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越是这样理直气壮，许如云便越是心慌。
她扶着沙发边缘，一手捂着胸口，娇气的喊：“啊！我喘不过气了......我的心脏......”
沈清雪立刻说道：“爸爸！妈妈这几天心脏都不舒服，先去医院看看吧。”
沈暮翘起了二郎腿，说道：“许女士这病来得巧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刻心痛难忍了？”
沈暮这话摆明了是说许如云装病，想借机逃过这次。
许如云还没有辩解，一旁的陈秀真却发了话：“让他说！”
沈清雪猛回头：“姑姑，你......”
陈秀真却坚持说：“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沈暮说道：“按照肖博辉先生的说法，当年确实有人告密，接着他被绑起来关在了地下室，虽挨了顿打但也都是皮外伤。”
“然后许女士给了肖先生十万块钱，肖先生选择销声匿迹，从此与陈教授断绝关系。”
陈秀真颤抖着声音说：“可我明明收到了他被打的半死的消息，说我如果不听话流掉孩子，就将他打死，我才去了个小诊所将孩子拿掉的！”
沈暮接着说：“陈教授失去了孩子，同时因为手术问题也失去了生育能力，却得知肖先生死了，从此搬离了本家，没错吧？”
肖博辉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许如云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立刻说道：“什么没错？你自己也说了有人告密，有人给秀真传递假消息骗她打掉孩子，这哪里跟我沾边？凭什么说是我！”
沈暮挑眉看她：“许女士中气十足，不像是心脏有问题的人啊？”
许如云一噎，捂着胸口说道：“我......我还不是被你气的，要是被这样污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暮浅笑着说：“别急，还有个证人。”
她看向门口，对佣人说道：“请门口的王爷爷进来。”
许如云靠在沙发里，一边假意捂着胸口，一边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偷偷往门口张望着。
她想看看，沈暮这个死丫头又叫了什么人来！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看着竟比沈老爷子还大一些，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挪着步子。
沈暮起身迎上去搀扶了一下，说：“王爷爷，辛苦您跑一趟。”
老人摆摆手，说：“不要紧，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家小姐......”
他抬眼看向陈秀真，老眼浑浊，却叫道：“小姐！是我！我......王叔啊！”
陈秀真一下子回过神：“王叔？你怎么来了？”
沈老爷子好奇的抓住沈暮，问：“这又是谁啊？”
沈暮说道：“陈家原本的管家，爷爷您应该见过啊！”
老爷子尴尬的咳嗽：“我哪记得这么多人！”
沈暮看向王叔，说道：“王爷爷，这次请您来，只想问您一件事，当年得知陈教授未婚先孕，是谁到贵府去说可以帮忙解决这件事。”
王叔咳了几嗓子，清了清痰，才说：“许如如啊！”
沈暮勾唇浅笑：“那这个人，在房间里吗？”
王叔看了一圈，指着沈清雪说：“哟，我这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仿佛与这个小姑娘长得很像。”
这话说完，便没有什么疑虑了。
满屋子唯有沈清雪是许如云亲生的女儿，自然和许如云年轻的时候很像。
沈暮偏头看向许如云，说道：“许女士当年年纪轻，办事也没那么滴水不漏，所以出入陈家都是管家王叔接待的，你总不能说，我将他也收买了吧？”
许如云嘴硬的喊：“怎么不能？你现在有钱有势的，为了打压我们母女，什么事做不出来？”
王叔不悦的皱眉：“胡说，我一把年纪要入土了，收买我有什么用！”
陈秀真终于开了口，说：“不会的，王叔一生正直忠诚，我了解他，他绝不会为了钱污蔑别人。”
她转头看向许如云，眼神难以置信：“为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害我？”
许如云心虚的摆手，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沈暮吹了吹手里的茶，说道：“许女士哄得陈教授的父亲信了你，他以为你能帮他规劝失足的女儿，又骗的陈教授打掉了孩子，离间了她与陈家和沈家两家的感情，便顺理成章的毁掉了沈家整个服装线的商业计划！”
这一字一句都让陈秀真听得心惊，她又看向沈历山，说：“是你告诉她的对不对？我告诉了栀书嫂嫂，她告诉了你，然后你告诉了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她苦笑着掉了眼泪：“我还以为你在外出差，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要不是你这个传话筒，这个女人也想不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沈历山的脸色惨白，这样一闹，当年的事情逐一浮上心头。
是沈栀书打电话告诉他的，他仍记得，沈栀书在电话里说：“我要帮她，商业计划可以重来，可这两条命不能就这么死掉。”
他同意了，他娶回来的妻子温柔而强大，他愿意相信她。
可等他出差回来，孩子没了，陈秀真离家出走，肖博辉死了，所有人都说，是沈栀书告密。
他大骂沈栀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让他觉得恶心！
那女人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她说：“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沈历山转头看着身边的许如云，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这个女人。
她不是温柔善良吗？她不是善解人意吗？
可她怎么能在二十几年前就算计这么多！一石三鸟啊，他都自愧不如！
他又抬眼看向陈秀真，陈秀真眼中的恨意逼人，恨不得冲上来将他一家人千刀万剐！
他张了张嘴，良久，只憋出一句：“抱歉......”
许如云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抱歉？你为什么要跟她道歉！我都说了不是我！”
“啪！”
沈历山一个巴掌扇在许如云脸上，吓得全场安静，就连沈暮都惊了一下。
这是记忆中，沈历山第一次对许如云动手，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他的额上青筋暴起，怒道：“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