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匆匆跑到病房,只见沈暮坐在病床上,安静的有些诡异。
霍云宸笑着说:“哥,小暮暮醒了,应该就......”
“闭嘴!”霍云骁突然出声。
他和欧瑾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确定的答案:“她没醒。”
霍云宸一愣:“她都睁开眼睛坐起来了,怎么会没醒呢?”
霍云骁没说话,他能发现这一点,是因为诡异的不是安静的氛围,而是沈暮的坐姿。
她坐的太直了,没有一个病人刚刚醒来是这样直挺挺的坐着的。
她的双腿伸直,上半身和身体成九十度,脊背挺直的坐着,双眼睁开,静静的看着病床前的电视。
可电视是关着的,没有任何节目放映。
欧瑾看向欧随,欧随立刻举手:“我预估会出现这种情况,脑电波分离了一丝丝,她现在的情况就跟做梦差不多,虽然睁开眼睛,但是她眼中看到的跟现实存在的是不一样的。”
霍云宸挠挠头:“什么意思啊?”
霍云骁说:“就是我们觉得墙上挂着的是电视,她看着的可能是一幅画。”
“对!”欧随立刻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欧瑾狠狠踢了他一脚:“你还有脸对!沈暮要是有什么事,云骁弄死你!”
欧随呵呵一笑,说:“完全是误伤,我以为是你的妞!”
欧瑾又踹了他一脚:“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我的妞也不能这么折腾!”
欧随揉了揉膝盖,说:“我以为羽若走了,你又找到真爱了呢。”
听到“羽若”这个名字,欧瑾的眸色一沉,骂道:“滚!”
病房里的沈暮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动作,她从床上下来,说道:“你们先走,我殿后。”
霍云宸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她跟谁说话呢?”
欧随白了他一眼:“你哥不是教你了吗?她做梦呢!说梦话!”
沈暮往前走了两步,蹲在了门口处,小心翼翼的往外探了探头,好像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她的手抚上耳朵,说道:“对方火力压制,请求支援!”
然后她顿了一下,好像被梦中的人拒绝了,又喊道:“请求撤退!”
她咬着牙,举起一只手,做出了上膛的姿势,对着空荡荡的楼道虚虚的开了几枪。
欧随看的目瞪口呆,说:“她......是不是cs玩多了?”
可沈暮分明深陷梦境,好像她真的处于枪林弹雨之中。
她伸手拉拽着空气:“一起走!你跟我一起走!”
她抓了个空,整个人向后栽去,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沈暮!”霍云骁立刻上前将人抱起来,抱回到了病床。
欧瑾立刻给她连接仪器做检查,说道:“一样的,血压飙升,心脏频率过快,八成是刚才受刺激了。”
他看向霍云骁,问:“云骁,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霍云骁无声的摇摇头,他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不知道。”
沈暮藏着太多的秘密,他一无所知。
沈暮再次昏迷,欧瑾拉着欧随去了汤富巷是实验室,试图根据他的配方配出解锁的药剂来。
霍云骁则独自一人守在病房里,可整整一夜过去,沈暮再也没有醒来。
整整三天三夜,沈暮都在昏迷,只中间短短的醒来了一瞬间,可说的仍然是霍云骁听不懂的话。
她转头看了看霍云骁,可眼神好像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她幸灾乐祸的笑了,说:“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让你没事欺负我!”
只短短一句话,沈暮再次昏迷。
霍云骁只觉得,她的梦中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甚至是另外一个人生,可那个人生里,没有霍云骁的位置。
寒城敲了敲病房的门,说:“总裁,欧少请您过去一趟。”
霍云骁看着昏迷的沈暮,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病房。
欧瑾把欧随那边关于神经阻断剂的所有资料都搬到了自己的医院里,这三天就差把欧随绑在实验室里了。
霍云骁推门走进实验室,问:“怎么?”
欧瑾招招手:“云骁,你来一下,有点眉目了,但是需要你的意见。”
他拿出一支针剂说:“就目前的资料和配方,我们配出的药,但是就这种情况,从没有过先例,所以不知道这一针下去会怎么样。”
欧随补充道:“可能会醒,也可能......”
他耸耸肩,说:“可能再也不会醒,骁哥,脑神经受损是致命的。”
霍云骁冷眼看向他:“欧随,不需要你提醒你对我的女人做过什么,等她醒过来,我们慢慢算账。”
欧瑾试探着问:“所以?”
霍云骁捏了捏拳,还没开口,护士突然匆忙跑了过来。
“院长,病人的心跳停了!”
“你说什么?”欧瑾瞪大了眼睛,拔腿就往病房跑。
霍云骁比他更快,几人几乎是冲刺一般到了沈暮的病房门口。
那原本滴滴作响的心电记录仪,此刻拉长了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吡——”
欧瑾喊道:“起搏器!抢救抢救!快啊!”
欧随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立刻冲上去帮忙。
霍云骁的脸色苍白如纸,那个几天前还生动活泼的姑娘,此刻躺在病床上,突然没了心跳。
他缓步走向病床,伸手握住了沈暮冰冷的手,他的眼眸猩红,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是欧瑾兄弟两个拼命救人的慌乱,病房乱成一团,可霍云骁好像失去了听力。
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握着沈暮的手,良久,声音颤抖说:“暮暮,回来......”
而此刻,沈暮独自一人陷在梦中,无法脱身。
她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时而身在k洲,时而身在滨海市。
她有时候看见组织里的人整齐划一的训练,有时候看见霍云骁守在她的病床前叹气。
她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沈暮敲了敲头,恍惚间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叫她:“丫头,回家了,k洲才是你的家。”
声音在脑海中久久的回荡,她点点头:“是哦,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