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
苟暮年脸色越发阴沉,一次损失十余位神境修士,饶是“封神城”也会感到肉疼,尤其是这十余人还是效忠于苟暮年这一脉,现在都死了,他今后在“封神城”的地位或许还会下降,甚至可能被挤出“封神城”十祖这一在“封神城”中至高无上的行列。
苟暮年看向白彻,双眼微动,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蝼蚁,他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归咎于白彻。
若非去追这蝼蚁的朋友,那十余人又怎会在一瞬间被击杀?
在苟暮年的思想中,所有参与“封神秘境”试炼的修士们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封神城”的命令。
很显然,眼前这一洞天期的蝼蚁并没有听从,甚至还意图反抗,在他看来,这是在挑战“封神城”的威严,是一个异端,应该被彻底抹杀。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若非“封神城”这些人的贪婪,阴险,他们又怎会来到这“远古战场”,从而丧命?
思绪至此,苟暮年看向白彻,眼中充满了怨毒,冰冷浓烈的杀意顿时迸发。
白彻感受着苟暮年溢出的杀意,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这苟暮年的脸色为何忽然与如丧考妣相似。
“蝼蚁,全都是因为你!啊!啊!啊!”苟暮年双目通红,近乎怒吼道:“老夫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并将你的魂魄拘于‘噬魂珠’中,让你受尽折磨。呵呵呵......”
“老夫倒要见识见识,你这蝼蚁手中最大的倚仗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苟暮年狂笑,“和老夫的‘噬魂珠’相比,谁更胜一筹?”
说着,苟暮年浑身灵力爆发,半步仙境的威严顷刻间袭来,白彻神情微动,催动灵力将压向自己的威压驱散。
接着,苟暮年开始催动手中暗红色的“噬魂珠”,刹那间,天上的白云被染成暗红,整片天空暗红一片,随后,一个个面容狰狞的冤魂浮现,发出凄厉的惨叫。
见状,白彻神情微微一凛,苟暮年的功法极为阴邪,自己却掌握了至阳至刚的雷霆,是阴邪的克星,只是二者差距太大,自己的雷霆作用不会起太大作用。
即便如此,看着仿佛疯狂的苟暮年,白彻的脸上并没有涌现出慌乱。
大不了就赌上一把,反正白彻还有两瓶“雷源液”,若在释放出“飞叶”的瞬间,灌下“雷源液”再迅速逃离,他或许还有着那么一丝生还的可能。
至于苟暮年,不死也会受到重创。
“两败俱伤甚至死了又何妨?小爷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白彻冰冷地笑了笑。
念至此,白彻眼神一动,手中的“飞叶”嗡鸣,幽绿色的光芒更甚,一股恐怖无边的力量开始缓缓逸散。
“呵呵呵,蝼蚁,你终于肯动用你最大的倚仗了,可惜,晚了,呵呵呵!”说话间,几乎疯狂的苟暮年掐诀,天空中漂浮的狰狞冤魂带着凄厉的惨叫猛然向着白彻轰去。
“去。”与此同时,白彻也催动了“飞叶”,恐怖无边的力量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就在“飞叶”即将炸开的刹那,一个声音忽然从虚空中传来,“嘿,‘封神城’的老东西,以大欺小是吧?如此正符合小爷心意,小爷也喜欢以大欺小。”
这正是青铜壶的声音。
在青铜壶说话间,白彻感到一切都静止了,眼前的“飞叶”和凄厉的冤魂都在眼前停滞,苟暮年亦是相同的感受。
不过,这只持续了片刻,下一刻,青铜壶从虚空中浮现。
只见“飞叶”散逸的气息消散,安静地落在白彻手中,“噬魂珠”释放出的力量也被瞬息间瓦解,那一个个狰狞的冤魂消失不见。
“壶爷!”见到青铜壶,白彻欣喜无比。
青铜壶只是看了白彻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身子一动,落在了苟暮年面前。
苟暮年瞳孔一缩,神情一凛,厉声问道:“你是什么鬼东西?”
闻言,青铜壶脸色阴沉,道:“小爷是你爷爷,你个老东西,以大欺小是吧?正好你爷爷来和你较量较量。”
说着,青铜壶身上逸散出一道神异的气息,没入了那“噬魂珠”中。
咔咔咔......
一阵异响后,“噬魂珠”出现了裂痕。
苟暮年眼神一动,向着“噬魂珠”凝出一滴精血来。
刹那间,无数面目狰狞的冤魂浮现,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尽数轰向了青铜壶。
“呵,用这些鬼东西攻击小爷?你个老东西,未免太小看小爷了。”青铜壶冷笑。
只听得青铜壶怒吼一声,一道似雄狮咆哮的声音涌现,那无数的冤魂瞬间便化为了乌有。
“啪”的一声,苟暮年的“噬魂珠”如遭重击,猛然炸开,碎屑飞舞。
“噗......”与此同时,苟暮年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捂着胸膛,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前辈,您到底是谁?”苟暮年觉察到了自己远不是眼前这青铜壶的对手,他看不出青铜壶的修为,感受不到青铜壶的灵力波动,但能够轻易摧毁自己的本命法器,只能说明,这青铜壶的修为远远高于他。
因此,即便如苟暮年一般常年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也不得不垂下头颅低声下气地道。
“你这老东西,没有资格知道小爷是谁。”青铜壶淡漠地道。
闻言,苟暮年脸色有些阴沉,不过,依旧克制了情绪,道:“是是是,前辈您说得对,可是前辈,您这样以大欺小,是不是有损前辈您的威名?”
听见苟暮年的话,青铜壶笑了,道:“你这老东西也配谈以大欺小?怎么,就你能欺得?小爷欺不得?你‘封神城’还当真是霸道啊!”
“不是,前辈,您......您误会了,老......我的意思是......”苟暮年解释。
“闭嘴!”青铜壶浑身逸散出一道气息,没入了苟暮年体内。
顿时,苟暮年的身体迅速苍老,体内的气血、精力不断地枯败,力量不断消失,不多时,便已是垂垂老矣,仿佛命悬一线,修为也只有神境初期的水平。
这样的变化令得苟暮年心神震荡,一种恐惧感弥漫在全身,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青铜壶再次看向苟暮年,淡淡地道:“小爷问你,你不是喜欢以大欺小吗?小爷欺你了,又怎样?”
“你......你......你这是在与‘封神城’为敌!”苟暮年歇斯底里地道。
“与‘封神城’为敌?你们也配?”青铜壶冷笑一声,道:“是否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你们‘封神城’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顿了顿,青铜壶淡漠地道:“你们不过是一群在抵御‘宙外’侵略时的逃兵,是一群罪人,将你等投入‘封神秘境’是为了让你们挑选合适的天骄,赐予进入‘封神战场’的资格,从而以赎罪,减轻自己的罪恶。”
“可小爷没想到,你们‘封神城’如今却在这‘封神秘境’中作威作福,怎么?你们是想要投靠“宙外”么?”
青铜壶的声音很淡,但在苟暮年的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开,青铜壶所言正是“封神城”的最大秘辛。
这个秘密他们早已通过各种手段进行了抹除,以致于后世参与试炼之人根本就不知道此秘辛,甚至将“封神城”之人奉为神明,让他们倍感荣耀。
渐渐地,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赎罪的,而是将自己当成了“封神秘境”的主宰,当然,是指他们有勇气前去的地方,像“葬神山脉”、“禁区”,即便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
白彻听着青铜壶的话,也感到有些惊讶,随后,白彻轻蔑地笑了笑,“封神城”之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目空一切的态度,还以为地位尊崇。
可弄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封神城”之人是罪人,是被丢进“封神秘境”中赎罪的啊。
换言之,就是进行劳动改造。
......
苟暮年惊骇地看着青铜壶,仿佛自身的衰老已不再重要,青铜壶能够知道“封神城”的最大秘辛且一副看不起“封神城”的模样,他断定,眼前的青铜壶绝对是当年那无上存在身边的追随者之一。
“前辈......您......您......您是谁?”苟暮年颤颤巍巍地问道。
“小爷说过,你没有资格知道。”青铜壶淡淡地开口,“既然你这老东西说小爷以大欺小,小爷想了想,这确实影响小爷的英名,那么,小爷便不欺你。”
顿了顿,青铜壶对着白彻说道:“小子,这老东西中了小爷是时间之力,精力、精血衰败,修为下降,现在只是神境初期,所以,这老东西就交给你了,小爷为你掠阵。”
闻言,白彻点了点头,青铜壶运用时间之力实在可怕,竟是不可逆,而自己当初领悟只能让对方短暂受到影响,由此可见,这青铜壶的实力比起想象的不止强大了一星半点儿。
青铜壶又对着苟暮年道:“老东西,别说小爷没给你机会,你若是能战胜这小子,小爷便放你离开。”
闻言,苟暮年眼神一动,他看向白彻,仿佛看见了生存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