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睡醒起来的时候,霍家的祭祖也结束了,四人将行李搬上车准备返程。
沈暮透过车窗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村落,轻声说:“每年你都会来吗?”
霍云骁点头:“嗯,每年都会。”
上午从如荼村出发,开了约莫四五个小时就到了滨海市。
寒城在公寓等着帮忙安顿行李,沈暮换了身衣服就去剧组找程鸢和唐羽了。
程鸢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这几天一直在剧组补几个重要镜头,包括萧芷借孕之后百般为难洛长歌的戏份。
沈暮到的时候,程鸢正在拍戏。
萧芷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炫耀似的打量着洛长歌,浅笑着说:“太子妃身边的丫头撞了我的肚子,太子妃觉得该如何处置?”
洛长歌将贴身丫鬟护在身后,说:“太医说妹妹的胎像并无大碍,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回去我一定罚她。”
萧芷轻笑一声:“太子妃既然要处罚,就要当着整个东宫的面来罚,否则别人岂不是说太子妃护短?”
她又勾了勾唇,说:“我瞧着太子妃和她主仆情深,那就由我来开这个口吧。”
“来人!把这丫头按下去,打二十大板!”
洛长歌惊慌的阻拦:“妹妹,二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的!”
萧芷冷声说道:“她蓄意谋害太子侧妃及腹中胎儿,二十大板已经是轻饶了!打!”
萧芷挺着小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不改色的理着衣裙,看着人将丫鬟打的晕死过去才算消气。
她唇角的得意越发明显,起身走到洛长歌身边,眸色阴暗:“太子妃,你须得好好管教一下下人了,谋害太子骨肉,论罪当斩啊!”
那神色当中的狠辣、得意和怨毒,展现的淋漓尽致,可她仰天那嘲讽一笑,又展现出萧芷这个不受宠的侧妃,心中的无边凄凉。
“卡!”导演终于喊停,夸赞道:“程鸢表现不错,继续保持啊!”
程鸢立刻收起那副恶毒表情,笑的开心极了。
她偏头看见场外站着的沈暮,立刻跑了过来,还用“孕肚”撞了一下沈暮的腰,笑着说:“听说你和霍先生出去玩了?开心嘛?”
沈暮无奈道:“开心,但是你能不能把这肚子卸了,你演的太好,我会真的以为你怀孕了,看着心惊胆战的。”
程鸢这才脱了外面的大褂,把腰上绑着的绳子解开,将那个布包伪装的肚子摘了下来。
她喘了口气,说:“我假怀孕都这么累了,真怀孕可要累死了。”
沈暮帮她理了理头发,问:“过几天就是尖叫之夜了,贾斯帕有没有让你过去试礼服?他应该要按照你的尺寸再略作修改的。”
程鸢点点头:“嗯,前两天说过一次,但是后来说是他女儿生病了,等过几天才去。”
沈暮一愣:“伊芙病了?”
程鸢说:“是啊,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他打电话告诉你了。”
沈暮茫然的摇头,心里担心不已,说:“我得过去看看,晚点再找你。”
程鸢立刻点头:“那你快去吧,开车小心。”
沈暮开车直奔贾斯帕的别墅,贾斯帕带着自己的品牌来滨海办了两场服装秀,又跟霍氏洽谈了合作事宜,一直没有离开。
沈暮前段时间因为应晴的事情忙的不得了,本想着尖叫之夜之后,带着程鸢一起和贾斯帕吃饭道谢的,便一直没来过这里。
哪想到再过来,就是因为伊芙生病了呢?
沈暮推门走进去,佣人正在打扫客厅,恭敬的叫她:“沈小姐。”
沈暮点点头,问:“贾斯帕呢?”
“先生在楼上照顾小姐喝药。”佣人说。
沈暮立刻上楼,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请进”的声音,便推门走进去。
伊芙一张小脸苍白着坐在床上,贾斯帕正端着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看见沈暮进来,伊芙眼神放光:“妈咪!”
沈暮立刻走过来,贾斯帕放下碗,说:“你终于来了,快帮我哄她喝药吧。”
沈暮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伊芙微微有些发烫的小脸,问:“怎么回事?”
贾斯帕说:“三天前突然有点咳嗽吗,发了高烧,送去医院挂水之后就好了,我带回家没两天又发烧了。”
“医生怎么说?”
贾斯帕叹了口气,说:“医生说她抵抗力太差,病情才会反复。”
沈暮皱眉看着那碗乌黑的药,说道:“我来喂吧,你去忙。”
贾斯帕如蒙大赦,立刻就溜了,有沈暮照顾这个小公主,他再放心不过了。
沈暮端着碗耐心的哄她:“伊芙听话,你乖乖把药喝了才能好起来,等你好了妈咪带你出去玩。”
伊芙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问:“那妈咪会带我去玩射击吗?”
沈暮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小鬼头,带你去玩射击你就吃药吗?”
伊芙立刻点头,沈暮笑着说:“那好,我答应你了,但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
“谢谢妈咪!”
伊芙乖乖的张嘴喝药,跟沈暮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天在滨海的所见所闻。
她笑着说:“妈咪,我每天都去外面的儿童乐园玩,遇到了那个欺负你的坏女人!我用我的娃娃狠狠的打了她一下!”
沈暮一愣:“哪个坏女人?”
伊芙说:“就是那个说我......说我是野种的那个坏女人!”
沈暮有点懵,伊芙遇见了沈清柔?沈清柔去儿童乐园干什么?
她的心里无端的不安,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伊芙皱着眉想了想,说:“就说让我爸爸把漂亮裙子给她穿,她带我去吃冰淇淋。”
“然后呢?”
伊芙撅着小嘴,说:“然后我当然拒绝了啊!我才不会帮那个坏女人!”
说着伊芙有些委屈:“然后她就用针扎了我的手,不过我没哭,我还踩了她一脚,她疼的像是老巫婆!”
沈暮的心里一惊:“什么针?她拿什么针扎了你一下?”
伊芙被沈暮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摇摇头:“我没看清,她就是抓住我的手,扎的我很痛很痛......”
伊芙举起小手,指着手背上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点,说:“妈咪呼呼......妈咪呼......”
话音未落,伊芙的脸一寸寸的苍白下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倒在了沈暮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