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青一看就明白了,这些人垄断了渔村所有的渔获,渔民们只能把打来的鱼卖给他们,如果不卖,这些人就会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而从渔民们的表情来看,他们给的价钱只怕很低。
“不对吧,我这一大娄鱼才四十斤?”刚才向小鱼打听杨冬青的青年突然大声喝问,对斤两相当怀疑。
“怎么?你怀疑我的称?”略胖的青年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道。
“我这一大娄鱼,少说五十斤,你这份量差得也太多了。”青年梗着脖子说。
“我说四十斤,就是四十斤,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拿到城里去卖!”略胖青年的笑容一收,脸沉了下来。
青年被堵得一愣,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也想拿到城里卖,可就怕半路出意外,到时鱼卖不成,还落一身伤。
“哼!”略胖青年冷笑一声,摆手道:“给他算账。”
旁边的大汉拿出一袋子钱,仍给了他。
青年打开一看,大喊起来:“不对吧,我的鱼都是黑头,价钱怎么比平时少了。”
大汉道:“今天各村渔获都好,鱼多了价钱自然就低,否则拉到城里卖不出去,我们不是要砸手里。”
青年的火气憋不住了,大声道:“申刚,你别欺人太甚。”
略胖青年上前一步,贴着青年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青年张了张嘴,脑门青筋直跳。但他看到申刚危险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艾明,算了!”旁边的一名老者拽住青年,把他往后拉了拉。
艾明顺势往后退,可申刚却并不干休,又上前一步,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申刚……”老者还要再劝,可他一开口,申刚就抬起了手,粗粗的手指点着老者的鼻子,大声道:“老东西,没你的事,一边去。”
老者脸色一变,最终没敢说话。
申刚盯着艾明,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发出啪啪轻响:“小子,以后说话注意点,别给身体惹祸。”
艾明被当众羞辱,脸都青了,但就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站在后面的杨冬青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村民,心中暗道:“渔民与大海争命,脑袋别再裤袋上过活,民风应该很彪悍。现在被人欺压成这样都不敢翻脸,这申刚只怕不简单。”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渔获就过完了称,村民们正要离去,申刚突然说道:“昨天你们有谁出海捕了紫花蟹?”
渔民们一脸茫然,都没说话。
“昨天城里有人卖紫花蟹,如果是你们村的人,那就站出来,我既往不咎……可如果不说,让我查出来……别连累你们整个村子。”申刚说完,站在那里看着众人,一声不吭。
过了半晌,见没人说话,申刚冷笑点头:“好!看来不是你们村的。咱们走。”说完他一挥手,带着大汉,拉着收来的渔获离去。
渔民们此刻已经没有了丰收的喜悦,全都耷拉着脸,各自返家。
小雨,小鱼和杨冬青回到家中,老太太一把拉住小雨,说道:“刚才申屠说了紫花蟹的事,你昨天是不是被他看到了?”
“没有啊!”小雨摇了摇头,说道:“他应该听说了,但根本不知道是谁,我卖紫花蟹的时候把头发包住了。”
杨冬青暗暗摇头,包住头发就没人能看出来了吗?那个申刚只要打听,一定能查出来。
“小雨,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捉紫花蟹了。那个申刚心狠手辣,而且是天神教的人,官府都惹不起。还是不要冒险了……早知道申刚追查,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去……你说就卖了二十几只紫花蟹,申刚怎么就知道了呢。你又没去集市……”老太太唠叨不休。
“可是奶奶你的病……”
“我的病没事!”老太太说道。
杨冬青在一旁听着,也有些纳闷,偌大的城市中卖掉二十几只螃蟹,居然就被人发现了,也太巧了点!
与此同时,走出渔村的申刚问一名大汉:“你能确定,是艾小雨?”
“确定,就是她,那个买蟹的人说了,十几岁的年纪,是个女孩……周围几个渔村能下海捕鱼的女孩,就艾小雨一个。”
“这个死丫头,好大的胆子。”申刚眯着眼,一挥手:“走,咱们回去!”
“老大,几只紫花蟹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吗?你消消气,这件小事交给我。”大汉媚笑道。
申刚抬手给了大汉一巴掌,大声道:“小事?你知道个屁,刚来的主教大人对马丁赞不绝口,就因为他献上了几只紫花蟹,让主教满意。这说明什么,说明主教喜好美食,我再不抓紧,马丁那混蛋能把发现金色植物的功劳也说成自己的。”
大汉看到申刚暴怒,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捂着被打的脸,缩着脖子不说话。
申刚说完,转身大步往回走,怒气冲冲直奔小雨家……
院子里,小雨和小鱼姐妹收拾渔网。小雨心情不佳,板着脸一句话不说。
“姐姐,你别生气了。”小鱼劝道。
“刚刚找到的挣钱方法,这就没了。”小雨恨恨跺了跺脚。
“大不了以后我不吃白米饭了,那些钱都给奶奶治病…..对了,以后你捉来紫花蟹,咱们不卖,自己吃。这样就可以了。”小鱼露出甜甜的笑。
小雨摸了摸小鱼的脑袋,低声道:“这个申刚实在太可恶了。”
“对,太可恶了。他们天神教都是坏人,就知道欺负咱们?”小鱼用力点了点小脑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院子外面传来:“你说什么,天神教都是坏人!”
小雨和小鱼吓得一哆嗦,扭脸一看,大惊失色,就见申刚一把推开院门,大步走了进来。
房间里,老太太也听到了动静,赶忙拄着拐杖往外走。呆在小屋里的杨冬青皱了皱眉,也站起身走了出来。
申刚走进院子,两步就来到小鱼身边,抬手去抓她的衣领。小鱼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