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交往
宋女士的担心不无道理, 有的人总是很疯狂，他们比小说里的那些人物还要疯狂，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少错, 错的全都是别人。
那些人就是这样, 全世界对不起他们, 他们就要拉着全世界的人一起毁灭。
“如果她有违法犯罪的行为, 欢迎你们随时报告我们。”慕容长枫道。
他们妖管局的精怪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田女士。田女士目前没有做别的事情，他们也不能说田女士以后就一定会犯罪。
宋女士跟着路先生一起走了，林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她发现爱情真的……就是很覆杂。
“恋爱都是这样的吗？”林希问。
林希在网上看到很多爱情都是各种各样缺点的, 特别是那些电视剧, 不是男主杀女主全家，就是女主的父母杀了男主全家, 中间隔着血海深仇, 他们最终还能在一起。
“你说呢？”慕容长枫道。
“不明白，根据大数据来说, 虐恋情深，波折多，反而很受人欢迎。”林希道。
慕容长枫原本正打算离开调解室，他听到林希说的话都震惊了, “哪里来的大数据？”
“网上来的啊。”林希道，“虐恋情深的小说和电视剧总能收获更多观众的喜欢，而那些小甜饼的电视剧比较少爆火。”
林希都知道的, 今年大火的几部电视剧都是那样的, 去年大火的电视剧也是那样的。男女主总得有个是孤儿，再来一个全家灭族, 各种折腾，反正就是很多波折，波折多了，观众还在那边发弹幕。
别看有的弹幕是骂骂咧咧的，但是打是亲骂是爱。那些观众要是不喜欢那样的电视剧，他们又怎么可能一直追下去，更不用说他们还为了那一部电视剧买vip，提前点映的时候，他们还去买。
“……”慕容长枫觉得林希这样的程序精，她没有被网上那些信息给教导坏就不错了，要是林希去犯罪，估计他们很难抓住林希。
就目前的人类和妖管局的能力而言，他们还真的消灭不了林希，也困不住林希。
总不能全世界的人都不使用弹幕吧，弹幕程序早就已经存在了。不是说他们现在不用就可以了，不管他们给弹幕穿多少层外衣都没有用，网络信号就是得快，还得不断加快。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抓不住程序精，除非程序精多了，程序精们自己有执法者。
“别相信网上的。”慕容长枫道，“你听过一个梗吗？”
“什么？”林希疑惑。
“如果穿越古代，要为原主报仇，原主的仇人就是他们的家人，你要怎么做？”慕容长枫问。
“进宫刺杀皇帝啊。”林希表示自己懂得，自己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弹幕精，“成功了，就说孩儿为爹最后一次尽孝了，失败了，就说爹，孩儿不孝啊。”
“你倒是懂得。”慕容长枫道，“这个才是快一点。若是你等着中间一大堆波折，再到达权力顶峰，再报覆那些人，可能吗？成功的概率能有多高？倒不如直接刺杀皇帝，别说是九族，就算是十族都能被找出来。”
林希沈默，这就是网上的一个梗。
“别说其他人是无辜的，你都穿越了，你还管别人是无辜的吗？”要是慕容长枫，他就不管别人是不是无辜的。反正自己也不想再古代多生活，倒不如来一把大的，要是磨磨蹭蹭的，说什么能活得长久一点，那本身也是一种折磨。
慕容长枫就不愿意那样，他更愿意直接一点，“现实生活也是一样，能直接一点就直接一点，别太过婉转。”
“是吗？”林希抱有一定的怀疑。
“你是程序成精，看多了网络上的梗，但是网络上的虚拟生活和现实生活还是有很大的差别。”慕容长枫道。
“哦。”林希点头。
这一次，林希和慕容长枫回去的时候，他们见到了慕容夫人。慕容夫人得知儿子有了未婚妻之后，她赶紧过来。
慕容夫人无奈，慕容长枫以前总是问他是不是捡来的，说他为什么不是威风凛凛的老虎，而是一只猫，还是猫界丑王布偶猫。这让慕容夫人怎么回答，祖上有精怪跟布偶猫在一起，恰巧儿子又返祖，这能怨得了谁啊。
林希没有想到会见到慕容夫人，慕容夫人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
“不准开弹幕。”慕容长枫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他连忙提醒林希，就别在这个时候开弹幕了。
“为什么？”林希疑惑，“就我看见也不行吗？”
“不行！”慕容长枫道。
“你们两个人说什么悄悄话啊。”慕容夫人道，“这么近，真当我的听力不好吗？”
“她是弹幕精，能把大家的心里话变成弹幕。”慕容长枫道，“我们在她的面前，就没有秘密。”
“这不是挺好的吗？”慕容夫人道，“那你们在一起，我就更放心了。你这个性子，总是那么别扭，有一个不用你开口说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人，那么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也就不用担心有那么多矛盾，不是吗？”
“……”林希没有想到慕容夫人会这么说，她看向慕容长枫。
“确实。”慕容长枫点头，“我跟她在一起，你们就不要再给我找别的精怪。”
慕容长枫的父母曾经想过要不要给他找猛兽女朋友，可慕容长枫明显不想这个样子。慕容长枫不想自己被妻子碾压，换别的精怪还好一些，猫科动物精怪，那就算了。
林希不说话，她住在慕容长枫这边，当然还是得顺着他一点，免得自己就不能待在这边了。
“长枫有点小脾气，他要是闹，你就让他自己待着，不用管他。”慕容夫人道，“你不用多讨好他。”
“妈，你这是说什么？”慕容长枫皱眉，“我能有什么小脾气。”
慕容长枫觉得自己的脾气非常好，自己的脾气不差。是其他人的脾气没有那么好，自己是没有跟那些人多计较而已。
“好，好，好，你没有小脾气。”慕容夫人叹息，“你都这么久没有回家去了，真不回去吗？”
“先不回。”慕容长枫道。
“你们呢，等生下孩子的时候再回去？”慕容夫人问。
他们这些精怪，不同种类的精怪是能在一起的，没有生殖隔离。但要是那些普通的动物，那就不行了。这是很神奇的一点，大自然界的神奇。
“她是弹幕精。”慕容长枫可不知道林希能不能生孩子，程序的话，是可以覆制黏贴的吧。
程序精会不会跟一些植物精怪一样是雌雄同体的吧？
慕容长枫的心里想了很多，他们两个精怪真要是生了孩子，那孩子是程序精怪，还是布偶猫？慕容长枫认为自己的孩子要是布偶猫，那么孩子一定会很不高兴，孩子一定宁愿是程序精也不愿意是布偶猫。
“对，我是弹幕精。”林希回答。
“这不是很好吗？”慕容夫人道，“他们不是说科技新贵吗？弹幕精好啊，非常好啊！”
慕容夫人没有歧视林希的意思，她反而觉得弹幕精很厉害。第一个程序精啊，别看林希现在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没有那么大的家族势力，但等过个几十年上百年，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程序精以后必定会有很大的发展，是进步的代表，他们还是长生种，能不断自我更新换代。
“我就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啊。”慕容长枫道。
“很好啊。”慕容夫人道，“等到以后，你更早没了，你也就不用活在思念之中。而林希呢，她很快就会忘记你。对了，弹幕精是不是可以格式化数据，就把这些没有用的记忆格式化了！”
“……”慕容长枫盯着他妈，他妈怎么说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吗？”慕容夫人道，“难不成你还要别人为你伤心难过很久吗？你觉得可能吗？你想想我们隔壁的水总。”
水总，水熊虫，他就是长生种，活了好几百年了。他一开始还会为了死去的另外一半伤心，而现在呢，他没有那么伤心了，就当作是隔几十年就换一个伴侣，在伴侣续存期内一对一，感情好，这就很不错了。
水总还开玩笑道他还活得还不够长久，等再活得长久一些，指不定他就变成一个花心之人了，隔几年就换一个伴侣，也就可能是隔几个月就换一个伴侣。只要换伴侣换的频繁，不够深爱，那么以后就不用太伤心。
每一次都认认真真谈恋爱，认认真真在一起，时间长久，还是比较容易伤心的。
当慕容夫人他们听了水总的话，他们都觉得水总说的话很有道理，时间长了，可能就因为太过伤心就换一种人生。
慕容长枫知道水总，他以前没少听人说过。
在慕容长枫的眼里，水总是一个比较厉害的精怪了，水总有很多钱。那些钱都是水总自己攒的，攒了很多年才攒了那么多东西，别人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东西，会被说是国家的，而水总从他地底下的藏宝库挖出来的东西，别人还真不好说那些东西是国家的。
毕竟水总没有死，他还活着呢。总不能他还活着，相关部门就开始抢夺水总的那些东西吧，那就太过分了。
“水总？”林希疑惑。
“对，水熊虫。”慕容夫人道，“他活了好几百年了，跟我们是邻居。”
“水熊虫的寿命是非常长，也不容易死。”林希点头。
“对啊。”慕容夫人道，“水总说过，他曾经想过死亡，可是怎么也死不了，干活就继续活着。他这么活着总得找一些事情做吧，可很多事情，做来做去也就是那个样子。他还说等过些年，他伴侣不在了，他就去长眠。”
“他有孩子吗？”林希问。
“没有。”慕容夫人摇头，“听说曾经是有孩子的，他的孩子不是水熊虫，寿命比较短暂。他不想送了伴侣送孩子，不想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不白发啊。”林希道，“也许在他的种族里，他还非常年轻。”
林希懂得这一点，她在网上看到那些妖怪的小说都是那样的。那些妖怪是修真修神的，他们的寿命就很长，有的妖怪就是好几百岁才算成年了。有的夫妻相差好几万岁，几十万岁，那都是有的。
像水熊虫这种寿命长的，在别的种族眼里，他们年纪很大了。但是在其他水熊虫精眼里，也许他们还很小呢。
“你就别想着你在你们种族里能是最年轻的了。”慕容长枫故意道，“没有别的程序精，你是第一个。你以后，那就是当老祖的精怪。”
“那也不是不可以。”林希觉得当老祖也不错。
“其实你们要不要生孩子，都可以。”慕容夫人道，“生的是布偶猫，还是程序精，都可以。不过生猫的概率会大一些。”
长生种和那些寿命短暂的种族在一起之后，他们生的孩子多半都是像后者，不是像长生种。真要是都跟长生种那样，那么这天底下早就挤满了长生种，早就没有别的人和精怪活的空间了。
“那也不错的，猫猫很可爱的。指不定你们还能生下小老虎。”慕容夫人道，“小老虎就更不错了。”
林希听慕容夫人说那么多，她不禁想自己跟慕容长枫没有真的在谈恋爱啊，他们就是合住的关系，是同事关系啊。
慕容长枫没有解释，他就问林希，“晚上出去吃饭吗？妈请客！”
“去啊！”林希随即道，不是自己出钱，那她可以去。
林希有一点疑惑，慕容夫人看上去很贵气啊，而慕容长枫抠抠搜搜的，慕容长枫根本就不像是贵公子。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坐在包厢里，慕容夫人还说了很多关於慕容长枫的事情。
“他小时候还被卡在门缝里面，还总是钻进瓶子里。”
“他还喜欢去看家里的鱼缸，鱼缸里的鱼都被他吓得翻白肚子了。那一阵子，就只能让人不断换鱼。”
“让他留在家里，他不愿意，说是要自己奋斗。”
……
慕容夫人是真的很想儿子回去，奈何慕容长枫就是不愿意回去。慕容夫人也没有办法，就只能任由慕容长枫。
吃完饭碗之后，慕容夫人没有跟慕容长枫他们一起回去家里，她去了酒店。
林希和慕容长枫看着慕容夫人坐上车离开，两个人也坐车回去。公交车到站之后，他们又走了走。
“阿姨好像真的相信你说的了。”林希疑惑，“为什么她不怀疑呢？”
“就算她知道这不是真的，她也会觉得我们两个精怪在一起比较好。”慕容长枫道，“那不如一开始就当真。”
“……”林希觉得这些人真的好神奇啊。
“你就不想知道恋爱的感觉吗？”慕容长枫道。
“什么意思？”林希疑惑。
“我们可以试一试。”慕容长枫道。
“你是要让我当长久的挡箭牌吗？”林希下意识道。
“就不能是真的谈恋爱吗？”慕容长枫道，“虽然我们是不同种族的精怪，但是还是可以试一试。你是第一个程序精，一定会有很多人和精怪想要跟你在一起。你猜，他们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林希仔细思考了一下，慕容长枫说的很有道理，那些人和精怪基本都想着她是长生种。要是别的长生种，那些人和精怪还没有什么法子，可是她是程序精啊。
多少科幻片和科幻小说都是说未来能把人的意识上传到网络上，让人活在网络上。在网络上，也就不用担心没有那么多资源了。
林希看她的网络账号，就有很多人和精怪给她发私信，他们都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能把意识上传到网络上，他们就想着长长久久地活着。
“你就不怕他们暗杀你吗？”林希开玩笑道。
“不，他们只会觉得我是你的弱点，他们就会想着你一定会设法把我的意识上传到网络上。”慕容长枫道，“为了我，就算你现在不能把人的意识上传到网上，迟早有一天，你一定能做到的。”
慕容长枫说的话很正确，那些人和精怪也不是真的要跟林希在一起，他们就是想着林希能让他们长生。只要林希能做到把人意识上传到网上，那么林希跟谁在一起，这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就是林希去研究这一点。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小白鼠。”慕容长枫道，“如果你没有顺利把我的意识上传到网上，我真的死了，那他们也没有损失，不是吗？要是你成功把我的意识上传到网上，他们一定会设法让你交出这一项技术，你到时候是交还是不交呢？你要是不交，他们依旧能继续用我威胁你！我们要是有孩子，他们还能用我们的孩子威胁你。”
“好邪恶啊。”林希不禁感慨。
“程序通常都是固定的，没有那么灵活。”慕容长枫道，“既然你成精了，你就不能只知道两点一线，还得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这一天，林希终究还是答应跟慕容长枫谈恋爱，她确实也想知道人和精怪的恋爱是怎么样的。但她不会像慕容夫人所说的那样格式化自己，这又不是游戏，还搞一个内测删除档案的。
林希就是觉得她身为一个程序精，她确实得多了解这些。
“别轻易相信他们说的话。”当慕容长枫带着林希回到家里，他还提醒林希，“也许你觉得你很普通，但是你是第一个程序精，你将有大用处！”
就算林希以后没有让人的意识能被上传到网上，但是拥有她的家族必定也会非常繁荣。
“你们……太覆杂了。”林希表示自己的程序有点转不过来。
过了两天，林希和慕容长枫得知田女士被她家里人送进了精神病院，田女士那天回到家里就开始搜索穿越的方法，吃安眠药睡梦中穿越，还要跳楼……
所幸被田女士的家里人拦住了，可是田女士还疯疯癫癫的。
“我要去救路哥哥。”
“你们为什么要阻拦我，你们就这么不希望我跟路哥哥在一起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狠心？”
……
田女士抱着路先生早年送给她的布偶，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跟她作对。
等田女士进了精神病院，一个女护士灵机一动，“看，你路哥哥就在你身边，他的灵魂一直跟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