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澄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可她根本没有任何心思。
只知道脑子有些乱糟的,想到自己的脸可能被那无耻的登徒子发现,越来越慌张。
现在刘嬷嬷重病在身,根本没有人跟自己商讨,她只能够自己救自己。
进入皇宫后,她也不许任何宫女太监贴身伺候。
能够自己动手,都会亲自来完成。
包括穿衣裳。
把自己胸前紧紧缠绕起来,再换上宽松衣裳,最后才唤来宫女给她穿外袍。
“皇上……昨夜没有点香炉吗?”小宫女看到卫澄脖子上的痕迹,吓了一大跳。
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蚊虫,这么狠辣,竟咬出这么大的痕迹?
卫澄根本看不到自己后颈的位置,被宫女说后,脸腾地红了一大片。
她昨夜被人啃了脖子!
一时间哽住了,脸羞得厉害,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攥紧拳头,装作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或许真有蚊子吧……朕睡得很熟。”
说完假意咳嗽几声,快速糊弄过去,只想把这件事情翻篇。
这事儿,她虽说不太清楚,却也知道的。
在江南也看过几本艳文,里面形容的那些词汇,之前完全看不懂,现在切身体会之后倒是懂得那些为何如此露骨的表达了。
宫女知道她脾性软,还想着多聊几句,却发现卫澄脸色不太好,不多言。
这皇上才来几天,伴君如伴虎,宫女贴身伺候其实也提心吊胆的,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到时候惹怒面前的皇上。
能到殿前伺候的,都是聪明人。
封丘在外面的大殿早就等待多时,手里的画卷也吩咐人一张一张的立起来,等会给卫澄好好欣赏。
画卷其实比先前的皇帝都要少一些。
上一个皇上也选了一大批,如今剩下的女子,其实根本没几个。
上报的秀女不多,大家都知道这皇帝不会活太长,迟景珩在,他更无说话的权力。
谁想自己的女儿进后宫守一辈子活寡?甚至也捞不到一点好处。
眼下的这三十多个,大部分都是出身不好,拿出来凑数的。
封丘虽说知道内幕,却不敢告诉卫澄。
他也要对迟景珩交差,只想着这件事情越快结束越好。
封妃之后,或许之后的日子都能够好过一些。
按照迟景珩的脾性,他应当不屑于对没有本事的皇上下重手。
封丘等啊等啊,已然有些打瞌睡了,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一双熟悉的鞋,惊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落。
“摄、摄政王……”
他慌乱的匍匐在地上,卑微胆小对着迟景珩行礼。
迟景珩居然来了?!
他不是说不喜欢这个皇帝,甚至在之前根本不愿意踏入宫殿半步吗?
封丘脸色不好,摄政王到了却没一个提醒的,让他差点吓死。
迟景珩在大殿巡视一圈,没看到那天晚上的身影,便也作罢。
他进来的时候一直在想,那卫澄到底哪里来的本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人。
头上的伤口被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发现伤口还挺深。
看来那女人逃跑之后,还趁机躲起来了。
现在被他知道在这皇宫之中,他必然要把她狠狠逮住。
卫澄能赢过他的手段?
呵呵,就让他看看,到底能撑多久。
封丘一直跪在地上,迟迟得不到回应,心里更是慌的一批,又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摄政王,今日咱家就给皇上择妃……”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封丘还以为迟景珩这一次来,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故意来到这边审视。
他虽说是太监,却也是在这皇宫打滚摸爬了好些年。
对于这样的场面,倒也能对付一二。
摄政王前些日子的吩咐,他怎么敢忘记呢?
如今已经提上日程了,他应当不会生气吧?封丘擦了擦额角的汗,咽了咽口水
偷瞥一眼,看到摄政王在自己面前阴郁着一张脸,心里惶恐不安。
为何今日摄政王看起来那么可怕?
还有他额头上的伤,是怎的弄的?
谁不知道摄政王的手段?这样的人,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恐怕此刻已经找不到全尸了吧?
想到这里,封丘的身子都在颤抖。
他们这种下人,最害怕的,就是主子生气的样子。
要是真的如此,只怕是今日肯定没有好日子,这摄政王肯定要在这里大发雷霆了!
好在迟景珩没有看太久眼前模样,而是寻了一个椅子坐上。
封丘见状,慌张爬起来,赶忙上前伺候,端茶送水。
迟景珩喝了一口封丘递过来的茶,脸上的表情才好了些许。
“就这些人?”
他指着面前的画像,显然也不太满意。
“回摄政王的话,如今适龄的秀女已然不多了……”
封丘的话越说到后面越来越心虚。
更是抽空瞥了一眼迟景珩的表情,想要试探试探。
“哦?”迟景珩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大门之外,“既然秀女不多,本王也不能亏待着陛下。”
他说到这个表面上是为了皇上好,可封丘怎么越听越奇怪,甚至还听到了一丝阴险的味道?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终于听到迟景珩补充后面的一句。
“既然皇上这么迫切的想要扩充后宫,那本王就允了他这个想法。”
“来人呐,把宫中所有的宫女都叫来。”
“本王今日要陪着皇上一起选秀。”
话音刚落,刚刚好准备过来的卫澄吓到。
她本就虚弱,听到之后更是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宫女赶忙扶住,生怕真的磕碰了
谁曾想,卫澄慌得一批,不过不是因为那句话,而是说话人的声音。
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还有,这禁卫军怎么能够如此大胆,竟然擅闯大殿!
更吃惊的还在后头,封丘直接跪在迟景珩的面前,大声应下:“奴才遵旨。”
卫澄:“……”
想逃。
十分想逃。
卫澄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是被欺负的狠了,现在两条腿都还在打颤,连站都有点站不稳。
她不蠢,自然知道坐在大殿的人不是禁卫军,而自己一开始就已经把人认错了。
能够夜闯他这个皇帝所在的大殿,还能让封丘如此开头低腰跪拜的,整个凌霄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