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她说得对,没有以后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她说得对,没有以后了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霍云骁站在门口,身上的西装湿了一半。

想想也知道,外面那么大的雨,撑伞也挡不住。

霍云骁看着沈暮的手勾着南柯的脖子,眸色阴沉的吓人。

南柯笑着说:“你不是不上来?”

霍云骁大步走进来,一把将沈暮拉进了怀里。

沈暮像是受惊的猫突然回到了熟悉的怀抱似的,原本炸毛一般的疯闹突然安静下来。

她喝醉了,可她记得霍云骁身上的味道。

那冷冽的薄荷气息裹挟着烟草气,再夹杂一丝丝檀香味,永远让她臣服。

霍云骁皱眉说道:“沈暮,你要造反了!”

沈暮倚在他怀里,乖巧的点头:“好。”

霍云骁:“”

霍云骁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将沈暮塞进了被子里。

他认真的给她掖好被角,声音却冷冽:“睡觉。”

沈暮裹着被子往霍云骁怀里蹭了蹭,半眯着眼睛如一只慵懒的猫。

她低声说:“你陪我。”

霍云骁看着她,淡漠的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暮点头:“嗯。”

霍云骁嗤笑一声:“是吗?你今天早上还想杀了我。”

沈暮点头:“嗯。”

她喝醉了,只程序化一般点着脑瓜,“嗯嗯”的应着他。

霍云骁便知道,沈暮压根不知道他是谁。

如果知道,以她的性格,绝不会让霍云骁留在这里。

霍云骁半靠在床头,沈暮又裹着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

她说:“我好难过。”

霍云骁不肯理她,可喝醉的沈暮格外话痨。

她又说:“我好难过。”

这个架势像个复读机,大有霍云骁不理她,她就可以一直重复下去的意思。

“难过什么?”霍云骁只能问。

“我丢了东西”

“丢了什么?”

沈暮思躇了半天,没组织出答案来。

她又说:“我好难过。”

霍云骁捏了捏眉心:“那要怎么样才能不难过?”

沈暮就伸出右手,红着眼睛说:“爷爷,我手腕疼。”

霍云骁被这句称呼叫的惊了一下,心也跟着抽痛。

他搓了搓沈暮的手腕,说:“睡觉。”

沈暮不满意的摇头:“你吹吹。”

霍云骁不肯理她,沈暮不依不饶的将胳膊伸过去,说:“你吹吹。”

霍云骁叹了口气,只能端起她的手腕,凑过去轻轻的给她吹气。

再后来,不管沈暮提出什么要求,霍云骁都会依言照做。

他虽然臭着脸,可依然低下头让沈暮扒拉着他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非要找出一根白发来。

南柯站在吧台处,看着床头亮着暖黄色的灯。

沈暮的发丝都泛着光芒,而她和霍云骁如相恋多年的夫妻一般说着悄悄话。

南柯想,即便早上那两个人刚刚剑拔弩张的吵过,甚至几乎拔枪相向。

沈暮认了她k洲的身份,几乎是和霍云骁决裂。

霍云骁对沈暮放了狠话,让她滚出医院。

这一晚上,沈暮甚至在醉酒后几次说出她和霍云骁一刀两断的话。

可现在霍云骁一出现,沈暮潜意识里的小姑娘就毫不犹豫的奔向了他。

好像奔向霍云骁这件事是不需要思考的,那是属于沈暮的本能。

床的那边好像有一个独属于沈暮和霍云骁两人的空间。

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罩把他们俩罩起来,谁都不能闯进去。

现实也确实如此,南柯只能是个旁观者。

南柯灌了一杯酒,自嘲的笑了。

秦暮死了的时候,他精神极度崩溃,甚至固执的不许别人将秦暮下葬,不许任何人碰她。

而现在,他不过和她分开短短一年,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已经不属于他了。

她属于霍云骁。

沈暮絮絮叨叨说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她终于入睡,已经是凌晨三点。

霍云骁抬手想整理沈暮的头发,可他迟疑了一下,硬生生将眼中的情愫压下,又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霍云骁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说:“少让她喝酒,她酒量很差。”

南柯坐在沙发上,抬手搓了搓眼睛,没有应声。

霍云骁又说:“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

南柯看着霍云骁的背影,良久,终于问:“不陪她吗?”

霍云骁沉默许久,摇头说:“不了,她说得对,没有以后了。”

南柯应了一句:“知道了。”

霍云骁便轻轻带上了门,离开了这里。

到中午十一点,沈暮和褚酒酒终于睡醒了。

两个人洗漱完看见南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都吓了一跳。

褚酒酒问:“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南柯“嗯”了一声,说:“雷声太吵,睡不着。”

褚酒酒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说:“打雷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南柯白了她一眼:“你睡得像个猪似的,地震了你都听不见。”

三个人随便扒拉了两口饭,褚酒酒说:“我走了啊,等乌鸦救出来,我们k洲汇合。”

南柯点头:“去吧,小心点,别交待在天启基地。”

褚酒酒离开后,只剩下南柯和沈暮两人。

南柯问:“回k洲吗?或者你想去其他地方,我来安排。”

沈暮说:“去费城。”

南柯一愣:“去费城干什么?”

沈暮说:“有些事搁在那边,还没有解决。”

她起身说道:“买机票吧,我们今天就”

沈暮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南柯立刻起身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暮抬了抬手:“头晕了一下,是酒喝多了。”

南柯扶着沈暮回到床上,让她又睡了一会。

他盯着沈暮昏睡的脸,眼中划过担忧。

沈暮的身体扛不住了,吃个午饭头晕了两次。

南柯知道,她不是喝多了,而是跟上次的情况差不多,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他想,还是欧瑾说过的那个脑神经的问题。

沈暮的身体频繁表现出无法负荷的症状,次数越来越多,发作也越来越频繁

欧瑾曾明确的说过,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沈暮会在某次晕倒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意思就是,她会死。

只要想一想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南柯就觉得心脏痉挛着疼痛。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她的死亡了,难道还要再经历第二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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