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匆匆从房里出来,开了门。
“谁啊?”
“平姨,是我。”
马永富抹了把脸,问:“我叔在家不?”
“哎哟小富回来了!在在在!你快进来!”
他姨乐呵呵的说:“你好久没回来了,刚刚回家哦?”
马永富讪讪一笑:“是是。”
他又回头指着我说:“这两位是我朋友,虞小姐和宋先生。”
他说着一顿,我连忙接上:“平姨,我们听马先生说你家这个猫窝好得很,刚好我就住桐桥,就让他带我过来看看。”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家里也养了一只猫,想着给它弄一个。”
实际那位大哥整天躺在祖师爷的神龛上,从不挪窝。
一听是来买东西的,平姨脸笑成了一朵花。
“好好好,虞小姐你随便挑随便选,你是我家小富的朋友,我给你打折!”
平姨伸出手比了个手势:“给你打七折!”
我连忙笑着说:“谢谢平姨!平姨您真大气!”
“哎呀客气啥!”平姨摆摆手道,“先进屋,我给你们泡茶哈!”
马永富动了动嘴,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又闭了嘴,带着我们进了屋子。
一进屋,我便感到一丝不适,偏头看了眼宋之宏,他也皱着眉。
“咋,不舒服?”我凑过去小声问道。
宋之宏摇头,道:“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但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熟悉?我闻了闻,只觉得一阵恶心。
环顾四周,这屋子里的装修同外面看起来不大一样,明明是小洋楼,里面的摆设却古色古香的,像个古代电视剧一样。
木质沙发,茶几都是红木做的,这做工,价格不便宜。
还有那茶几上放的茶壶茶杯,每一样都不便宜。
我收回视线,又看到挂在墙上的一个神龛。
“这神龛怎么还用红布挡着?”宋之宏小声道。
“还没开相吧?”
我看着那神龛,心里莫名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我拉了下马永富的手腕:“你见过这个神龛吗?”
马永富点头,“好几年了,一直都有。”
“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长什么样子?”
“就,好长时间了,以前没起房子的时候就有了。什么样子,”马永富摸了摸后颈,“就那些样子,我又不拜他,我咋晓得?”
我沉默了一瞬,朝宋之宏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点头。
“虞小姐宋先生,喝茶喝茶!”平姨端着茶杯过来,乐呵呵的说道,“我家前两天刚刚收的茶叶,今年的新茶!两位尝尝!”
“多谢平姨。”
“不客气不客气。”
我捧着茶杯坐下,宋之宏则是站起身,在客厅里转悠起来。
“平姨,不得不说你家这个屋子修得真气派!花了不少钱吧?”
“不多不多,也就十来万,都是找的熟人。”平姨笑眯眯的,“乡里乡亲的,价格都合适。”
“哎说起来要是我爸去年装的时候认识你,那就不用花那么多钱了!我看这个桌子也是,红木的吧?”
“哎哎。”
“我爹也喜欢这种,姨你哪儿买的?给我说说,我也去给我爹买一个!”
“哎哟都是自家打的,我男人做的……”
两人聊得有来有回,平姨被宋之宏哄得笑得合不拢嘴,屋子里都是两人的说话声。
我瞥了眼马永富,他脸色一直惨白,瞧着没什么兴致。
思索片刻,我从包里摸出手机找出那图片,放到马永富面前问:“是这个不?”
马永富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摇头:“不太像,又好像是。”
“哪里不太像?”
“那个像,是石头做的,没有颜色,所以看没有那么清楚。”
闻言,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问他:“这石像时间多久了?你最早看到是多久?”
不等马永富开口,我警告道:“你好好想,这个关乎到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一定一定!”
马永富当真不说话了,皱着眉杵在那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茶杯,眼神空洞,明显陷入了回忆里。
我偏头看向宋之宏。
他已经晃悠到那神龛前,他手摸了下那神龛,问:“平姨,这神龛好啊!也是你老公做的?”
平姨点头,“都好几年了,除了褪点色,不过今年重新刷了遍漆,宋先生你看是不是跟新的一样?”
宋之宏点头,“不错不错,看着就挺结实的。”
平姨笑得更高兴了,“那你看这个神龛你要不要?”
宋之宏有些犹豫,但这一圈,就我听到的,他已经跟平姨定了一张八仙桌、两个藤椅、一张茶几。
少说也是几万块了。
想到他上次装穷用的烟盒,我嗤笑一声:“男人的嘴啊。”
“我想想,不过我想看看这个大概的样子,你这,红布盖着,我也看不见啊。”
终于引到正题上了!
我抬头看着两人,平姨神色犹豫:“我这,这神龛都差不多,要不宋先生你跟我说你要哪一种,我给你做就行了呗?”
宋之宏摇头:“平姨你有所不知,这神龛也是有讲究的,看上哪一款就是哪一款,我这看上的就是你家这个。但我也得看看长什么样子撒!”
平姨很是纠结,宋之宏继续到:“我也不瞒您,其实我爹是先生,就是专门给人做法事的那种先生。”
“他老人家点中这个了,就要这个你说我要是不买回去,他肯定不高兴。这样,我先给一万定金,咋样?”
他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个神龛,我就先给一万,如何?”
我撇了宋之宏一眼,皱眉道:“老宋,这神龛不大不小,用的也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全价都用不到一万,你还给一万定金,这不是亏了嘛?”
说完我又哎哟一声,“平姨,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人平时大手大脚习惯了,所以多说了两句,你别介意哈。”
平姨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我干脆起身把宋之宏拉到一边,“就是个神龛,我也有认识的,这种款式的5000就给你拿了,你干啥要花这老些个冤枉钱?”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平姨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