老庄就会想到我!非哥他爹!!!”

“”

我捂住嘴,明明是想笑着的,眼泪扑簌的就出来了——

霍毅给我擦泪,没言语,妥帖的无声安慰。

透过水雾,我隐约的从车的驾驶室里看到了庄少非

他没下车,也没露面,而姜南华子,则以一种习惯的洒脱方式和我道了别,没说什么,甚至没让我下车,没有走近拥抱,握手,转身,他们俩挥挥手就上车离开了。

没有犹豫不决,拖泥带水,当真是洒脱脱的告了个别——

强调的,只是不要让我忘了他们

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忘!

目送着皇冠车开远,霍毅再次启动车子,朝着柏油路相反的方向开去——

这种分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留下的,都是美好了!

擦干了眼泪,我低头翻开带着的书,里面夹着的枫叶就是从金叶山的凉亭旁踩回来的,大蒜啊,我谢谢你,谢谢你们

今宵多珍重!

开出北宁时,霍毅问我,“肖鑫,真不后悔?”

“有不舍得,但没有后悔”

我转过眼,看着霍毅牵起唇角,:“我愿意深深的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过得扎实,简单,把一切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干净,把生活逼到绝处,简单最基本的形式,简单,简单,再简单。”

“瓦尔登湖?”

我笑了,握紧他的手,“大哥”

1984年底,我产下一子,大名,霍金。

孩子户口本上的名字,姓顾,顾星。

我想起叫顾鑫,霍毅拒绝,他说,小鑫是我的名字

so只能起个谐音字,星。

霍毅的工作单位是在新城郊的jun事区,算是个有山有水的地儿,住的房子,完全就是copy北宁市中的二层小楼。

我怀疑,霍毅就是一早都做好打算了,搬来时我都懵,太像了,就连大床上的纱幔都一个颜色的!

咳咳

越发觉得,老哥心机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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