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田一脸迷惑,张饶克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没事儿,小田。我就是顺着你说的,想象了一下未来的美好蓝图,有些激动了。”
“孙哥,您的未来肯定是美好的。就是希望您未来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这时候小田终于平铺直叙地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此时张饶克已经没心思再搭理小田,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如何在酒局上套钱老板的话。他嘴上应和着小田,找了个理由就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分别给王胖子和赵天打了电话。
张饶克告诉王胖子,自己晚上准备进行一次行动,要打开摄像头向王胖子传输资料。王胖子提醒他,微型模拟器一块电池只能续航4小时,绝对撑不到晚上。张饶克心想这到好办,既然孙海山是个迟到早退惯了的人,自己就是一下午都消失,恐怕也不会有人在意。
挂了跟王胖子的通讯,张饶克又给赵天打了过去,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我正想跟你说呢,我现在要去童芯梦,再会会上次那个课程顾问,晚上也不准备回家了。”赵天在电话里说。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这大半天赵天也没闲着,为了印证自己之前的判断,她挑选了几个群里的家长,做了线下采访。只不过赵天并没有透露自己记者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从事法律工作的,希望多搜集证据,组织家长们联合控告培训机构。
群里上百个家长,并不是所有人的孩子都是在童芯梦受伤的。赵天特意挑选的采访对象,都是将孩子送去童芯梦学舞蹈的。
这些家长都明确表示,自家孩子是在全市比赛前,接受童芯梦的集训时受伤的。虽然还不能直接证明,这些孩子集体受伤,一定就是因为童芯梦的培训存在问题,但最起码已经证明,二者之间是有关联性的。
作为心理学高材生,赵天的逻辑能力很强,而很多普通人是分不清因果逻辑和相关逻辑的。孩子们都是在比赛前集训受伤,只能证明二者有关联性,而不能由此推导出,因为集训所以受伤。就像每个人都会呼吸,但不能由此就说,死去的人是因为呼吸死去的,两者之间只是一种相关性。
想要坐实集训和受伤之间的关联,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采访每个家长,拿到孩子因为集训受伤的确凿证据。要么就是突破童芯梦,从他们内部获取到相关资料。所以赵天决定,要再去一趟童芯梦。
这次赵天到了童芯梦门口时,出来接待她的并不是宋琪。赵天特意询问宋琪是否在,对方一看赵天此前来过,有专门对接的课程顾问,热情立刻减半,回头大喊着:“小宋,有家长找你。”
宋琪走出来一看是赵天,很热情地将她让到了会客区,跟上次一样,体贴地为她倒了一杯水。“赵女士,这次您来是给孩子报名么?”
一般来说,家长初步咨询后,还愿意再来培训机构,大部分都是揣着钱来报名的。所以宋琪看到赵天才这么热情,而前一个课程顾问,因为自己拿不到这单的提成,也就兴趣索然了。
“宋老师,这次来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您说。”
“我们之前对于培训啊、竞赛啊,确实不太了解,就是很单纯觉得孩子喜欢舞蹈,那就送她来学学。上次听完您的介绍,我们回去好好补了补课,才发现原来真跟您说的一样,现在的孩子竞争这么激烈啊。那我们要是来童芯梦学舞蹈,孩子未来是不是肯定可以获奖?毕竟您说,咱们这里是唯一获得什么认证的舞蹈培训机构。”
宋琪听赵天这么说,莞尔一笑。这笑容在其他人看来,似乎依然还是职业性的微笑,可赵天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之处,这笑容中带有点轻蔑的意味。“赵女士,虽然我们童芯梦是钢城唯一被学生体育协会认证的舞蹈培训机构,可是想要在比赛中获奖,孩子们还是要刻苦训练的。只能说,我们这里的孩子大概率可以获奖,但也没办法现在就给您百分百保证,毕竟以前我们也有没拿奖的时候。”
“哦?那咱们童芯梦的优势在哪里呢?”
“呵呵,其实道理很简单。舞蹈比赛都是打分项目,只要我们的学员水平不低于对手,那大概率就会获奖。如果你水平实在比对手差太多,那无论如何也拿不到奖。其实您不用担心,每年比赛之前,我们都会突击集训,保证孩子们能达到不低于对手的水平。”宋琪依旧微笑着说,眼神里透露出的意思是,我只能说到这儿了,您听明白没有?
“那赛前的集中训练,会不会给孩子造成太大负担啊?”
“我们的教练都很有经验,安全性您可以放心的。集训的时候,我们都会从专业舞蹈学院请最资深的老师来带。”
赵天看似对宋琪的答复很满意,“太感谢您了,那我回家跟孩子爸爸再商量一下,找个时间带孩子过来报名。”赵天边说边起身,又不经意说了句,“看来之前我们太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了,都怪孩子他爸疑神疑鬼的,我就说不会有问题的。”
“您是听到了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就是有个朋友说,他听说有孩子在你们这里集训的时候受了伤。可听您这么一说,我这回是彻底放心了。”赵天说着,不断用眼神扫着宋琪的表情,只见宋琪面露尴尬和惊慌,只不过这表情的变化很短暂,一闪而过,就又恢复成了那副职业性的微笑。
本来赵天这次来,也没希望可以获得直接性的证据,只是想通过试探宋琪,确认下家长们所说内容的可信性。通过宋琪的这个反应,赵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整个下午,张饶克都没在办公室待着。他找好了一个烧烤店,给老板塞了不少小费,要求老板晚上上酒的时候,将给他的啤酒换成不含酒精的黄色碳酸饮料,再装入啤酒瓶中。虽然张饶克不知道钱老板酒量如何,可他对自己的酒量十分清楚,只要是个正常人,大概率就比张饶克酒量大,他天生酒精过敏,两瓶啤酒就能哭爹喊娘发酒疯了,再多喝一点就直接晕倒。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否则晚上还没喝倒钱老板,他自己就晕了。
出了烧烤店,张饶克就关了微型模拟器,在街面上晃荡到临下班才回到学生体育协会的二层小楼。他在楼里绕着,找到了财务科,推门而入,看见钱老板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老钱,别走啊,不是说晚上请你喝酒么!”
“海山,你还真请客啊?之前你也没少说,可一次也没请过。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瞧你说的,好像我很抠门似的。我是专门出去找了一个不错的小店,东西都点好了,咱哥俩过去就直接开整!”
张饶克拉着钱老板来到了他订好位置的烧烤店,老板一见张饶克,热情地将他们二人让进屋内。两人刚一坐定,老板就把准备好的酒水、小菜和烤串往上端。老板收了张饶克的好处,自然要将张饶克交代的事情办好,他特意将真正的啤酒都摆在了钱老板一边,而把已经做过手脚,开了盖儿的啤酒放在了张饶克手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正酒酣耳热之际,张饶克看着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突然拉起了钱老板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颇为真诚地说:“老钱,不瞒你说,兄弟我不干净了啊!”然后闷了一杯“啤酒”。
钱老板一听这话,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只觉自己菊花一紧。然后挺了挺腰,抬了下腚,往后挪了挪。“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